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嶽琉璃一臉哀怨地坐在軟塌上,一動不動地看着正在給凌雲霄洗腳的春巧。時不時地,春巧就扭過頭來問她一句:“主子,是這個位置嗎?”
幾次三番捏得不對,嶽琉璃有些煩躁地忽地站起身,走到她跟前,道:“你邊兒上玩會兒去!”
春巧臉色大驚,惶恐道:“主子,奴婢是笨,但是你多教奴婢幾次,奴婢就學會了,你千萬別……”
千萬別再像上次那般,又次惹怒了王爺!這話春巧還沒說出來,嶽琉璃已然自顧自地擼起了袖子,擡眼漫不經心地看向凌雲霄,道:“千萬別什麼?我現在就站在這裡,大不了讓他再一把掀了這洗腳水,澆我一頭唄!反正今晚我是打算要跟他同牀共枕的!”
“有味兒,大家一起聞!”滿帶着一番痞氣地說完這話,她隨即推開春巧,自己在凌雲霄面前蹲了下來!
頭頂果然又傳來那聲深沉的怒斥:“你……”
“你要麼聽我的,要麼讓我去找於百破,二選一,行就行,不行也得行!”嶽琉璃直接打斷他的話,不容對方再反駁,小手已經滑進了水盆當中。
握住那隻男人腳時,凌雲霄氣得耳根都紅了!
春巧緊緊縮着小腦袋站在一旁,周身猶似長了倒刺一般,扎得她渾身生疼。
嶽琉璃也同樣能感受到那兩道劍芒一樣的眼神,在自己腦頂掃射,然而她就假裝完全不知道,乾脆直接坐在了腳踏上,將凌雲霄一隻腳擦乾放到了自己腿上。
憑藉記憶,依次在他足底摁了幾個穴位,隨後問道:“可否有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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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雲霄紅着耳根,也不知是氣得還是怎地,雙拳捏得咯吱作響,悶聲道:“否!”
嶽琉璃也不灰心,繼續在他足底摁了一番,最後將褲腿往上捲了卷,在小腿的幾個位置又按捏了幾下。
每按幾處,她都會不厭其煩地問一問:“可否有感覺?”
後來意識到凌雲霄可能會不耐煩,她便解釋道:“王爺,我這可不是給你瞎摁啊,我這套手法可是專業的,這腳底和小腿上的幾處穴位,每天堅持按捏幾遍,對你的腿也是有幫助的!”
說着,她已經摁完了一條腿,又將另一條腿也放到了自己腿上。
一通按捏之後,額頭已經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凌雲霄看着她這樣,心裡又氣又愛。
正欲訓斥兩句,嶽琉璃忽然將他的腿放回了牀上,擡手隨意地擦了把汗,道:“王爺,還請你把褲子脫了,大腿上我再幫你按一按!”
凌雲霄震驚,一旁的春巧暗暗起恨自己,她剛纔爲什麼沒有直接出去呢?
嶽琉璃剛纔按得太專注,早就把春巧給忘了。
此時看到凌雲霄透着危險的鳳眸,她纔想起來什麼,扭頭看向了春巧。後者小臉一紅,幾乎是小跑着往外去的。跑了一半又想起什麼,折回身將地上的水盆端了走。
看着她驚慌失措的背影,嶽琉璃暗笑了一聲,轉過頭又看着凌雲霄,道:“王爺,我是不是嚇着你們了?”
凌雲霄狠狠瞪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嶽琉璃不再多說,上手就去解他的褲帶。
還未等解開,腰上便覺一緊,身子就被那隻大手猛地一下拉到了胸前。
四目相對,兩個人不過半拳距離,凌雲霄鳳眸定定地看着她,沙啞着嗓音道:“你這麼明目張膽,可有想過後果?”
世人都會動心,何況是面對這樣一個絕色男人,。
但是讓嶽琉璃錯愕的是,她欣賞這個男人,可是卻又不知爲何,這樣被他摟在懷裡,心情竟毫無半點波瀾,甚至還有點想笑是怎麼回事?
這般想着,她還真的不由自主笑了出來,“噗,什麼後果?王爺可別忘了,你的兩條腿可都不能動哦!”
赤果果地挑釁啊!這女人簡直是、太欠揍了!
就算是實話,可膽敢在他面前就這麼說出來的,也只有她敢了!
凌雲霄咬了咬牙,脣角微微一勾,道:“腿不能動,不代表就不行!”
“額……”嶽琉璃反應了兩秒後,才終於感覺到哪裡不對勁。
然而等她反應過來想要掙扎時,卻發現爲時已晚……
這晚過後,嶽琉璃總算是明白凌雲霄爲何不願讓自己碰他了!這壓根不是他嫌棄自己,而是在保護她啊!
一個雙腿殘廢了的男人,怎麼還可以這樣!
翌日清晨,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揉了揉痠痛的***,氣道:“混蛋!老孃好心好意給你捏腳,你卻反過來恩將仇報!嘶,疼死了,我的腰啊!”
才抱怨完,捲簾後,一個小腦袋就伸了進來。
春巧甜笑着一張臉,笑嘻嘻地端着水盆走了進來。
將水盆放到架子上,她踏着小碎步走了過來,湊到牀前紅着臉低聲問道:“主子,昨晚你和王爺是不是……”
嶽琉璃警告性地瞪了她一眼,道:“你個小丫頭片子,瞎打聽什麼!還不都是你,再廢話,小心我讓你填房!”
又來!春巧小臉一垮,嘟囔道:“主子真是的,冬芸不在,你就只會欺負奴婢!”
“冬芸?”又一次聽到這個名字,嶽琉璃忍着痛翻身坐起,道:“對了,你口口聲聲說冬芸也是我的丫頭,那怎麼這麼久了,也不見她過來伺候,難不成被我給嫁出去了?”
春巧搖了搖頭,傷心道:“奴婢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哪兒,她本來是等着主子把她嫁出去的,可是後來主子跟王爺出事之後,她便也跟着失蹤了!”
嶽琉璃眸色暗了暗,道:“失蹤了?一個大活人怎麼可能說失蹤就失蹤?你們王爺沒有派人去找過嗎?”
“王爺應該是派人去找過的,只不過仍是沒有音訊罷了!還有,跟她一起不見的還有南門姑娘,就算王爺不找,唐皇也會派人去找的。”
春巧無意中說完這個,過後才意識到多有不妥,忙轉口道:“不過主子不用擔心,南門姑娘和冬芸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事的!”
嶽琉璃一聽這個便來了氣,怒道:“狗屁!所謂的‘吉人自有天相’,無非都是自己安慰自己的話,這件事,你因何沒有早點跟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