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琉璃穩了穩心神,又道:“那我還說什麼了?有沒有說大哥要我做什麼?”
“那倒沒有,但是你那天情緒是有點不好。”
沒有問出什麼,嶽琉璃感覺自己頭都大了。
回王府的路上,感覺自己肚子咕咕直叫,纔想起早膳還沒吃。左右是出來了,索性讓人趕着馬車去了燒烤鋪。
店裡的夥計比她走的時候又多了幾個,看來她不在的這段時間,鋪子裡的聲音還不錯。
想着等過幾日閒了,就去找嶽文言商量一下,讓他過來專程給自己看鋪子,不管樂不樂意!
燒烤鋪的生意主要是從下午開始,所以這個點並沒有什麼人,前廳的賬房掌櫃正在打賬,看到她進來,急忙迎了上來。
嶽琉璃問了他一些生意方面的事,表示一切運營都正常之後,她又問:“老芋頭一直有消息嗎?”
賬房掌櫃搖搖頭,如實回道:“沒有!”
儘管知道會是這個答案,她還是有些失落。
從燒烤鋪出來,她順便在路邊的一個餛飩攤位坐了下來,正打算要一碗餛飩吃。
旁邊,可急壞了春巧,忙攔着她低聲道:“主子,您怎麼能在這種地方吃飯?您要是餓了,咱們去那邊酒樓吃,要注意身份啊!”
嶽琉璃擺了擺手,招呼她們坐下,又跟老闆要了兩碗,道:“什麼身份不身份,填飽肚子才最重要,你們兩個,坐下一起吃!”
春巧冬芸無奈,只得跟她一起坐了下來。
她其實也沒什麼胃口,就是心裡煩躁得很。
原想着能回來休息休息,調整一下心理,沒成想太后又出了事,真的是一會兒都不得消停。
她正有一下沒一下地撈着碗裡的餛飩,一個身影就站在了面前,霍鍾躬身抱拳道:“王妃,王爺說路邊食物不乾淨,讓您回家用飯!”
“……”嶽琉璃機械地擡頭看他,想說什麼,最終又懶得解釋,放下筷子,道:“我知道,把錢給了!”
“是!”春巧冬芸急忙跟着起身,順便往桌上放了一錠銀子。
跑了一上午,關於老芋頭的信息,一點也沒查出來。看着滿滿一桌子菜餚,卻只有她一個人,便問道:“王爺呢?”
霍鍾回道:“王爺進宮去看太后了,讓您先吃,不用等他。”
“太后現在怎樣了?可是有什麼法子了?”
“屬下不是很清楚,但據說已經找到了幾個可疑之人,王爺正要去審問。”
“是什麼人?”她也很好奇,到底是什麼人居然敢在宮裡用蠱毒術?
霍鐘有問必答,道:“好像其中有一個是剛剛被封爲愉妃的娘娘,其他的,屬下也還不知道。”
“愉妃?”嶽琉璃回想了一下,道:“之前選妃大典,有一個愉貴人,可是她嗎?”
“正是!”
“我沒記錯的話,愉妃的爹也在朝中當值吧,按理說,她既然都已經坐到妃子了,斷沒有害太后的理由啊!”當初皇上選妃時,太后還曾徵詢過她的意見,所以關於皇上後來納的那些嬪妾,她也見過幾個。
這個愉妃,能坐到妃子之位,想來也是有點手段的,不過在此之前,她還真是沒有注意過這個人。
許是猜到她在想什麼,霍鍾又道:“這個愉妃是吏部侍郎的女兒,一向安分得很,若不是她手下的宮女近日有些亂分寸,只怕也不會這麼快懷疑到她!”
她現在其實很想進宮去看看,看看太后究竟怎麼樣了,順便也能更直觀地分析一下到底誰更值得懷疑。
她一面想着一面暗暗懊悔,懊悔今天早上見到金天正的時候,沒有問問她關於這件事的情況。
太后中毒,這件事自然是瞞不了大理寺的,所以金天正一定會知道一些她不清楚的內幕。
不過話又說回來,金天正知道的,凌雲霄肯定也會知道,問他不如問己。只是這兩個人此時肯定都在宮裡,她乾着急也沒用。
“霍鍾,王爺有沒有說讓我進宮?”她扒拉口碗裡飯菜,問道。
霍鍾悶聲回道:“王爺讓您好好休息!”
“哦,好!我知道了!”她乖順地點點頭,然後就開始安靜地吃飯。
吃完飯之後,便直接回了房間,躺在牀上假寐。
霍鍾跟冬芸確認過她真的睡了之後,才放心離開了,想必是去跟凌雲霄彙報去了。
嶽琉璃小耳朵動了動,聽着外邊沒了動靜,她翻身而起,趁着冬芸和春巧還沒回房,開窗溜了出去。
繞開府裡下人,她一溜煙兒地跑出了王府,奔着皇宮的方向去了。
爲省去不必要的麻煩,沒有去找馬車,想着反正離着皇宮沒多遠,就一路從小巷子裡穿梭着走去。
以爲這般已經夠掩人耳目的了,但是沒想到還是被別人看到了。
而且這個人還不是別人,卻是剛從宮裡出來的竇之。
自從竇鯤把瘋了的竇如珺帶回來,竇之心裡就一直對凌王夫婦懷恨在心了。雖說竇如珺這是咎由自取,而且最主要的兩個人都已經慘死,但是作爲親爹,看到女兒這個樣子,心裡終歸不是滋味。
他幾乎已經把堯都城的大夫都請遍了,也去請示了皇上,將宮裡的太醫一一請了,然而結果都一樣。
竇如珺的瘋症如今只能依靠湯藥慢慢控制治療,究竟能不能治得好,沒有人敢打包票。
所以,依着竇之的脾氣,難免不會遷怒於別人。更何況,他知道竇如珺和嶽琉璃素有怨結。
今日難得見她一個人出門,在確定沒有任何人跟着之後,竇之心裡便起了殺念。
這兩日太后病重,凌雲霄肯定也顧不上她,這怎麼看都是一個絕好的機會,只不過在城裡動手還是太冒風險,所以他挑選了幾名身手不錯,又很少露臉的暗衛,決定先將人帶出堯都城再說。
嶽琉璃剛穿過一個巷子,心裡正想着等一下是光明正大地進宮,還是喬裝一下再進去呢,就感覺身後幾道疾風撲來,來勢洶洶。
她不敢怠慢,迅速轉身,手中的暗珠已然脫手而出。
然而就在此時,便只覺腦後一涼,緊接着眼前一黑,就被人用麻袋兜頭罩住。
嶽琉璃心裡這個惱,不就是仗着人多嘛,她還從來沒被人這樣對待過。
心裡一氣,正要打算反抗,就聽外邊幾聲悶哼之後,麻袋隨即也被人扯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