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靜軒寺,從古至今,歷經數代戰爭,一直屹立至今。寺中有一高僧,卜卦一絕,無人知其來歷,無人知其行蹤。高僧有一規矩,不卜無緣人,不卜皇家人。雖然要求離奇,但求卜算卦之人照樣絡繹不絕,寺院更是京中女子上香的首選。
“郡主,今日曦月長公主在宮中舉辦賞花宴,邀請世家小姐一起小聚,特意給您下了請帖,您真不去嗎?”冬畫看着漸漸駛離京都城門的馬車,滿臉無奈。
穆芷離正單手托腮,聞言搖了搖頭,看着桌上玲瓏盞,雙眉微皺,嘆了口氣,又似是想到什麼,秀眉一挑;“小畫畫,師兄那邊有消息嗎?”
冬畫先是一愣,然後臉色微紅道:“郡主,從您這次回京後,那邊就沒有消息傳來了。”
穆芷離笑着搖頭,端過玲瓏盞一飲而盡。
京郊棧道,去往靜軒寺必經之路,奈何今日天公不作美,滾雷作作,大雨浠瀝瀝直下,也淹沒了密林中的廝殺聲。
突然,像是察覺到了什麼,穆芷離睜開小憩的雙眸,拉開旁邊暗格,拿出了兩個瓷瓶,扔給了冬畫,急道:“一樣兩顆,服下。”冬畫連忙接過,打開瓷瓶照做。
聽着外面動靜,雨水滴滴答答,車軲轆混着泥濘,碾過雜草,再無其他聲響,空氣中瀰漫着香氣和血腥味詭異異常。
滴答..滴答...滴答...
越來越近了,氣味也越發濃郁。
“郡主?”冬畫輕聲詢問。
穆芷離笑着搖頭,輕嘆道:“果然京都不太平啊。”說完一臉平靜的掀開轎簾。
шшш⊙ tt kan⊙ co 馬車外,十幾名黑衣人還在廝殺,爲首人似是注意到這邊,一臉驚訝,似是沒想到還會有人前來,明明今日探子來報,世家女子皆入宮赴宴,爲了避免麻煩特意選在今天動手。爲首人思考了一瞬,眼神示意兩黑衣人先看着穆芷離兩人和車伕,黑衣人立馬上前圍住馬車,未曾動手。
穆芷離未曾言語,只是看着前方在十幾名黑衣人圍攻下,苦苦支撐的那幾名男子。那幾名男子身上傷勢極重,多處已見骨,似是有什麼支撐着他們才未倒下。
穆芷離看着幾名男子,考慮着什麼。
下一刻在看見其中一名男子爲保護另一稍稚嫩男子,被黑衣人一劍刺中倒下後,臉色一凌,冷聲開口道:“離清,一個不留。”
那倆黑衣人還未曾有反應,只見車伕打扮的離清,一擡手兩人就緩緩倒下了,不一會兒,原本的十幾名黑衣人只剩爲首一人,但很快也倒下了,一臉震驚的看着馬車這邊。
解決完黑衣人,離清默默回到馬車邊,還是那個車伕模樣,但眉眼中多了些什麼。
穆芷離看了看僅剩的三名男子,一名侍衛打扮,另兩名衣裳華麗,一看就是世家中人。
冬畫從馬車上,拿出藥箱和治傷病的瓷瓶。走進那三名男子查看傷勢,看着其中腰腹傷嚴重的男子,打開藥箱默默上藥包紮。
處理好後,拿出一瓶純白色瓷瓶,遞給男子,然後又給另兩人包紮,整個過程中,無人說話。
待冬畫包紮好後,三人似是才從脫險中反應過來,稍稚嫩那名男子對着穆芷離道謝,才知道原來,是太尉府大公子和二公子回外祖家探親,回來路上遭遇黑衣人埋伏。
由於兩位公子傷勢嚴重,穆芷離便把馬車留下,並吩咐離清護送他們回太尉府。離清本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應下。
解決完,穆芷離便和冬畫兩人獨自離開,離清看着二人遠去的背影,一臉無奈,但還是駕車朝京都方向駛去。
京都城內,仙居樓乃最大酒樓,雖是酒樓,但又處處透着雅緻,讓人格外舒適,常常引得京中貴族公子哥們前來用膳。此時正逢飯點,大廳一樓男子三五成羣聚集在一起,不時傳來談笑聲,杯盞碰撞聲。相比一樓的熱鬧,二樓雅間就顯得稍冷清。
“客官您要的酒和菜馬上到。”小二非常忙碌的小跑着叫道,此時掌櫃又催喊道,“快去給二樓雅間靠窗的那幾位爺上酒。”小二忙應到。
“幾位爺,上好的屠蘇來了,菜品已齊,請慢用。”小二上好酒菜後,連忙下樓,長嘆了一口氣,拿下肩頭的毛巾擦了擦冷汗,這幾位爺可都不好惹。
“小二,我們的酒菜呢。”大廳一男子催促道。
“來了,來了。”小二連忙收回思緒,匆忙去後廚準備。
二樓雅間內,格外安靜,似乎都沒開口的打算,又過了很久,最終還是肅康王世子開口道:“這次是我衝動了,但我只是給他們下了點軟骨散,我的人也不會傷及他們性命,只是給他們倆一個教訓,誰讓他們屢次壞我事。”
說完看向其他幾人,見其他幾人還是沒有反應,又道:“我的人都沒動手,誰知道太尉府那倆人這麼倒黴,等我趕過去,他們也已經沒事了。不知道是誰做的,會不會是三皇子那邊的人?”
護國公世子莫沐言輕輕把玩着手中小巧的酒杯,聞言,臉上笑意深了幾分,“誰都知道,咱們天啓國三皇子,可是最溫潤如玉謙和有禮了,你可要慎言。”
平南伯世子和安津侯府三公子聽着二人談話,相視一眼後默默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此時杜國公府內,杜國公夫人看着正在舞刀弄槍的兒子,狀似無意般說到:“聽說靜軒寺除了卜卦,算姻緣也是一絕,去求過姻緣的男女最後都會幸福美滿,平安順遂,娘準備給你妹妹去算算,你待會兒陪娘去一趟吧。”
杜國公世子景玉珩心中瞭然,無奈地搖搖頭:“娘,這些都是世人的無稽之談。”
杜國公夫人聽後,沉默了一瞬,皺眉道:“我不管今天必須去,就這麼定了。”說完,心裡還自我安慰,指望這傻兒子自己開竅,怕是要等到猴年馬月,還得靠她;“你現在就去更衣。”
景玉珩:“......知道了。”說完看了眼天色,雨靜悄悄的下着,不大,只有一點細細的淅瀝瀝的聲音,終嘆了口氣,轉身朝前院而去。
靜軒寺這座古老的寺廟,正門掩映在幾顆蒼勁的菩提樹下,門上“靜軒寺”三個赤金大字赫然醒目。進入寺廟,一派幽靜肅穆氣氛,隱隱聽到僧人唸經誦佛之聲。寺內那一座座殿宇、經堂、佛塔、以及僧舍和寮房(供香客休息的地方),相映生輝,分外和諧。
其中一偏殿內,有一小僧,正撓頭看着身前棋局出神。
殿中,一片安寧,突然,另一年長僧人出聲道:“貴客終還是來了,去接吧。”
“是。”小僧連忙起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