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誰讓她也是岳家人,要真是如此,那姜姨娘還不得天天抱着嶽承大腿哭啊!
想到這裡,嶽琉璃故作善解人意地嘆了口氣,道:“我理解!畢竟出了這麼大的事,你一時難以接受也是人之常情!五妹妹她雖是庶出,但好在也是我們嶽府的人,往後再給她尋一戶人家也應該不難,你的話我回頭轉述給她,只是她這個人比較固執,我擔心……”
她故意沒有說完,翻眼看了看凌獻,忙轉口道:“算了,不說她了,家裡的事有沒有我能幫上的?如果有,你儘管開口,我一定盡全力!”
凌獻看她眼神真摯,毫無做作虛假之意,心裡忽覺一暖,默了半晌才道:“王嫂,若不然、改日 你幫我約一下五小姐吧,我親自跟她談談,她若是不能接受,那我……”
“也好!你們自己談談也行,那等着府上事情忙完,我去跟她說!”
“好!”
“大理寺那邊可有新的進展了嗎?”嶽琉璃明知故問道。
凌獻搖搖頭,眉頭卻是擰了擰,道:“還沒有!”
嶽琉璃又道:“那府上的可疑之人可排除了?”
她說完,凌獻忽然擡頭看她,目光沉沉,道:“可是王兄跟你說了什麼?”
嶽琉璃四下看了眼,咬了咬脣,道:“獻王,我是看在孩子的份兒上纔跟說的,你將來可不能賣我哦!”
這話雖然說的彆扭,但好在凌獻聽懂了,忙道:“自然不會!都說王嫂聰明過人,你可是發現什麼了?但說無妨!”
“說實話,不是我發現的,是徐太醫說的!斂兒是中毒身亡,你應該知道了吧?”這個凌雲霄後來肯定跟他說過了,雖然下毒的人還沒抓到,但是小王爺是非正常死亡的,這件事已經在私底下傳開了的。
凌獻點點頭。
嶽琉璃又道:“那、獻王妃從宮裡擡回來的時候,你可有看過?”
“看了!”想起她那張臉,凌獻此刻都心如刀絞。
“那你有沒有看出什麼來?比如說,她跟小王爺可有什麼一樣的地方?”
她這話才說完,凌獻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見狀,嶽琉璃又道:“徐太醫說了,小王爺體內的毒至少有一兩年了,你說、獻王妃會不會也……”
他說着,凌獻頓時倒抽了口涼氣,心驚道:“難道凝兒她也……”
柳霜凝的死,對他打擊太大,別人都說柳霜凝是傷心過度,他感同身受,孩子沒了的那一刻,他甚至也想過跟着去,但是他畢竟是個男人,這種想法只能在腦子裡想想。
可此時稍微冷靜過後,他也發覺了事情不對勁,要不然他也不會來找凌雲霄。
而嶽琉璃這麼一提醒,讓他登時想到了什麼。
嶽琉璃出於好意,又提醒道:“你想想看,兩年前可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或者說,獻王妃在兩年前可有什麼異樣?”
凌獻目光一凝,回想着往事,後又搖搖頭,道:“沒有什麼很奇怪的事,兩年前斂兒才幾個月大。起初得知自己有了身孕,她的確很牴觸,一直說不要,後來我每天都陪着她,甚至可以說是寸步不離,直到她把孩子平安生下。”
“生了斂兒之後,她雖然沒有以前那麼愛笑了,但是對孩子也還好,並麼有什麼異常的地方!”
聽他安靜地敘述,嶽琉璃捕捉到了一個很重要的字眼,打斷了他,道:“你是說,她懷孕之後就一直不想要這個孩子?”
“對!”
“爲什麼?”
“我也不知道,太醫說,有的女子在剛得知有了身孕時,也會有她這種反應,可能是有點接受不了吧!”
“哦,懷孕綜合症?最後演變成了產後抑鬱,所以……”嘶,也不對呀,要說產後抑鬱,那怎麼會在一年後才發生呢?還是說,徐太醫時間上診斷有誤?
想着她又問道:“小王爺今年有三歲了嗎?”
凌獻如實回道:“還不到,兩歲零三個月!”
“哦!”心中默道:兩歲零三個月,徐太醫當時說毒素最少有一兩年,那也就是說可能不到兩年,也可能只有一年,也就是說,也有可能在小王爺幾個月大的時候,便被人下了毒!如果是產後抑鬱的話,時間往後持續幾個月甚至一年也是有可能的!
那會不會是……
看她沉默不語,凌獻有些着急道:“王嫂可是想到什麼了?”
嶽琉璃回道:“我只是猜測,還不能確定。額,對了,獻王妃在懷孕之前可有和什麼人接觸過嗎?或者生完孩子之後,她有沒有見過什麼特別一點的人?”
她覺得柳霜凝多半就是孕期綜合症,然後生完孩子之後又演變成了產後抑鬱。
這種病在這個朝代或許沒人知道,但在她生活的那個年代,可是有很多女人孩子因爲這個殞了命的!
所以她有必要問問清楚,所有的病都有誘因,就算抑鬱症也不例外!
按理說,凌獻對她那麼好,她應該不會這樣的!所以便多嘴問了這麼一句。
可凌獻聽她說完,略一沉思後,也不知想到了什麼,臉色瞬間變成了豬肝!眼神也跟着冷冽起來,盯着嶽琉璃的臉,一瞬不瞬,把後者嚇了一跳,遲疑道:“你、你沒事吧?”
凌獻沒有回答,目光卻從她身上移了開,呼吸有些緊促,道:“沒、沒事!我、我忽然想起府上還有些急事,就、就先告辭了!”
說着,他猛地起身,也不知是不是這兩日太累了,起身的時候差點一個沒站穩栽倒在地。
嶽琉璃忙去扶他,凌獻朝她擺了擺手,表示自己沒事後,才又踉踉蹌蹌往門口走去。
後者擰着眉頭轉身看去,心中不安道:是不是我又說錯了什麼?
正想着,門口處,一個高大的身影適時擋在了凌獻面前,伸手扶住了險些又被門檻絆倒的凌獻。
他眼神呆滯地擡頭看了看凌雲霄,道:“王兄,你醒了?”
看他表情不對,凌雲霄的眼神頃刻又朝嶽琉璃看來,後者心虛地抓了抓脖子,心裡不斷思忖着:我到底哪兒說得不對了呢?我這可是用了正常的思維方式啊!難道也有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