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門外響起三聲,嚇得綠意趕緊湊過去,貼着門框小聲問:“小姐,是你嗎?”
“如果不是我,你這難道不是暴露我不在的事實嗎?”婁曉曉在外翻了個白眼,這一整日都在外奔波,她倒也是沒精力去跟綠意說些什麼。綠意聽見她的聲音,趕緊打開門,讓婁曉曉進來。
警惕的看着外面並沒有什麼人尾隨後,綠意才捂着自己的小胸口,緊張兮兮的說:“小姐,今日怎麼回來的如此晚,將軍差人來叫你去前廳,我推脫說你今夜不知爲何身子乏,早早歇息了。”
“嗯,做的很好。”
婁曉曉脫下自己的外套,匆匆洗把臉便開始思考該如何進入葉府的事情,她琢磨半晌,蹲在牀榻下面翻找着什麼。綠意站在她後面,委屈的捏着手,也不敢出聲再詢問什麼,只是眼巴巴的盯着。
一刻鐘後,婁曉曉舉着一個小黑布包裹放在桌上,說:“近幾日我要與司空朗去葉府暫住,家裡便是由你跟將軍說,我染了急病,需要休息……”
開玩笑?若是小姐染病,將軍怎可能坐視不理?
綠意蹙眉有些慌張的剛要攔着,卻見婁曉曉提筆在紙上刷刷寫了幾個字。“若是將軍不聽你的,非要過來看看我,你便是把這張字條給將軍,他定然不會爲難你。只是若外人問起來,定然要稱我是病了,誰都不見,知道嗎?”婁曉曉說完,拍着綠意的肩膀。
這手的力道,讓綠意有些紅了眼眶。
婁曉曉做任何事情,從來不避諱綠意,幾乎是將她當成了自己的手足姐妹般。綠意咬着自己的嘴脣,用力點點頭,那泛紅的眼眶好像是要生離死別般,看的婁曉曉心裡一陣疼,也開始想是否要把綠意帶走?
思來想去,去葉府之中又不是度假賞花,若真出現什麼紕漏。她和司空朗二人還能夠抽身離開,可若是帶着綠意的話……這中間不可控的因素會越來越多,婁曉曉深吸一口氣,還是跟綠意說:“你不用擔心,最晚五日我就回來。”
“小姐,你一定要保重自己身體……別遇到什麼危險。”
綠意抽
噎着,可這話在婁曉曉耳朵裡聽來卻像是笑話般。人生在世,能遇到的事情,十之八九都是不可控的,凡事都成事在天,能夠遇到什麼危機,他們都需要做好最壞的打算,而不是寄予幸運。
就像是如今的葉府,她與司空朗雖能夠隻身進去,可會遇到什麼,會否完全被相信,這都是未知數。
這一夜,打發綠意離開後,婁曉曉一直在盯着自己牀榻上的包裹,仔細檢查了兩番後,心裡還是在打鼓。她總覺得心慌的有些不自然,似乎是前路有些不能夠確定的事情,有危險,可既然已經決定,就不能夠回頭。
“綠意,你半個時辰後,去找將軍……”
魚肚泛白的時候,婁曉曉把綠意叫來,所有話都囑咐了兩次之後,才匆匆忙忙的離開。司空朗早已在巷子口等候,他一身布衣書生的模樣,清秀俊朗的讓婁曉曉都愣了片刻。
“看樣子,是覺得我特別英俊瀟灑吧?”司空朗這張嘴剛張開,便所有形象全無,婁曉曉眯起眼睛,將包裹扔給司空朗,走在前面,有些無所謂的看着天還沒有完全亮起來,說:“待會兒還是假扮夫妻,若是問你什麼,便都裝作懦弱無知的樣子,什麼都不要說,知道嗎?”
無論去完成什麼任務,盜什麼寶,司空朗都是在前面衝鋒陷陣,可從來沒有在女人後面過,他剛要激動的說些什麼,看見忽然停下的婁曉曉回頭說:“我們所行之事是完全遵照醫道來,你對此一竅不通,不閉嘴難道還要裝模作樣,被人抓包嗎?”
“那你也不用把我塑造成窩囊廢的模樣吧?”司空朗低頭甩了甩自己的衣袍,打開羽扇有些輕佻的說:“怎麼說,玉樹臨風的我,也好歹是有着一張人見人愛的臉龐!”
婁曉曉噁心的站在葉府牆垣旁,扶着吐了一會兒,才鄙夷的回頭,淡淡說道:“若不是你有兩分皮囊,我該如何解釋,堂堂女神醫會找你這麼個百無用處的書生郎?”
“婁曉曉……這活兒我不做了!”
司空朗聽見這話,氣的整個人都不好了,卻看見婁曉曉根本沒有停下腳步,徑直走到葉府門外,說:
“宰相在府中嗎?小女子聽聞府中千金貴體有恙,前來診治,麻煩通報一聲。”
小廝打量了一下婁曉曉,她被遮擋住一半的臉龐仍舊驚豔動人,他愣了半晌後,才雙手作揖,有些抱歉的說:“請姑娘在此稍後,我去稟報宰相……”
“好,那我便在這裡等你。”
婁曉曉說完,低眉一挑,小廝立刻馬不停蹄的轉身飛奔回去。司空朗見到這一幕,幽幽的走到婁曉曉身後,挑眉壓低聲音在她耳後說:“這美人計也不用什麼地方都用吧?”
“你就老老實實的拿着我的包裹就行,別管我……讓你順利進入葉府住着就好。”婁曉曉表面上鎮定異常,可心裡卻有些打鼓。她這三腳貓的功夫和蹩腳的那些謊言是否能夠騙得過這常年在河邊走的葉宰相?還真是個未知數,待會兒考驗的,就是誰的臉皮更厚了……婁曉曉只等了不到半柱香的時間,便看見進去通報的小廝匆匆回來,說道:“宰相請您進去……”
“多謝。”婁曉曉回頭看了一眼司空朗,示意他拿點兒銀子出來打賞,司空朗肉痛的給了他後,跟在婁曉曉後面,說:“這銀子,我會回醉仙樓找何伯要的!”
婁曉曉挑眉,不做任何迴應。
何伯那裡的銀子可都是聽她調遣,司空朗這男人還真是太天真。
“聽說你是來爲小女醫治的?”宰相坐在正廳中間的太師椅上,精明的雙眼在婁曉曉身上來回打量,這女子身上的那股氣場倒是非比尋常。“我在城中雲遊時,聽聞貴府千金有恙,這病症與我早年間聽師傅提起過的非常相似,也着實想來看看,不知宰相是否介意……”
婁曉曉不卑不亢的說着,絲毫不躲避宰相的眼神,直接迎了上去。
這般眼神交換片刻,宰相摸着自己的鬍鬚,爽朗的哈哈笑着,說道:“既然是爲小女診治,不知師從何處?又有何名號在外?雖說葉某府中並不如宮中有御醫,可也不是需要請個江湖郎中來診病……”
“小女名乾蕭,師承黃老道……”
婁曉曉眼睛都不眨的這般說,可嚇壞了司空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