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進了香粉鋪的掌櫃房,將外邊的喧鬧聲立即隔絕了,嶽琉璃適才問道:“阿妹,你這什麼情況啊?發橫財了?”
羅阿妹臉紅了紅,目光隨即看向她身後的嶽文言,欲言又止。
嶽琉璃回頭看了看嶽文言,知道有他在,有些話羅阿妹不好說,便也不再多問,轉頭看着嶽文言,笑着說道:“三哥,你今天怎麼也來湊熱鬧?怎麼?給心上人買香粉?”
嶽文言笑着扇了幾下摺扇,回道:“爲什麼非要給心上人買?難道男人就不能用嗎?”
嶽琉璃:喲!這三哥這麼騷氣的嗎?看不出來呀!
“當然可以!阿妹,你可要給三哥多介紹幾款香味濃郁,又高貴優雅的香粉啊!”
她陰陽怪氣地說着,羅阿妹“噗嗤”笑了,道:“好!一定!”
話剛說完,就聽有人咣咣敲門,跟着一個熟悉的聲音嚷道:“開門!”
嶽琉璃習慣性地嘴巴一撅,看着羅阿妹問道:“她怎麼來了?”
羅阿妹也有些詫異,但腳步卻一點沒有怠慢,忙走過去開了房門。
而後就看見三公主凌沁月大搖大擺走了進來,看見羅阿妹的第一眼,立即招呼身後人遞來一個錦盒,聲音淡淡地說道:“給你的賀禮!”
羅阿妹遲疑着接過,沒等說謝謝,凌沁月就看到了屋裡的嶽琉璃,當下臉色多雲轉晴,笑容綻開着就蹦跳了過去,“皇嬸兒,你居然真的在這裡?”
嶽琉璃看着被她摟住的胳膊,有些不習慣地笑了笑,道:“公主!”
凌沁月板了下臉,道:“叫我月兒!”
說着,又自晃了下自己的小腦袋,炫耀道:“皇嬸兒,你看,我今天讓她們給我換了個髮型,可還好看?”
嶽琉璃皮笑面不笑地扯了扯嘴角,附和道:“好看!忒好看了!”
凌沁月不解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腿,道:“腿好看?啊,我知道了,皇嬸兒的意思是,我這髮型好看得連帶全身都好看了,對不對?”
“……”
“那啥?公主,你看外邊這麼熱鬧,你先去看會兒,我有話跟阿妹說!”嶽琉璃急着說完,又朝着南門佳溪使了個眼色。
後者雖然平日裡虎了些,但還算聰明,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上前一隻胳膊拉住凌沁月,道:“三公主,走,我陪你出去看熱鬧!”
凌沁月不明就裡地被她拉着往外走,經過嶽文言身邊時,南門姑娘順便黑着臉問道:“嶽公子,怎麼?你不去看熱鬧?等着在這裡聽人家閨房秘話?”
“額……”嶽文言被她這一呵斥,方纔回過神兒,笑着道:“比起閨房秘話,我覺得還是熱鬧好看!”
幾個人一涌而出,到了門外,嶽琉璃隱約聽見凌沁月問了句:“你就是南門佳溪?勾引我皇兄的那個女人?”
南門佳溪:“勾引誰?”
房門關上的瞬間,嶽琉璃扶額道:“冬芸,你去看着點,別讓她倆打起來了!”
羅阿妹也憂心忡忡,待屋裡就剩下她們兩個人後,嶽琉璃才嘆了口氣,道:“這些都是皇上的安排?”
“嗯!”羅阿妹乖順地點點頭,道:“除了三公主突然造訪,其他都是……”
她沒有繼續往下說,轉而道:“琉璃,我想過了,這件事,我全然接受!只要他開心就行!我……”
嶽琉璃眉頭已然擰成了疙瘩,道:“阿妹,你用得着這麼委屈自己嗎?你還年輕,你知道,這條路一旦走了,很有可能會讓你萬劫不復!”
“可我不覺得委屈!皇上是我羅家的恩人,又是一國之君,他能看上我,是我羅阿妹的榮幸!何況,哪兒有你說得那麼嚴重!只要我不求名分,就永遠不會進宮,不進宮,就對她們構不成威脅!誰又能拿我怎樣呢?”
嶽琉璃被她氣笑了,連連搖頭,道:“這個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當初應該爭取一下的,你若不想,我相信皇上他也不會強迫你!可正是因爲你這種逆來順受的心思,纔會讓他越發地覺得這本就理所當然!”
“你應該知道,皇家本就是個是非之地,有些事情,無論你想沒想,有沒有,只要是有人想給你頂帽子,憑你如今的身份,你根本無法抗拒的!就算有皇上撐腰,也不可能會諸事順利,而且男人都一樣的,關鍵時刻,皇上也靠不住!”
“就是我,我也不喜歡這種生活方式,要是給我機會選擇的話,我寧可一輩子……”她話還說完,羅阿妹忽然緊張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在脣間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兩個人目光不約而同地看向了緊閉的房門。
鑑於每一次說人壞話都會抓包的嶽琉璃,此時更是瞪大了雙眼,看看羅阿妹,再看看房門,無端地右眼皮就跳了起來。
心裡一股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羅阿妹思索再三,終於起身慢悠悠地走向了房門。
打開的那一刻,兩個人齊齊僵了下身子。
看着門外穿了便服,臉色黑如鍋底的凌辰華,再看看站在他身後同樣渾身散發冷氣的凌雲霄,嶽琉璃只覺得腦子裡“嗡”地一聲,有什麼東西炸開了一樣!
羅阿妹臉色也很難看,雙手無措地捏着衣角,叫道:“皇上,凌王爺,請、請進?”
凌辰華看也不看她,卻目帶凶光地看着嶽琉璃,沉聲道:“凌王妃,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我……”九五之尊的威嚴也不是蓋的,儘管嶽琉璃向來氣場也不弱,但與之相比,又是理虧之下,難免不會心中打怯,當即雙膝便跪了下去,道:“皇上息怒,臣妾剛剛失言了!”
凌辰華再次看了看她,道:“你今天的話,朕可以當做沒有聽見,但、絕無下次!”
嶽琉璃暗暗咬脣,心裡又氣又惱又無奈!
沒敢起身,又聽他沉聲喚了句:“雲霄!”
凌雲霄目光從未離開過嶽琉璃,此時更是盯得她頭皮發麻,聽見凌辰華叫他,自然明白什麼意思,當即冷聲喝道:“起來,回府!”
嶽琉璃心裡打了個突突,這才乖乖地站起身,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回了凌王府。
門外,春巧一臉委屈,王妃讓她守門,可是方纔乍一看到皇上和凌王爺的時候,她整個人都嚇傻了好不?哪裡還敢報信兒,這下可好!可闖了大禍了,她對不起她家王妃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