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琉璃面帶着微笑，聲音卻是陰沉得可怕，本身氣勢上就壓人，再被她這麼一問，阿佩一時間哪裡轉得過彎兒來，道：“奴、奴婢也記不清了，早上不是奴婢給娘娘梳的妝，所以奴婢也忘了！”
好一個忘了！
嶽琉璃笑着直起身子，又道：“忘了不要緊，我現在更好奇的是，你剛纔不是說芸妃因爲身子不適，所以提前回了欣華宮嗎？可是爲什麼徐太醫他們會在芸妃身邊發現這個香粉，難道是芸妃回來休息時，忽然覺得自己不夠香了，就又給自己身上拍了點香粉？”
阿佩都快哭了，道：“我、我不知道，奴婢也不知道娘娘當時是怎麼想的啊！”
見嶽琉璃還要再說什麼，皇后適時打斷了她，道：“凌王妃，本宮不明白你爲什麼一直追究這些小事情，現在更重要的是找到這件事情的真兇，依本宮看，這件事絕對跟你這個香粉鋪的朋友脫不了干係。”
“凌王妃，你這般維護，難道是想包庇真兇不成？還是說……”她的意思顯而易見，即便話不說完，在場的也都聽出來了。
嶽琉璃回頭看向她，道：“皇后娘娘，臣妾正在找真兇啊，難道皇后娘娘不覺得，這個小宮女說的話很可疑嗎？”
“哪裡可疑了？”皇后說完，繼而又道：“就算是她被芸妃的死嚇壞了，前言不搭後語，可這香粉有劇毒可是太醫們都確定了的，難道這時候不是應該先把這香粉的主人找到嗎？”
聽她口口聲聲要把羅阿妹找出來，嶽琉璃還沒怎麼，皇上臉色就已經很難看了。
要知道，羅阿妹現在就在宮裡，不說這毒香粉是不是真的阿妹有關，單就她的身份在這裡被公開，那他跟阿妹的那點事兒也就要瞞不住了。
瞞不住倒也是次要的，怕就是怕，這人還沒哄到手，就要因爲這件事關進大牢去了。
而羅阿妹那個人，之前她就敢剃公主的頭髮，誰知道她會不會做出更過分的事來。說不定進了宮看見被自己寵愛的芸妃了，就生了殺念，也未嘗不可！
於凌辰華而言，這件事還是關起門解決比較好。
奈何皇后可不這麼想。
而就在此時，門外一聲叫嚷，那三公主凌沁月就進來了，她身後跟着兩個宮女，前後推搡着把原本候在門外的羅阿妹拉了進來。
凌沁月小臉昂着，一臉自豪地說道：“父皇，母后，這個人我找到了，她今日就在宮裡！”
說着，她轉頭又看向嶽琉璃，道：“皇嬸兒，你可不要被她這柔弱外表給欺騙了，我看她就是沒安好心。這宮裡什麼地方，她仗着跟你關係好，央着你父親太師大人混進來也就罷了，還利用你陷害父皇妃子，這豈不是就是害你？”
“原本我第一眼見她，就覺得這人外柔心狠，之前要不是看在皇嬸的面子上，我纔不去她那裡買香粉，誰知道她給我的香粉有沒有毒！”凌沁月小嗓門響亮亮地說道。
這小丫頭也是個眼高於頂的，對誰都沒有好感，要不是嶽琉璃幫她做過假髮，又是凌王妃，她心裡纔不屑於親近。
羅阿妹被她身後的宮女推搡着進來，雖心中不悅，卻也不敢多說什麼。
隱忍着胸中怒火，她微微擡頭快速掃了一眼皇上，規矩行禮道：“民女羅青謠見過皇上、見過太后娘娘、見過皇后娘娘！”
皇后眼神輕蔑地看了她一眼，冷哼道：“原來凌王妃的那個朋友就是你！本宮還以爲是誰，你不就是那個羅家的後人嗎？”
羅阿妹垂眸應道：“是民女！”
“一個小小民間女子，還妄圖混進皇宮，陷害皇上妃子，竟然還利用太師大人爲你做掩護，你的膽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大啊！”皇后厲聲喝道。
羅阿妹秀眉微蹙，躬身聽着，卻是沒有反駁一句。
嶽琉璃看在眼裡，禁不住冷眼一眯，餘光再看向皇上，雖然其面色難看至極，卻似乎並不打算替阿妹說什麼。
她頓時心中來了氣，說道：“皇后娘娘，阿妹並不是您說的那樣。上次羅家的事情之後，皇上已經特許阿妹可以隨時進出皇宮了，原本皇上就是想讓她進御畫閣做畫師的，只不過是臣妾覺得宮裡的生活不適合她，所以便答應皇上，如果御畫閣什麼時候需要她，便讓她進宮來。”
“今日是宴請南夏國師，又是兩國大喜聯姻之日，自當將這如此珍貴的一幕繪畫下來，所以才讓她跟着家父一起入了宮來！”
“至於毒粉的事，臣妾想，只怕阿妹她自己都沒想到！”
嶽琉璃說完，皇后就冷笑說道：“凌王妃你知道的可真多！她不知道的事你都知道，你這、難免不會讓人起疑啊！”
皇后這一手不就是想着一箭雙鵰嘛！她宮裡宮外眼線那麼多，肯定是察覺到了羅阿妹的存在，所以故意在皇上還沒有公開羅阿妹身份的時候，想趕緊把這個隱患除掉罷了。
當然，如果順帶着能一起打擊一下她，對皇后來說，更好不過！
而且既除掉阿妹，又搭上芸妃一條命，嶽琉璃想：這特麼根本就是一箭三雕啊！
面對她咄咄逼問，嶽琉璃應對自如道：“巧了不是，那天臣妾正好是跟她一起進宮面聖的，剛好見證了這一切！”
說着，又左右看看了凌辰華和凌雲霄，道：“而且王爺那天也在，是吧皇上，您還記得吧？”
“朕自然記得！”凌辰華聞言，終於開口說道：“羅青謠是羅大師的玄孫女，她的畫技朕見過，朕本惜才，奈何她不願進宮，朕也就沒有勉強。至於今日這毒粉，朕想，她若真有心害人，爲何那日給太后的兩盒香粉，只有這一盒有毒，而另一盒就沒事，難道她也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知道太后要將這一盒送給芸妃不成？”
皇上說完，太后也道：“皇上說的是，那另外一盒，哀家早就已經用過了，沒有任何問題。”
太后說完，皇上正面直視向羅阿妹，鄭重問道：“羅青謠，整件事情，你也應該聽明白了，所以，你現在要如何證明這盒毒粉跟你沒有關係呢？”
皇上這麼一說，站在一旁的皇后差點沒急得跳腳，心道：皇上這是赤果果地要讓人當面洗白啊！這心偏得也太明顯了不過了！
她心裡那個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