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如她所想,阿夢迴南天樓的這一路上,的確不大好過。
幾天之內就遭遇了數十次追殺,他能活着到淮南城,已經是很不容易。好在最後一場殺鬥中,桑玉春帶着人趕到,纔將他救了下來。
當時,阿夢身上所負的傷,已經多到查數不清。便是桑玉春一個久經沙場的人看了,都不禁觸目驚心。
阿夢深知桑玉春是凌雲霄的人,被他救下的那刻,就將懷裡緊緊揣着的藥遞給了他,要他一定交給王爺。說完之後,整個人就昏死了過去。
桑玉春甚至沒來得及問他,王妃在哪裡!
而得知嶽琉璃此次來堯都的目的後,嶽文言當場就否決了她,“不行!絕對不行!你還以爲自己是那個天大地大的凌王妃呢!那皇宮你現在說什麼也去不得!”
嶽琉璃笑了笑,沒有說話。
嶽文言被她這一笑整得有些懵,急着道:“琉璃,你可得聽我一言啊,那皇宮你當真是去不得,就算南門佳溪和冬芸真的在宮裡,你也不能冒這個險!”
他說來說去就是這幾句,嶽琉璃也不想再聽他多言,自動忽略了嶽文言,拿起手中一串燒烤遞給了羅阿妹,又轉頭看向莊衝,道:“不是說有什麼暢飲套餐的嗎?爲什麼我們沒有!”
莊衝神色微微變了變,心道:有是有,但是到底能不能給主子喝,這眼下也沒個人能替他拿主意呀!
想着,他看向了嶽文言,後者直言道:“暢什麼飲!我說的,不準喝!”
嶽琉璃沒理他,看着莊衝,道:“去拿來!這裡我說了算!”
莊衝猶豫片刻,最後還是轉身去了。
嶽文言氣得就差拍案而起了,他霍地起身看着嶽琉璃,道:“你呀你,還是這麼不聽勸是吧!你這樣早晚要吃大虧!”
嶽琉璃翻眼看向他,似笑非笑,道:“我現在吃的虧還不夠大嗎?”
啤酒而已,對她來說,少酌幾杯還是不成問題的!
看着她這個樣子,嶽文言許是知道多說無益,氣得轉身走了。
堯都的街頭,一個深巷內,嶽文言神色有些異樣地在此盤亙了片刻,最終還是拿摺扇一拍掌心,像是決定了什麼般,轉身欲走。
然而剛一轉身,眼前一個人突然出現擋住了他去路。
嶽文言猝不及防被嚇了一跳,隨後纔想起發怒,瞪着眼前之人,道:“你是誰?幹什麼攔我?”
於百破嘴角一勾,目光定定地看着嶽文言,道:“三公子這是要去哪兒?”
對方認識自己?嶽文言當即警惕起來,再三打量了番面前男子,確定不是自己所熟悉的人後,才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三公子不用知道我是誰,但我奉勸三公子一句,她就算再胡爲任性,也是你的妹妹,更是大公子的親妹妹,惹了她不打緊,可別惹惱了大公子,否則,後果你是知道的!”
於百破說完,嶽文言明顯臉色變了變。
入夜時分,嶽琉璃正在房間準備明天要用的東西,忽然聽到有人輕叩房門,還以爲是羅阿妹來找她商量事情,於是也沒多想,只穿了件單衣就去開門了。
打開門的瞬間,卻看到嶽文言笑吟吟地站在門外。
嶽琉璃後知後覺地眨了下眼睛,弱弱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雖然單衣內邊的衣服若隱若現,多少有些不妥,但是想想對方是自己的三哥,便也沒有計較什麼,直言道:“有什麼事嗎?你如果還是想說白天那些話,那我勸你最好還是閉嘴!”
嶽文言沒有應聲,目光下意識在她身上快速掃了一眼,表情略有些不自在道:“晚上涼,你要不然先進去穿件衣服再出來?”
“不用了!你有事沒事?沒事我休息了!”嶽琉璃作勢欲關門,嶽文言急忙攔了一下,並隨手將自己身上的外衣脫了下來,披到了她身上,道:“明天我跟你們一起進宮,但是要怎麼做,需得聽我的!”
嶽琉璃不知道他又在搞什麼花樣,大眼睛一掀,睨着他道:“憑什麼?”
說完,她又一想,問道:“你能進宮?”
嶽文言有些得意道:“這個你就別管了,總之我有辦法帶你進去,但是你得聽我的!”
嶽琉璃眯眼看他,似在審度他這話的真假。
許是知道她在想什麼,嶽文言又道:“之前因爲大哥的事,讓我們嶽府跟皇上之間的確有些小誤會,不過現在誤會都已經解開了,當然,除了你之外,皇上對我們嶽府的人,都還算是比較客氣的!”
嶽琉璃心說:小誤會?殺母之仇到了大盛皇帝這裡,就變成了小誤會?呵呵,對帝王來說,是不是除了那個位置,什麼事都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不過她轉念一想,好像從旁人的言語中,似乎也沒怎麼聽過大盛皇上因爲太后的事,而對嶽文琢怎樣。倒是凌雲霄對於這件事反而比較介懷。
難不成,這大盛皇帝跟太后的關係,原本就不是那麼好?
只可惜她許多以前的事都記不起來了,導致許多微妙的關係也無從窺探。這也纔是她最爲頭痛的事。
只要一想到此,她就對嶽文琢心生恨意,連帶着對於百破也記恨上了。
嶽文言也不知道她想到了什麼,眼看着她身上氣息越來越冷,眼神彷彿要殺人一般。他默默地抿了抿脣,道:“怎麼?你還是不相信我?”
嶽琉璃斂了眸中恨意,擡眼看了看他,道:“我可以答應聽你的,但是你得保證,不能干涉我要做的事!”
嶽文言翻着白眼想了想,摺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着自己手心,道:“可你不覺得我們兩個對彼此的要求有點衝突嗎?”
“有嗎?不覺得!”嶽琉璃一副“你奈我何”的態度看着他。
嶽文言無語道:“行吧行吧,成交!明日一早,我來接你,記着,我不來,你不準擅自行動!”
“好!”嶽琉璃也爽快應道。
轉身關上房門那刻,嶽琉璃目光一寒,嘴角冷笑道:“想騙我?!”
走出很遠的嶽文言,眉頭又次皺了皺,再次回眸看向那扇緊閉的房門,露出了原本的面目,暗道:怎麼感覺好像被這個丫頭髮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