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真的磕頭,腦袋磕在地上,發出嘭嘭的響聲,再擡起來,額頭都腫了,“鹿兒你看,孃親給你磕頭了,你就原諒我們,好不好?拜託,救救賢兒!”
她跪着爬到她腳邊,用力的抱緊她的腿,蘇靜鹿只是面無表情的看着她,心中的怨恨,並沒有因爲她認錯磕頭而減少半分,但,很痛快。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昨天你還跟我抖狠,說什麼以後回頭來求我,便是狗孃養的,這話,我可記着呢。”
蘇夫人臉色慘白,顫聲道,“好,只要你救賢兒,我承認我是狗……狗娘……養的……”
蘇靜鹿冷笑,“你是什麼養的,關我什麼事?我爲什麼要救她?曾經她害我多少次,我可都記着,這都是她的報應,我學醫那麼辛苦,可不是爲了救活這樣的人,不,這樣的畜牲!不不不,她連畜牲都不如,畜牲還有親情,可她呢?就是個冷血無情的禽獸!”
“是是是,你說得都對,可就算是畜牲禽獸,也不能見死不救,對不對?”
蘇靜鹿被她氣笑,“誰說不能見死不救?本夫人就喜歡看她痛苦掙扎,要死不死的樣子,你能怎麼的?真可笑,現在還想道德綁架我?我告訴你,我本來也不是什麼好人,其實,我也是禽獸,我禽獸起來,連我自己都怕,哈哈……”
聽着她猖狂的笑聲,蘇夫人更加絕望了,她以爲只要她求她,她一定會心軟,可沒想到,她的心腸這麼硬,這麼狠,頓時是絕望加憤怒,“蘇靜鹿,你這個沒良心的,我都這樣求你了,你怎麼就這麼狠心?你是鐵石心腸,是狼心狗肺嗎?她再怎麼錯,再怎麼對不起你,她也是你姐,你們打斷了骨頭還連着肉啊!”
蘇靜鹿翻了個白眼,“是啊,本夫人就是這樣的人,你還不走?難不成,要本夫人亂棍打出去?”
“千錯萬錯,賢兒是有錯,我們都有錯,可是你就半點錯沒有嗎?你現在這個樣子,跟當初的我們,有什麼區別?不過只是得勢之後,六親不認,風水輪流轉,你現在這樣對我們,以後肯定也有自己落魄的時候,做人不要做絕了!”
蘇夫人咬牙切齒,好話說盡,開始說壞話,蘇靜鹿是油鹽不進,“對啊,我本來就是這樣六親不認的人,跟你們簡直一模一樣,既然知道,都是一樣的人,何必還來求我?這不是自找其辱嗎?還不滾出去?別髒了我的地盤。當然,如果有一天,你們還能翻身,行啊,儘管來挑釁本夫人,本夫人在這裡等着你們。”
“你……”蘇夫人無言以對,從地上站了起來,又去找龍錦逸,“王爺,你聽到了嗎?你的逸夫人,就這樣的人,你以爲她比賢兒善良嗎?不,她比賢兒更加狠毒,我的賢兒要是死在這裡,我也一頭撞死在王府大門,讓天下人看看,這逸夫人是何等的無情無義,對自己的親姐姐見死不救,逼死自己的大娘!”
蘇夫人果斷的坐下來,像個潑婦一樣,又哭又罵,“真是沒天理啊,養只狗都比養她好,怎麼可以這麼無情無義,這是要逼死娘和姐姐啊,大家快來評評理啊。”
蘇靜鹿撿起一根粗木頭,二話不說就要打,被龍錦逸給攔了,“鹿兒,你別衝動。”
“你看看她,敢在這裡耍無賴,不打死她,我今天也不姓蘇了!”蘇靜鹿揮起棍子,舉過頭頂,狠狠向她掄過去,但龍錦逸還是出手,將棍子給劫了,“鹿兒,不要胡鬧。”
“我怎麼胡鬧了?這種人,不打死可惜了,讓我打死,爲民除害!”
“鹿兒,別衝動!”龍錦逸將她拉到一邊,低聲勸道,“你真打死了她,縱是你再有理,也是錯!不管怎麼說,她還是你的長輩,是你的大娘,外面是你的姐姐,她們之前怎麼對你不好,那頂多就是虐待,可你要是趁她們落魄,打出人命,意義完全不同,原本你是受害者,立刻變成施暴者,百姓也只會認爲,是你太壞,她們纔會虐待你,反而同情她們,再鬧到皇上那邊,反倒全是我們的錯,你希望變成那樣?”
“可是,我實在是氣不過!”蘇靜鹿扔了棍子,惡狠狠的瞪着蘇夫人,蘇夫人也知道龍錦逸在勸蘇靜鹿,頓時又抱了一點希望。
“本王也氣不過,但她們現在什麼都不管不顧,還用性命來威脅我們,如果不是走投無路,也不會做出這樣魚死網破的事情,對不對?”
蘇靜鹿不爽,“她們耍賴,我們也耍賴,直接扔出去,就不管,能怎麼的?”
“扔出去簡單,萬一真死在本王的大門口,你說,本王難脫得了關係?你爹現在幫着本王拉攏他的舊部,如果他的夫人和大女兒全死在本王門口,他還會真心幫本王嗎?不要因小失大,真想弄死她們,以後有的是機會,何必逞一時之快呢?”
“那你說怎麼辦?難不成,你還指望我去救她?雖然我師傅說過,在大夫眼中只有病人,不管什麼病人,都要救,可是我做不到那麼偉大。”蘇靜鹿捏着拳頭,怒氣漸漸壓下去。
龍錦逸握着她冰冷的小手,溫柔的說,“你不想管就不管,別在外面凍着了,趕緊回去暖着。”
蘇靜鹿點頭,頭也不回的走了。
蘇夫人急了,“你個挨千刀的,你姐今天要是死了,我也不會放過你!”
蘇靜鹿真想回去再暴打她一頓,但是看在龍錦逸的面子上,忍了,加快腳步閃了。
回到望月閣,還是一肚子火,“蘭心,給本夫人泡茶。”
“這麼晚還喝茶?夫人,對身子不好。”
“我這胸口堵的慌,喝點茶壓壓。別廢話了,趕緊上茶。”
“是。”
捧着茶,蘇靜鹿連喝了三杯,將怒氣給壓了下去,蘭心問,“到底怎麼了?這大半夜的,夫人出去這麼久,可凍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