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跑出去還是會被逮回來,嶽琉璃瞬間就像是腳上被釘了釘兒一樣,站那兒不動了。
徐太醫見勢,張嘴叫了聲“王爺”,想替她說個話,凌雲霄卻沉着嗓音道:“徐太醫,你可以回去了!”
徐太醫:“誒,是,那微臣告退!”
嶽琉璃滿臉哀怨看他,心道:徐太醫,你就不再堅持堅持了?
纔剛想到這裡,後頸那熟悉的痛覺就襲了過來,伴着而來的還有凌雲霄的怒斥:“你還真敢?嗯?”
嶽琉璃脖子一縮,疼得小臉兒都皺了起來,道:“不敢不敢!臣妾不敢,我錯了王爺!”
嘴上認錯,掌心卻一翻,凌雲霄不待她手中暗珠打出便又一把扣住了她手腕,厲聲喝道:“還敢動手?”
嶽琉璃簡直欲哭無淚,聲音直打顫道:“不敢了,我錯了,你、你先放開我,疼,疼……”
不管是不是真的很疼,反正看她的樣子倒是讓人於心不忍,凌雲霄手上力道鬆了鬆,並沒有立即放開她,凜着聲音道:“看來你是真想讓本王把你綁起來,每天關在房裡才肯罷休是嗎?”
“沒有,絕對沒有這麼想,我、我只是一時衝動,着了別人的道兒嘛,不過是順水推舟,我沒想到……哎呀!”話沒說完,後頸又是一痛,她猝不及防叫了聲,咧着嘴道:“王爺,我真的知道錯了,以後不會了,真的,我發四!”
凌雲霄是真的拿她沒轍了,在寧壽宮他說讓人去請太醫時,就感覺這女人臉色不對,但是沒想到她竟然真的喝了那藥,此時心中的氣惱之意真的是無可言表,恨不能將她狠狠摁在地上痛揍一頓,這想法已經不是第一次有了。
可偏偏一到這時候,她就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叫他又不忍下手,這女人實在是可惡得緊。
看他恨不得撲上來咬自己一口,嶽琉璃心裡無疑是怕的,“那個、王爺,我是……”
“避子藥是嗎?”
“啊?”凌雲霄突然說這麼一句,嶽琉璃正有些沒反應過來,卻又聽他說道:“那就看看,是你的藥效來得快,還是本王快!”
猝不及防開車,嶽琉璃登時傻了眼,怎麼也沒想到,平日裡一本正經的凌王爺居然也能說出這種話。但是,等等,這裡可是大廳啊,她正要反抗,凌雲霄卻是一揚手,“嘭”地將大廳門關上,拎起她領子就往偏廳去了。
凌王府外,徐太醫兀自搖了搖頭,提足上了轎,轎子纔剛轉了個彎,忽然猛地震了下停住了,來不及查看怎麼回事,就見轎簾一挑,一個身影鑽了進來。
凌宇鋒雙目刺紅,掀衣就坐到了他身旁,臉色陰沉得可怕,道:“徐太醫不用怕,是本宮!”
見勢,徐太醫撩衣纔要行禮,凌宇鋒卻扣住了他的手臂,輕輕一提又將人拉了起來,冷聲道:“本宮問你,凌王妃是否真的已經和凌王爺圓了房?”
“這……”見他言語間躊躇,凌宇鋒“啪”地一拳就打在了轎門上,“你就說是還是不是?”
徐太醫嘆了口氣,勸道:“太子,這件事已成定局,還望太子不要太過糾結,您跟凌王妃之間……”
“嘭”,沒等他說完,凌宇鋒就一掌拍上了他胸口,雖說只用了三分力,卻是打得徐太醫一口鮮血噴將出來。
一個時辰後,嶽琉璃扶着門從廳裡出來的時候,就看到霍鍾臉色怪異地站在臺階下看她,目色中說不出是同情還是什麼,想上前扶一把又覺得不妥,愣是硬生生看着她用了常人兩倍的時間挪到了臺階旁。
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嶽琉璃剛要張嘴罵,霍鍾急忙讓開路,拱手道:“王妃慢走!”
“……”嶽琉璃扭頭再瞪他時,人已經麻溜地進了大廳,她直氣得跺了下腳,低低咒罵了幾句。起身要走,又聽到屋裡隱隱傳出霍鐘的聲音,當中好像提到了太子。
她咬了下脣,本欲折回身細聽一番,但又覺得行不通,這個樣子去聽牆根兒,保不齊又會被拉進去折騰一陣,思索再三,她還是遠離了這是非之地。
不過想起太子,不得不又想到了他送來的那個賀禮,所以等回到琉璃殿,顧不得指責冬芸和春巧這兩個沒良心的,先是拉着春巧問她那賀禮在哪兒。
春巧從櫃子拿出後,嶽琉璃急忙命她關了房門,隨即拎進了裡屋。
打開那錦盒一看,賀禮貴不貴重倒是次要的,關鍵的是裡邊還有一封凌宇鋒親筆寫的信。她不用看都知道這不會是一封普通的信,說白了,那就是一封情書。
果不其然,張眼一看,頓時就被信中內容酸到了。像那種“你永遠是我心中的唯一”這都過時了,凌宇鋒的情書可謂更加高明,人家送的是一套畫。第一張是一男一女站在皇宮的一處涼亭上,看樣子似乎還是小的時候,兩人臉上都帶着青澀的笑容。
第二張看着就大了一些,看衣着扮相,依舊是那兩個人,兩人正在一起嬉鬧,捉蝴蝶,笑容燦爛。再往後看,嶽琉璃明白了,這畫上的兩人不就是嶽琉璃和凌宇鋒麼!敢情他這是把他們曾經在一起做過的最美好的事畫下來送給她了呀,這是要提醒她不要忘了自己吧?
難怪他特意交代不要讓凌雲霄看見,上次被那貨看見自己寫的一個歪歪扭扭的“凌宇鋒”三個字,都被氣得半死,這要是看到這個,他還不得把自己撕着吃掉了?
想想就不寒而慄!
她急忙將春巧叫了進來,將手裡的一打畫作交給她,燙手山芋一般道:“巧兒,快,那鐵盆把這些燒了,趕緊的!”
春巧接過一看,當時就嚇壞了,直愣愣地看着手中的畫作,道:“王、王妃,這不是您以前送給太子的畫嗎?怎麼會、怎麼會又到了你的手上?”
“啊?”嶽琉璃徹底瘋了要,腦筋有些轉不過彎兒來,道:“你是說,這些惟妙惟肖的畫是我畫的?”
“當然了,王妃不會連這個也忘了吧?”春巧又驚又怕,嶽琉璃更是覺得驚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