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條幹淨的小溪,紅毅在一塊青石上坐了下來。
嶽琉璃蹲在他旁邊,貓眼瞧了瞧那傷口,血雖然已經止住了,但是傷口的確有些深了,這樣看起來還是有些恐怖的。
她掏出自己手絹,無奈嘆道:“我先給你清洗一下吧!”
起身要去溪邊,紅毅忽然叫住了她,伸手將她的手帕拿了過來,並從自己懷裡又拿了一塊乾淨帕子,道:“用這個吧,別把你的手絹弄髒了!”
嶽琉璃看了看,自覺得無所謂,拿着去溪邊將他的帕子沾溼,回過身要給他清洗時,才發現其他那三人此時遠遠地擠在紅毅身後,一個個目光復雜地正盯着她。
從她們眼神中,嶽琉璃儼然看到一種名爲“八卦”的信息,她心裡登時“咯噔”一下,回過神兒來。
折身走到三人跟前,將帕子遞給冬芸,道:“芸,包紮傷口你最在行了,你去!”
冬芸內心是拒絕的,但是她左右瞧了瞧,在場的,似乎除了她也沒有更合適的人選了!
她認命地纔要去接帕子,就聽紅毅在那頭說道:“我只要琉璃,別人的話,就不用了!”
嶽琉璃嘴角一抽,暗暗地瞪了他後腦勺一眼,目光又落到了紅雨石身上。
後者給了她一個十分“友好”的笑容,嘿嘿說道:“我不會包紮!”
無語下,她又看向南門佳溪,這丫頭頭立即搖得撥浪鼓似的,道:“你沒聽見嗎?他都說了,只要你去,旁人不用,我、我可是‘旁人’!”
“旁人?我看你是‘胖人’,最胖的那個!”嶽琉璃氣得諷刺了她一句。
南門佳溪撇了撇嘴,反正她是打死了也不會去的,那個太子一看就不是善茬兒,笑面虎一個,誰去誰倒黴!
指使不動,嶽琉璃真想將那帕子摔在地上,然後大罵一句:媽的!愛包不包!
她這麼想着,嘴上也真的小聲嘟囔出來了。
紅雨石於心不忍在旁邊說道:“琉璃,要不然你還是受累給包一下吧,他畢竟是我大哥,親的!”
那又如何?嶽文琢還是她大哥呢,不照樣軟禁她!
內心掙扎了一番,她最終還是轉身過去了。
不怎麼溫柔地幫他擦了乾淨,身上也沒有帶着藥,就想從自己裡衣扯下一塊布條先給他包上時,紅毅忽然遞了快白色手絹過來,“就用它吧!”
嶽琉璃正生氣,也沒多想,接過手絹就給他繫上了,還習慣性地打了個蝴蝶結。
包紮好了她擡眼再看,自己差點沒噴出來。
這一本正經的黃色勁袍男子,脖子上打了個白***結,別說,還真的有點挺好看的!
她憋了笑,調侃道:“這樣會不會有點太娘了?要不然我重新給你係一下!”
“不用了,這樣挺好!”紅毅笑着,大掌猝不及防地伸出來,在她頭頂輕輕揉了揉。
趁着嶽琉璃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適時地收回了手,起身說道:“走吧!”
等嶽琉璃從他剛纔那動作裡回過神兒來,這人已經率先上了馬。
南門佳溪三人見紅毅上了馬,登時一陣風兒一樣就飄到了嶽琉璃身邊,一個壓低聲音說道:“琉璃,我怎麼感覺你像是被他挾持的?”
紅雨石暗自琢磨了一下,道:“妹妹啊,我有種很不祥的預感,你說這一幕要是被凌王看見,會怎麼想?”
冬芸直接揪起了衣角,急道:“主子,你的手絹……”
嶽琉璃:“……”
她猛地轉身看去,紅毅脖子上那抹顯眼的白色,正是她的貼身手絹。
該死!這丫剛纔算計她?!
她氣得咬了咬牙,怒道:“我去拿回來!”
看她氣勢洶洶要去,紅雨石急忙又將她拽了回來,道:“算了,還是別去了,反正現在凌王也不在,你放心,我們幾個是肯定不會把今天的事說出去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她們倆知,還有……”
紅雨石越說氣勢越弱,最後半句硬是被她咽回了肚子裡。
四個人相對無言,翻身上了馬,這一路上,嶽琉璃便一直盤算着要怎麼把手絹拿回來。
硬搶肯定是不行,想了諸多理由也都被紅毅三兩句話給堵了回來。不得不說,這會讀人心的男人,當真是可怕!
屢屢吃癟的嶽琉璃,最後還特意跑去紅雨石那裡求問經驗,結果卻得到一個忠告:別再去招惹他!
作爲紅毅的親妹妹,這樣慎重地給她警告,嶽琉璃有些頭疼地咬了咬手指,道:“是不是這當了太子的人,精神都有點不大正常!”
她現在想起來凌宇鋒都有些後怕。
紅雨石嘴角一抽,道:“他精神正常得很,相反地,我覺得他有點太正常了!”
所有的情緒都不會外露,看着他時,似乎就只有一種表情。
是人都會有七情六慾,喜怒哀樂,有些人控制得不好,就會經常把這些表現在臉上;有些人自控力很好,所以懂得隱藏。而紅毅就屬於那種特別能隱忍的!
目前爲止,似乎根本沒有什麼事、什麼人能牽動到他的情緒。
他跟凌雲霄不同,凌雲霄只是對所有人和事冷漠,可自從有了嶽琉璃之後,在世人眼裡,這個神祗一樣的戰神王爺就有了軟肋。
而嶽文琢同樣懂得隱藏自己,但是他也有想要保護的人,即便是有些事非做不可,他也會想方設法保全嶽琉璃。同時也會因爲嶽琉璃所做的事,被左右一二。
可紅毅,幾乎是沒有什麼軟肋。
按理說,他這個年紀,早就應該了太子妃,但是在他的府中後院,卻是連一個填房的丫鬟都沒有。
男人在這個時期,還沒有經歷過人事,想想也是夠夠的!
從紅雨石嘴裡聽到這些時,嶽琉璃忍不住嘖嘖嘆道:“我明白了,他不是精神有問題,而是生理有問題,要麼就是身體有什麼缺陷!這種人比精神病人更可怕!”
“噗!”紅雨石一口水噴了出來,急忙伸手捂住了她的嘴,萬分緊張的小眼神看了眼坐在不遠樹底下休息的紅毅,用低得不能再低的聲音說道:“你瞎說什麼呢?你這話要是被他聽到,咱倆可都完了!你可閉嘴吧,別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