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琉璃不想跟她多說,但無奈這女人又像個狗皮膏藥一般,死活不肯走,讓她也十分頭疼。
聽她在下邊絮絮叨叨的半天,實在被磨得無語了,才道:“這樣吧,你幫我做一件事,只要這件事做好了,我便信你,如何?”
“好!妹妹一定盡心盡力!”馬昭汝倒是答應得痛快。
可當嶽琉璃把人都支出去,告訴她要幫什麼忙之後,馬昭汝猶豫了。
“王妃,你這樣做,要是被王爺發現,那咱倆還不都得死這兒?”
嶽琉璃“親和”地拍拍她的肩頭,語重心長道:“誒,不會的!放心吧,至少我能保證,我是不會死的,但你……應該也不會吧!”
明知道她是故意嚇唬自己,馬昭汝還是怯了下,但是又極其地討厭她這般信誓旦旦的樣子,仗着凌王爺喜歡,就這樣胡作非爲,這一回好不容易犯到她手裡,若是不“幫”她一把,又怎麼能咽得下這口氣!
看着她眼底那抹不易察覺的狠戾一閃而過,嶽琉璃已經肯定了:這樣的人絕對不能交心!
兩人各懷鬼胎,互相算計,馬昭汝應允了下來。
她早就知道嶽琉璃很會喬裝,甚至有以假亂真的本事,但就是不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的,想着今日也算是能長長見識了。
可是她又錯了,看着嶽琉璃熟稔地從牀底的一個盒子裡取出一些乾麪粉,又摸出一個白色小瓷瓶,而後絲毫不避諱地在那裡忙忙叨叨時,馬昭汝傻眼了,這手段她就是想學也學不會啊!
看着倒是挺簡單,將乾麪粉揉成團,而後揉 捏成型,再依次用那小瓷瓶裡的水將麪糰粘貼到她臉上的鼻頭、下巴等處,而後又用胭脂水粉等在她臉上塗抹一番。要不是看她一本正經的樣子,馬昭汝都懷疑她是不是在故意整自己。
“王妃,您這手藝是、哪兒學的啊?”她是真好奇,堂堂一個太師府小姐,怎麼會這個呢?這怎麼看怎麼像是塑泥像啊!看不出來,她竟然還有這種愛好?
嶽琉璃笑了笑,心道:想套話啊?行,姐就告訴你!
想着,她淡定說道:“這個啊,說來話長,在我很小的時候吧,因緣巧合下認識了一位高人,這高人閒來沒事就教我玩兒泥巴,我當時還不樂意,然後他非要教我。後來被逼無奈,跟他學了兩年之後,突然有一天,他拿了一個骷髏頭過來,你猜怎麼着?”
她突然拔高聲音,把馬昭汝嚇了一跳,緊張兮兮問道:“怎、怎麼着了?”
嶽琉璃俯身湊到她耳邊,故意捏着嗓音說道:“他讓我用泥巴把這個骷髏頭給復原成、他生前的樣子……”
她拖長的尾音,故意營造了氣勢,馬昭汝眉頭不自覺地動了下,卻被她忽然呵斥道:“別動!”
“哎喲媽呀!”馬昭汝嚇得叫了一聲,道:“王妃,您這說書呢吧?這、這泥巴怎麼可能把骷、骷……”
“骷髏頭!不相信是吧?你看!我已經做到了!”她說着,掰着馬昭汝的脖子面向了銅鏡,只見銅鏡裡此時赫然出現了兩個活生生的“嶽琉璃”。
馬昭汝一個不留神兒被她嚇得“嗷”地一聲就從椅子上跳起來了,“嗖”地一下就往外跑,嶽琉璃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拉了回來,急道:“誒,你幹嘛去?我這最後一步還沒完呢,回來!”
“哎呀,王妃姐姐,你這、你這太滲人了吧,你、你難道就是那個骷、骷……”此時她再看嶽琉璃的眼神已經完全變了。
可恨的是,某人還一臉憋笑地瞅着她,嘿嘿樂道:“馬側妃,你就這麼點膽子啊!一個骷髏頭把你嚇成這個樣子!”
感覺自己被騙,馬昭汝撫了撫自己胸口,氣惱道:“你說你嚇唬我做什麼?你這……”
說話間,她又不經意地瞅見了鏡子裡的自己,忍不住又倒抽了口涼氣。如果方纔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覺,但這回她發誓一定是真的,那鏡子的自己儼然就是另外一個“嶽琉璃”。
看着站在身旁對鏡子裡的她發笑的嶽琉璃,馬昭汝感覺自己整個頭皮都麻了,好久沒有回過神兒來。
而等她反應過來時,嶽琉璃已經完全變成了她的模樣,並戳了戳她的胳膊,道:“誒,把衣服脫了!”
“……”馬昭汝整個人都有點僵了,半推半就地被她把衣服拽了下來,又看着她十分嫌棄地穿到了自己身上,回頭看着她,道:“記着我跟你說的話沒?無論他們誰跟你說話,你都不要回應,就躺在牀上假裝睡覺就行!要是王爺過來了,你就得趕緊起來了,我怕……”
“我懂!我知道了!”半晌沒有迴應的馬昭汝,在聽到“王爺”二字的時候,本能地就清醒了,猛點頭道:“你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做!”
真的知道嗎?看她這樣子,好像還一副很期待凌雲霄過來的樣子,嶽琉璃本來想提醒她,要是凌雲霄來了,就得趕緊起來,因爲凌雲霄會一眼看穿的,哪怕她現在已經很像自己了,但是離得近了還是能看出破綻,畢竟這只是麪糰而已!
可這馬昭汝明顯不想再聽了呀!那就怨不得她了!
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她就這麼學着馬昭汝忸怩的姿態,晃着腰身出去了。
身後,馬昭汝恨得牙根癢癢,心裡強烈地否認自己以前真的是這樣走路的!
出了屋子,春巧幾個丫鬟早已在外邊等得不耐煩了,但見出來的是馬昭汝,她急測測地行了一禮之後,擡腿就往屋裡奔。
也不知是她跑得太急,還是嶽琉璃故意一歪身子,兩個人就撞到了一起,嶽琉璃學着馬昭汝的樣子瞪了她一眼,道:“你這丫頭怎麼回事?沒長眼睛嗎?真是!”
連語氣都學得惟妙惟肖,春巧沒有聽出來,撅着嘴不情願地跟她道了句歉之後,就進屋了。
走了幾步後,她還聽到春巧在屋裡跟馬昭汝告狀:“王妃,你看啊,你明明幫了她,可她剛纔還瞪奴婢!”
心裡一時好奇,就想看看馬昭汝會不會回,腳步不由停了下來,就聽裡邊那傻女人果真忍不住開口了,道:“瞪你一下又能怎樣?你受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