通過鬼殺,楊州那邊很快有了回覆,說貨源沒問題,要多少有多少,什麼檔次的茶葉都有。 ..
朱媛媛要了兩種茶,一種是等的,一種是下等的。西秦人接受茶是需要一段時間,有個過程,你一開始弄好茶過去,價錢又高,人家也是半信半疑,不利於打開銷路,所以,等茶和下等茶是最合適,價錢容易接受,等他們漸漸習慣了,到時候再進等茶。
朱媛媛說乾乾,第一批兩千斤茶葉開始運往西秦,並且請了幾位茶道師傅一同前往。
方大同還要在京都呆一陣,陪同韓的使臣。
朱媛媛進宮去了幾趟,從淑妃那兒聽說,皇親自接見了韓的使臣,相談甚歡,估計韓九月間會再度派人過來。
七月十五是元節,俗稱鬼節,據說這一日,地府的門會打開,百鬼夜行,所以,晚都不能出去。
朱媛媛早早歇下,自從穿越後,她有些信鬼神,所以該忌諱的,避諱的,她都要避諱。
然而,睡到半夜,朱媛媛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
今晚在外間守值的是小惜,小惜忙披了衣裳去開門。
“誰啊?”大半夜的敲門,不知道今天是鬼節嗎?
“是我,老桂,有北趙急報。”鬼殺的聲音很是着急。
朱媛媛立馬醒過神來,下牀穿衣,心頭忍不住噗噗的跳。
今兒個是鬼節啊,大半夜的送急報,朱媛媛有種不祥的預感。
朱媛媛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去見鬼殺。
“老桂,什麼急事?是不是那邊出事兒了?”朱媛媛急聲問道。
鬼殺遞一管信,他雖然不知道信說的是什麼,但從送信的人口已經得知了一些情況,真的很不妙。
朱媛媛忙拿了信坐到燈下,拆開管子,看信。
一看之下,竟是臉色大變。
七月的夏日,還是這般炎熱,可她身直冒冷汗,整個人如同墮入冰窖。
怎麼會這樣?不是有南宮嗎?不是有九黎嗎?不是讓周興送去了火槍嗎?不是卞唐已經派了使臣去交涉嗎?李澈爲什麼還會遇險?生死不知,下落不明。
信說,使臣去交涉後,北趙很爽快的放人了,說什麼齊王只是殿前失儀,故而小小懲戒,也沒有別的意思,大家都以爲沒事兒了,然而,在回卞唐的路,在兩國邊境,卻遇到了一羣高手埋伏,他們沒有穿北趙軍服,但從他們的裝備,行動可以看出,這羣人是訓練有素的軍人,對方足足有一千多人馬,而他們只有百餘人,南宮的人是暗護送,等發現前面出問題,趕過去已經遲了。
只來得救下身負重傷的九黎,還有死扒着懸崖邊一根樹枝的阿德,李澈掉落懸崖,底下是滔滔江河,只怕凶多吉少。
至於卞唐派出的使臣隊伍,全體陣亡。
消息很快會送入宮,南宮已經派人先把重傷的九黎送回來,阿德不肯回來,和他一起留在那邊尋找李澈。
朱媛媛整個人都呆了,信紙從手滑落都不知道。
小惜看側妃這模樣,心裡着急“側妃,側妃……”
朱媛媛恍若不聞,隻眼淚的淚水毫無預兆的滑落。
次李澈也是掉進河裡,但那是李澈計劃的,早做了萬全的準備,而且也知會過她。可這一次不一樣,從懸崖墜落,那麼高的地方摔下去,哪怕是掉進水裡,也要砸的暈過去。
他會水又如何?這次,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鬼殺是知情的,也很替朱媛媛難過。朱媛媛爲了王爺,做了那麼多,每日翹首等待那邊的好消息,可誰知等來的是這樣的噩耗。
那條河,他去過,那條路,他走過,所以,很清楚,從那百丈懸崖掉下去,掉進激流的江水,幾乎是沒有什麼生還的可能了,便是屍體都不一定找得到,南宮少主之所以不放棄尋找,也只是給自己一個安慰,給朱媛媛一個安慰罷了。
但他不能這麼說,朱媛媛已經被打擊的不輕。
“側妃,九黎他們大概七日後能到,因爲九黎重傷在身,不宜急行。”鬼殺道。
朱媛媛眼淚止不住的淌,這時候,她哪裡還有心思聽鬼殺說別的,她滿腦子都是李澈。
李澈倘若真的不在了,她該怎麼辦?她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從此還有什麼樂趣可言?
她一向很堅強,遇事不亂,因爲那些事,都不是她在乎的,所以她可以很冷靜的面對。
唯有李澈,是她致命的弱點,一點涉及到這個弱點,她一點也堅強不起來。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這會兒該做什麼,她只想哭,只想去找李澈。
他不能這麼丟下她,他說過,最遲半年,他一定會回來的,他說,有她在,他無論如何都會回來了。
李澈,你現在在哪裡?你聽見我在喚你嗎?
“側妃,你先別太着急,王爺吉人天相,會逢凶化吉的。”鬼殺很沒底氣的安慰道。
小惜這才知道,是王爺出事了,一顆心猛的揪了起來。
側妃這般失魂落魄,這般傷心欲絕,王爺的狀況肯定很妙了。
朱媛媛的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怎麼止也之不住。
腦海裡浮現的全是李澈掉落懸崖的畫面,落入冰冷的湍急的河流的畫面。
她早該讓周興多帶一些火槍去,多帶一些子彈去,她爲什麼要那麼小心翼翼,生怕泄露火槍的秘密。
如果李澈有足夠的槍支彈藥,何懼那一千多人?
是她不好,是她失策,李澈,我該怎麼辦?
她的精神支柱倒了,讓她如何還能堅持?
朱媛媛伏在桌案無聲痛哭,自責不已。
鬼殺和小惜相顧無言,心皆是難過傷心。
如果王爺不在了,齊王府靠側妃一人支撐,好難。
而且,側妃與齊王那麼恩愛,能不能挺過這一關都難說。
兩人都是擔心不已。
這一夜,註定了無眠。
天剛放亮,一匹快馬疾馳到宮門口,被守門的侍衛攔住,那人都來不及喘口氣,直說齊王遇難四個字,守門的侍衛臉色大變,急忙將人放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