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也是!”說不傷心是假的,南門佳溪垂了眼簾不再說話。
嶽琉璃心裡想着自己的事,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她,索性也就不說話。
這一路上,安靜得讓人心裡發慌。
一直到那所府邸前,嶽琉璃擡頭看向那燙金的三個大字“國相府”,她心裡才瞬間明瞭。
之前被軟禁在這裡,所以並不曾看到,但是嶽文琢居然是西昌國的國相,這一點還是很讓她吃驚。
不多話,她跟着紅毅走了進去。
一路引着她去了後院,隔着很遠,就聽到了一道清悠的撫琴聲。
走近了再看,撫琴之人竟然真的是嶽文琢。
那一身月白色儒袍,優雅地坐在湖邊涼亭裡,修長的手指熟練地撥弄着石桌上琴絃。映着身後如畫景色,仿教人生出了幾分醉意。
紅毅頓了足,轉身看向嶽琉璃,貼心問道:“要我陪你過去嗎?”
嶽琉璃搖了搖頭,直接走了過去。
琴聲在她駐足前停了下來,嶽文琢擡眼看她,神色平靜得一如初見時。
嶽琉璃心裡頭說不出是激動還是緊張,亦或者還有點氣惱,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心和手都在不自覺地顫抖。
“你早就認出來我了是嗎?”她儘量讓自己語氣也平靜地問道。
嶽文琢輕嘆口氣,道:“最初我以爲是你,但後來發現,名字不過是巧合而已,直到你真的出現,我仍是不敢相信,不過現在……”
他說到這裡,忽然看向嶽琉璃,清澈的眸子裡閃着肯定。
嶽琉璃苦笑一聲,忽然眼神一冷,情緒有些激動地向前幾步,目光死死瞪着他,道:“所以,我的出現真的只是意外嗎?”
“不然呢?”嶽文琢神色淡然,“我縱然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操控另一個時空的人和事!”
也是啊!就算原主嶽琉璃的死跟他有關係,可身在另一個世界的她呢?嶽文琢總不可能在兩個平行世界裡來回穿梭吧,那豈不是有些太過荒謬了?
是她想多了!許是看着嶽文琢從來這副運籌帷幄的姿態,讓她高估了對方吧?
但是此時想想,原主嶽琉璃的死,又讓她細極思恐。
隨着時間的推移,原主的記憶她也跟着慢慢記起了一些。當初她是想以死保全自己清白來着,可是依着凌雲霄的性格,若她不想,凌雲霄肯定是不會強迫她的!所以這其中是否還有一些讓人不得而知的隱情?
而那時候馬昭汝也極力否認過,說不是她將嶽琉璃推進湖裡的,而且事後還是馬昭汝將人撈出來的,就憑馬昭汝一貫的行事作風,她很有可能早就被人算計而不自知了。
至於,大婚之夜,故意將凌雲霄調去西域,這一點便更加可疑。
好巧不巧的,在凌王大婚之日,西域剛好傳來戰事,又好巧不巧的,偏偏得要他親自出馬才能平息?
這些事她現在不用問也大概想明白了怎麼回事。
想着這些,嶽琉璃看着他的眼神忽然軟了軟,矮身在他旁邊位置坐了下來,道:“這麼些年,你過得可還好?作爲你的妹妹,應該會很幸福吧?”
難怪嶽府的人都說,嶽文琢很疼愛他那個妹妹,除了這兩具身子不可否認的血緣之外,或許還有這一層原因吧!
“說實話,並沒有看出來她有多幸福!”嶽文琢斂了神色,道:“她心思過重,反倒不如你灑脫!我也很慶幸,沒有我在,你依然能成長得這麼好!”
“沒有我在”四個字,狠狠地戳中了嶽琉璃的心思,她鼻頭一酸,淚水瞬間溢滿了眼眶。
但爲了凌雲霄,她並沒有順着嶽文琢的話說下去,反而含淚笑着說道:“是啊,沒心沒肺的人,什麼時候都能樂樂呵呵的。我也覺得這樣挺好,所以,我也在努力地想要保持住現狀。”
她說着,忽然擡頭看向嶽文琢,道:“我一直想問你,爲什麼要毒害太后?如果說是爲了母親,可她說到底並不是我們的親生母親,況且,若我沒出現也就罷了,可是我既然已經成了凌王妃,你卻爲何還要殺她?你這樣做,究竟是想幫她復仇,還是想要、毀了我?”
這番話,字字錐心,聽到最後,嶽文琢微微皺了下眉頭,道:“你怎麼會這麼想?哥疼你還來不及,怎麼會想要毀了你?”
“你現在這麼做就是在毀我!”嶽琉璃聲音拔高几分,道:“你知道我愛上他了,你殺了他母后,便等同於毀了我!”
相對於她的激動,嶽文琢顯得淡然了許多,“琉璃,你跟他終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等這裡的事情結束,我帶你回家!”
“你說什麼?”嶽琉璃震驚,回家?回哪個家?
“你是說,你有辦法回到我們那個世界去?”她不敢相信地問道。
嶽文琢沒有直接回答,道:“如果你想,總會有辦法,這裡的一切始終會結束的!”
“你說的結束是什麼意思?”隱隱的,覺得他這話裡有話,嶽琉璃抑制不住緊張地追問道。
嶽文琢不說話,嶽琉璃急道:“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還是說你跟於百破之間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籌謀?”
不管她怎麼問,嶽文琢都不在回答一句,反而問她爲何不飲茶。
嶽琉璃氣得險些直接掀桌走人,“哥,雖然當初你是因爲我纔到了這裡,我始終也覺得虧欠你的,但是,如果你真的要做出什麼傷害凌雲霄的事,我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或者,你乾脆現在便把我的命拿去,我願以命相抵,只要你收手!”
“以命相抵?”她說完這個,嶽文琢臉色終於變了,清澈的眸子瞬間染上一層厲色,看向她的時候,讓人禁不住後背發涼,“用你的命換他的命?還是讓我爲了你再死一次?”
嶽文琢聲音陰沉得可怕,又道:“事到如今,我收手便等同於死,你的那位王爺已經不可能罷休!所以,你想讓我死?”
嶽琉璃眉頭狠狠皺了下,道:“我不想你們任何一個人死,但是你所做的這一切,若換做是我,我也沒辦法原諒,所以我纔要問你,到底爲什麼要殺太后?母親的死跟太后究竟有什麼關係?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