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來,那隻惡鬼在張雯雯生病住院期間,直接將張雯雯害死在醫院裡便有了解釋。
張雯雯是這件事源頭。
就算不是張雯雯害死的它,它對張雯雯的恨意只有多不會少。
我腦子飛速的運轉,消化着南柯帶給我的信息。
“所以說,在最近一段時間裡,林笑笑遇上了和張雯雯一樣的情況,她被威脅了。他們要她帶一名女同學去他們那裡,只是那個女生並沒有妥協,所以……死了。”
南柯看向我的目光熠熠閃光,“孺子可教也。”
他忽而靠近我,用他的鼻子蹭了蹭我的鼻子,“事情若是真的就這麼簡單,倒是好了。”
我被他這小動作撩的滿臉發燙,急忙忙的側了個身,躲過他曖昧又蠱惑人心的小動作。
擡手拍了拍臉,正了正心,於是我又問道,“那麼麻袋裡的那隻惡鬼,就是這個沒有妥協的女生的?”
南柯點頭,“不過……惡鬼生前所經歷的一切,比林笑笑所經歷的一切還要悽慘。”
我心驚膽顫,林笑笑夠慘了,難道,還有更加慘的?
南柯掌心一合,一切迴歸了正常。
他拉着我的手往校外走去,“我帶你去她生前的地方看看吧。”
我問,“誰的?”
南柯說,“惡鬼的。”
距離學校很遠的地方,有一個居民區,這裡本要拆遷,可是許多人得不到應有的補貼,最後成了這裡的釘子戶。
南柯帶我走進一棟水泥澆灌而成房子,這房子有些年頭了,破損的相當嚴重。
到處都有起了皮的牆壁,顫巍巍的掛在牆面上,翠綠色的青苔似把這裡的牆面當作了家,生長的勃勃生機。
路過一間窗戶滿是裂縫的房間,南柯停下了腳步。
我看着黃棕色的木板門,不言語。
門鎖鏽跡斑斑,就算有鑰匙,恐怕這扇門也不會好開到哪裡去。
“這裡,是她的住所。”
耳邊是南柯好聽的聲音,但是我有些恍惚。
南柯拉着我的手,直接從牆壁穿了進去。
嚇得我全身哆嗦,牙齒打顫。
南柯走進房間,眼皮微擡,掃了一眼屋內,接着對我問道,“看這房內的擺設,你覺得惡鬼生前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我抿脣,學着他的樣子觀察了一番。
裡邊沒有大人的東西,更沒有男人的東西,擺設物整整齊齊,還有些小女生喜歡的小物件。
牆壁上貼着不少各類比賽的獎狀,桌上還有幾本榮譽證書。
“是個潔身自好的大學生。”
南柯面上沒什麼表情,“她從小父母雙亡,監護人是她的叔叔。她偶爾會去叔叔那裡坐坐。”
看着獎狀上的名字,我莫名的覺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裡聽到過。
南柯並沒有阻止我觸碰這個房間內的東西,我便打開放在桌上的榮譽證書,一看到頁面上的兩寸照片,頓時怔住了。
“她是錢樂樂?”
南柯虛坐在一旁的桌子上,那叫一個風華絕代。
見我大吼大叫,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她出事了這麼久,居然沒有人替她報警!”
按照道理,錢樂樂死了這麼久,早該有家人發現問題了。
我有些同情她,便對着南柯道,“她爲了給自己賺到足夠多的錢交學費,還要養活自己,真的很不容易。她沒爸沒媽,唯一的叔叔還是一個好吃懶做的窮鬼,根本幫不到她什麼。所以她經常請假出去兼職。班主見她並沒有因爲兼職影響自己的成績,便也睜隻眼閉隻眼隨她去了,誰知,最後卻這樣了。”
南柯起身,對我淺笑,“這人的糾葛與我無關。”他頓了頓,“你雖沒有前世那般玲瓏剔透,不過,還不算太笨。”
我朝他翻白眼,“你到底在損我呢,還是誇我呢?”
他轉頭看向窗外,脣角略勾,“兩者皆有。”
我,“……”如果能掄起拳頭打他,我絕不手下留情。
南柯摟着我的腰,穿過了牆壁,似乎還想要直接飄到樓下去。
我急忙忙的拽住他的手臂,提醒道,“大白天的,別真把自己當成鬼了。”
南柯煞有其事的點頭,“嗯,爲夫是個人,不是鬼。”
我無語。
他又接着道,“你看呀,鬼都是冷冰冰陰惻惻的,要不然就是醜的禍害社會,你夫君哪裡符合鬼的標準了?”
我又無語。
這倒是大實話,除了他擁有啊飄的能力,我還真找不出他是一隻鬼的證據了。
溫暖的體溫,正常人的思維。
不怕任何抵制鬼的道具。
看他這張幾乎可以用完美來形容的臉,我有的時候真的懷疑,他會不會不是鬼,是隻狐狸精。
到了樓下,看着一個人都沒有的大路,我腦子混亂的像個漿糊。
“現在我們要去哪裡?”
南柯沉凝了會兒,“知道了林笑笑與張雯雯的貓膩,知道了厲鬼的人品,那麼到底誰纔是直接害死錢樂樂的兇手呢?”
我疑惑,“林笑笑是第一個被回到學校的錢樂樂復仇的,可是爲什麼林笑笑的記憶裡沒有出現錢樂樂的樣子?”
南柯手指卷着我的髮梢,不在意的道,“疑點就在這裡。”
我撇嘴,“怎麼越查越覺得這背後陰謀滾滾啊。”
錢樂樂的身影既然沒有出現在林笑笑的記憶裡,那就說明了林笑笑與這事件有關,但是並沒有和錢樂樂的死亡有直接關係。
事情似乎陷入了死衚衕。
我有些想不通了。
口袋裡的手機響了,我剛接起電話放在耳邊,差點被張蘋果的獅子吼震聾了耳朵。
“牧宜歡,不好了不好了,就是之前那個跳樓的女生,咱們對面樓的那個,她們全寢室剛剛全跳樓了。”
我驚愕的說不出話來,只聽張蘋果又說,“你還記不記得那個在醫院莫名其妙被分屍的?聽說是個女的,就是四號樓639寢室的張雯雯!”
一波又一波的信息炸的我眼睛有些花,身後一陣涼意。
我猛然轉頭。
沒有人。
可是我剛剛明明感到有一陣陰氣朝我襲來,還有一聲細微的嬰孩哭聲。
南柯見我臉色不太好,眉心微微蹙起,“是不是肚子餓了?我們去吃點東西。”
我點頭,“好。”
今天的天氣還算不錯,太陽被雲層遮着。
溫度也不高,微風拂過臉頰,吹來了絲絲涼爽。
走到一個紅綠燈處,南柯帶着我停了下來,語氣有些感慨,“人類進步的可真快,我活着的時候,沒有汽車飛機自行車這種東西,也沒有那麼高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