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琉璃心中冷笑:不好意思,她還真不清楚!
太后也不用她問,開口解釋道:“你以爲這些日子你在凌王府都做了些什麼,哀家真的不知道嗎?身爲正妻,爲爭寵處處刁難側室,故意設計其被禁足不說,居然還當街勾引太子,讓雲兒和峰兒爲你爭風吃醋,凌王妃,你真是好大的膽子,枉費哀家對你寄予厚望,你就是這麼報答哀家的嗎?”
嶽琉璃遲疑了片刻,愣愣反問道:“太后說的這些,您真的都清楚怎麼回事嗎?”
這些確實都有發生,但究其根本,完全罪不在她啊!這麼爲自己一辯解,儼然把那老太太徹底惹怒了,她氣得一咬牙,怒道:“你還敢質疑哀家?”
說着,又是擡手一巴掌朝她扇來,嶽琉璃想也不想便伸手抓住了她手腕,而就在這時,門口腳步聲起,緊接着凌雲霄就走了進來。
本是佔理的一方,那一瞬間,嶽琉璃反而成了忤逆太后之徒。凌雲霄縱然看見了她臉上浮腫,目光微閃的同時又落到了她擒着太后的那隻手上。嶽琉璃適才後知後覺慌忙鬆開了太后的手,然而卻聽太后喘得上氣不接下氣道:“雲兒,你看見了嗎?她竟然要跟哀家動手?這、這才嫁入我皇家幾天,就不把我這個太后放在眼裡了!啊?”
嶽琉璃眉頭一皺,忍不住回道:“太后,臣妾沒有要跟您動手的意思,只是一時衝動,還請太后息怒!”
“衝動?要不是雲兒進來,你何止就是衝動!”太后不依不饒。
嶽琉璃卻不想再解釋,遇上不講理的,多說反而無意,反正她臉上的傷就在那兒,凌雲霄也不瞎,只要有腦子的人一看就會明白怎麼回事。
凌雲霄看了她一眼,臉色不太好看,道:“母后,琉璃有什麼錯,兒臣自會教訓,母后還是保重身體要緊!”
太后一聽就不幹了,氣道:“你教訓?你已經被她蒙了雙眼,哪裡還看得到她的錯?你想想,自你這次回來,可有去過澤福苑裡頭一次?”
凌雲霄頭疼地皺了下眉,道:“兒臣回來也沒有幾日,更何況,馬側妃屢次犯錯,兒臣禁她的足也跟琉璃沒有關係!”
“看看,看看,跟她沒有關係?爲何哀家得到的稟報卻是所有事都是因她而起?”太后一着急說漏了嘴,凌雲霄隨即臉色冷了下來,道:“母后從哪裡得到的消息?那人又是怎麼說的?”
太后慍容扭曲了一下,聲音也軟了幾分,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你剛從戰場回來,哀家關心一下你的家事難道也不行了?”
凌雲霄也不與她爭辯,回道:“兒臣自會處理好家事,母后若實在閒餘無事,還是管一管這後宮吧!”
說完,也不顧太后臉色鐵青,回眸看向嶽琉璃,面帶責備,低聲斥道:“跟本王回府!”
嶽琉璃早就想走了,見他轉身,便禮也不回地跟在他後邊去了,可把太后給氣得,伸着手連連點指着她,怒道:“你看看他們夫妻兩個!啊?往日一個氣哀家還不夠,現在娶了正妃,不見收斂反而更加目中無人,連哀家的話都不願意聽了!”
“太后息怒!”身旁嬤嬤急忙勸道。
嶽琉璃自不管太后怎麼想,她甚至就連凌雲霄的想法都不想管,只顧低頭跟着。一直行到宮門口,凌雲霄才停了下來,轉過身面帶怒容瞪着她,冷聲訓道:“你就沒有什麼要跟本王解釋的?”
嶽琉璃莫名被人打了一耳光,自己心裡頭還氣着呢,說話自然也帶着火,道:“王爺又不是沒長眼睛,剛剛不是都看到了嘛!”
“本王給你機會,把話再說一遍!”凌雲霄聲音降到了冰點,刺得人心頭一顫,嶽琉璃抿了抿脣卻是沒有再敢反駁。雖然她不認爲凌雲霄會在這裡對她怎樣,但直覺告訴她,這個男人是真的生氣了,往往這時候還是離他遠些的好。
想着,她頭也不太擡地幾乎是小跑着到了馬車邊,縱身跳了上去,“嘭”地一下就關上了車門。
一旁,霍鍾和冬芸看得心裡一驚,不由爲她狂捏了把汗。
歷來,還沒有人敢給凌王爺甩臉子,更別說給他摔門了,這位看似柔柔弱弱的王妃殿下,看來膽子是真不小!
凌雲霄也是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站在原地是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一張臉五彩繽紛,煞是好看!
最後還是霍鍾大着膽子勸了一句:“王爺,回府嗎?”
凌雲霄冷冽鳳眸掃了他一眼,後者跟着心底一寒,突然就後悔多嘴了。
但好在,總算是頂着莫大威壓把主子目送上了馬車,壓抑氣氛從車外轉到了車內。看見他上車,嶽琉璃立即冷着臉挪到了車門口的位置,抱着雙臂滿目不悅地靠在了車壁上,一路上一言不發。
她不說話,凌雲霄也不吭聲,只是時不時冷着臉瞅一眼,看着她臉頰比方纔腫得更厲害了幾分,心裡的火就跟着下去一點。
一直到了凌王府門口,嶽琉璃率先跳下了馬車,因爲用力過猛,還不小心崴了腳,她氣得咬了咬牙,當下撇下衆人,一瘸一拐地回了琉璃殿。
留下凌雲霄和霍鍾幾個下人,氣氛瞬間詭異起來。
總算是忍着痛回了房間,嶽琉璃隨手拎起牀上枕頭就扔了出去,想着方纔受的委屈,她就憋悶得慌!就算是她現在是替原主活着,但是這巴掌可是結結實實捱到自己身上的,而且就算她如原主那般小心翼翼,這一場算計怕也是躲不過的!那太后明顯就是要給她下馬威!
還有那個皇后,一雙極具城府的眼睛,一看就知不是善茬兒,那馬側妃肯定跟她之間有什麼勾當!再加上竇如珺那個壞丫頭,個個都是等着要看她笑話的,嶽琉璃瞬間覺得,她這個凌王妃當得好憋屈啊!
這一氣惱下,完全就把凌雲霄剛纔因爲她頂撞太后的事忘得一乾二淨了!心裡除了生氣還是生氣!這要不是因爲在這個朝代,管她什麼太后皇后,早就一巴掌回了過去!
她是越想越覺得自己委屈,越想越生氣,連帶着看到冬芸走了進來,眼睛裡都冒火,“出去!”
冬芸並沒有聽話,伸手遞出了手裡的藥瓶,柔聲道:“王妃,這是府裡上好的跌打藥酒,王爺命奴婢給您擦上,這藥酒帶着花香味道,擦到臉上也不會難聞……”
沒等她說完,嶽琉璃忽然站起身,奪過她手裡的藥酒,隔着窗戶就丟了出去。
就聽着窗外“啪”地一聲脆響,冬芸雙手都不自覺地緊了起來,低聲道:“王妃,您萬不該這樣跟王爺置氣,惹惱了他,對誰都沒有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