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琉璃一副“大人有大量”的模樣在凌雲霄懷裡直了直腰身,看着她道:“你且說說怎麼回事啊!”
馬昭汝適才“感激涕零”地說道:“妾身的大哥也不知道在外邊惹了什麼人,今日傍晚,馬府就傳來消息,說是妾身的大哥被人挑斷了手筋腳筋,到現在還昏迷不醒,而那兇手卻早已逃之夭夭,臣妾實在沒有辦法,還請王爺替妾身作主啊!”
被人挑斷了手筋腳筋,夠狠的呀!嶽琉璃默默地翻眼看了看凌雲霄,又不動聲色地看向馬昭汝,道:“既然是這樣,那就去報官啊,咱們王爺又不是捕快,你難道要他給你抓兇手去不成?”
她這話像是說到了凌雲霄心坎去了,對方斜眸給了她一個無聲的讚許,可憐嶽琉璃還沒接收到。
馬昭汝接着抽泣道:“報官了,衙門也派人去搜了,只是妾身擔心,那兇手早就已經逃出堯都城了,衙門裡事多人雜,妾身怕延誤了時間,而且,眼下更重要的是,妾身的大哥需要治療,可找了很多郎中,都說無能爲力,於是妾身的父親就去求了徐太醫,但是徐太醫卻以抱恙在身,不肯救治,所以,妾身但求王爺,能不能讓徐太醫先幫妾身的大哥診治一下,妾身在這裡謝謝王爺了!”
“如果過了今晚再得不到救治,妾身的大哥只怕是要……”她說着又要哭。
凌雲霄這纔開口了,聲音淡淡,卻自帶威嚴,道:“徐太醫今日在街上被太子打傷,並非故意尋藉口不給你大哥醫治,你莫要冤枉他,有這個時間,不如去請一下其他的太醫試試!”
“被太子打傷?”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馬昭汝心思百轉,腦子裡立即浮出了好幾個念頭來,“其他太醫,妾身又不熟悉,只怕未必能請的來他們……”
“那就去找你舅舅!”
竇之!馬昭汝如何不想,但是她這個大哥向來是個遊手好閒,不務正業的主兒,本來就經常仗着家勢在外邊胡作非爲,竇之曾經有意將他拉進軍營,可這不成氣候的卻幾次三番給他找事,竇之一氣之下不管他了。如今出了事,馬昭汝的娘第一時間就去找了竇之,最後卻是惹了一頓罵來。她哪裡還敢去?
這是真的沒有辦法了,纔不得不來找凌雲霄。況且她自認爲,自己怎麼說也是凌王府的側妃,親大哥就這樣被人欺負,凌王爺怎麼也不會坐視不管的!但是眼下這種情景,給她一種明晃晃的感覺,他凌雲霄似乎真的打算坐視不管!
馬昭汝這時才真的慌了!
馬尚明雖然不是馬家唯一的兒子,但是卻是馬昭汝的親大哥,就這樣被人廢了,那他一輩子可真的就完了呀!她母親讓人來帶話的時候,那是求她無論如何也要救的啊!
“王爺,您也知道我舅舅,他向來不喜歡我大哥,出事後妾身的母親第一時間就去求他了,可是、可是……”沒有等馬昭汝說下去,凌雲霄下一瞬就冷眼看來,壓低了聲音說道:“可本王也不喜歡他!”
不但不喜歡他,連你也不喜歡!後邊半句凌雲霄沒有說,但目中卻是表露得清楚。
這本是一句實言,可不知怎麼從凌雲霄嘴裡一本正經地說出來,嶽琉璃有種莫名其妙想笑的衝動。
介於此時馬昭汝還在哭哭啼啼,她沒好意思笑,在旁邊起鬨道:“要不王爺就幫幫她吧,馬側妃也挺不容易的,畢竟在王爺身邊伺候了這麼久,她那大哥就算再不是個人,那也是她親大哥不是!”
馬昭汝咬了咬脣,這求情的話爲什麼讓她有種想打人的衝動?
她本是抱着看笑話的態度,隨口那麼一說,沒想到凌雲霄看了她一眼後,竟然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他答應了?
“好,王妃如此大度,本王甚是歡喜!”
嶽琉璃:歡喜你個頭!看不出來本姑娘是虛情假意的嗎?凌雲霄,你腦袋被豬拱了吧!
忽略她遞過來的吃人的眼神,凌雲霄波瀾不驚地看向馬昭汝,說道:“領我的命令,讓霍鍾帶一隊人去搜查兇手,至於醫治的事,你可拿本王的手諭去宮裡找太醫,但醫不醫得好,就只能看馬尚明的運氣了!”
得了恩賜,馬昭汝應該很高興的,但她卻得寸進尺道:“王爺,都知道宮裡的太醫,當屬徐太醫醫術最高明,所以,臣妾想……”
“馬側妃,本王說了,徐太醫被太子打傷,如今自身都難保,你還指望他去給你大哥接骨療筋嗎?”
“是啊是啊,萬一徐太醫再一個手抖,把手筋接到腳筋上了,那可怎麼辦?”嶽琉璃在一旁擰着小臉兒一副擔憂地跟着起鬨道。
馬昭汝暗暗地瞪了她一眼,沒有說話。試問哪個大夫再糊塗,又怎麼可能把手筋接到腳筋上,這不明擺了是消遣她嘛!可偏生她又不能說什麼,只得將這口氣嚥了下去,還得千恩萬謝地走了。
馬昭汝一離開,嶽琉璃就擰着身子要從他身上跳下來。沒能成功後,她鼓着腮幫將頭別向了一旁,故意不去看人。
凌雲霄伸手在她屁股上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扯着嘴角說道:“你倒是跟本王說說,哪個大夫能把手筋接到腳筋上?”
嶽琉璃備受驚嚇得抖了下後,紅着小臉瞪他,賭氣道:“我、我要是個大夫,我就把他手筋接到腳筋上,怎麼?你還心疼了?”
凌雲霄眉頭一擰,語氣不悅道:“本王心疼什麼?”
嶽琉璃翻了個白眼,道:“心疼誰,你自己心裡清楚,難不成,你還心疼那個馬尚明?”
“啪”,話音剛落,屁股上又是一巴掌拍來,明顯力道比方纔重了幾倍,嶽琉璃沒有防備,疼得“嘶”出聲來,同時羞惱道:“凌雲霄,你再敢打我,我跟你急!”
凌雲霄臉色一沉,目光直直地盯着她,道:“你再敢胡說一句?”
“我……”她脖子一昂,小臉一揚,嘴脣都憋紫了,但終是沒有再敢把嘴裡的話吐出來,怏怏地垂下腦袋,暗自嘟囔道:“不說就不說,家暴男!老孃早晚打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