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名女警道,“最近怎麼總是發生情侶間吵架最後致死的案件!”
坐在副駕駛的男警道,“不管怎麼樣,這次抓到了兇手!”
駕駛座上的警察沉聲道,“這次完全憑藉的是運氣。”
禁錮我的女警道,“確實是運氣。回來的途中竟然看到這女的手拿匕首,身下躺着一具屍體!”
我算是聽出了些門道了。
警車經過這段路,正巧看到我手拿匕首,屍體應聲倒下的瞬間,所以判斷我是兇手。
鬱悶的是,剛剛就覺得奇怪,爲什麼這兩個女警說那個死屍是我的男朋友,原來最近發生了多起因男女問題糾紛致死的案件!
而我是女的,那個屍體正好也是大學生的模樣!
一切巧合的讓人不誤會都難!
“那人不是我殺的。”我擡眼去看身邊的女警。
那女警冷冷的看了我一眼,沒有和我說話。
我又道,“你們有親眼看到我將那匕首插進那人心臟的瞬間嗎?”
副駕駛的男警轉過頭來對我道,“那塊空地面積那麼大,人死的時候你正站在那個位置,你說人不是你殺的?”
言外之意,如果有人想要陷害我,殺害了人瞬間將匕首塞給我,嫁禍給我的可能性根本不可能。
因爲廢棄工廠外的那片空地直徑至少八百米,而且周圍光禿禿一片沒有任何遮蔽物,那個嫁禍給我的人根本沒有藏身之處。
我搖頭,“那人是自殺的。我不是我殺的。”
“是不是你殺的,回警局後我們再好好聊聊吧。”駕駛座上的男警道。
剛纔沒有注意到,現在才發現駕駛座上的這個男警與其它警察在氣場上有微妙的不同。
三十歲上下,面容刀削斧刻般的英俊,下巴上留着鬍渣,全身上下透着一種成熟男人的性感。
尤其是周身隱隱帶着正氣凜然的金芒,看得我全身一抖。
我被關進了牢房,換上了難看的獄服,編號193。
獄牢裡坐着各類女囚犯,一雙雙眼睛中都閃着莫名的光亮。
一女囚犯坐過來搭住我的肩,“你是犯了什麼事進來的?”
我沉默。
這個女囚犯並不在意我的態度,自顧自的道,“剛進來時都你這樣。後來大家都混熟了。”
我睨了她一眼,“你爲什麼進來?”
她仰頭,長嘆一聲,“大概是我殺了自己的男朋友吧。”
我微微蹙眉,“你爲什麼要殺了自己的男朋友?”
她眼中閃過七分迷茫,“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氣急了下意識做了殺人的動作吧。等回過神來時,我手裡拿着菜刀他已經死在了我的眼前。”
她對着我,歪着腦袋對我微微搖着頭,“奇怪的是,我並沒有將刀捅進我男朋友心臟的瞬間。”
我皺眉,奇怪道,“既然是這樣,那你怎麼就能確定人是你殺的?”
她聳肩,“當時家裡就我一個人,不是我殺的還能是誰殺的?”
她這種情況和我現在的情況很相似,都是自己在不明就裡中殺了人。
而自己一頭霧水。
“那她們呢?”我問道。
她道,“你說她們啊?大多數都是因爲殺了人才進的這裡。不過原因各有不同。說了這麼多,你到底是因爲什麼進的這裡?”
我苦笑,“在警方眼裡,和你被定的罪名大概是相同的。”
她驚愕,“你也殺了自己的男朋友?”
我搖頭,“請別用上‘也’,那個死了的人不是我的男朋友。我也不認識他。”
她一臉狐疑的看着我,“你是失手殺了陌生人?”
我雙手捂臉,“不,不是。是他自己帶着匕首朝我衝過來的,不是我殺的他,那個人明明就是自殺的!”
她道,“哦,或許你是被冤枉的。”頓了頓,又道,“她們進來時,也都說自己是冤枉的。直到確切的證據被找到拿到了她們的眼前,她們在消停。”
這話顯然就是不相信我所說的話了。
我有些心累的鋪下草蓆,滾在角落閉上了眼睛。
“我叫陳綠意。”她說,“不知道爲什麼,我有一種很強烈的預感,你會給我帶來新生。”
我沒有再看她,但是心上被她這話小小的撼動了。
陳綠意,我記住她了。
接下來的時間,我一直渾渾噩噩的夢境中度過。
心中總共操心了三件事。
第一件,此次的案件究竟是誰在背後搞鬼?第二件,在我被警察捕獲的瞬間,我看到了站在廢棄工廠上的南夫人。我不是沒有去赴約,而是發生了意外,南夫人是否會對張蘋果的父親動手腳?第三件,鬼世界中那個皇帝胸上的光亮,若是南柯的記憶,我又該怎麼拿到手?
這一件兩件事,都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解決的。先不說現在我被關在派出所,就算沒有被關在派出所,也要費一番心思才能將這些事情一件一件慢慢解決了。
當然,現在的重點還是先洗刷身上的冤屈,趕緊從這裡出去!
不然其它的事情都是扯淡!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有獄警進來,通知我出去。
我愣了愣,跟着他走到了探監區,白翎與白若辰坐在窗口,皆是一臉驚愕的看着我。
我坐了下來,對着話筒道,“不要露出這種表情,搞的我真的成了殺人犯一樣!”
好半天白若辰才反應過來,“所以我纔想問你,你怎麼突然之間就成殺人犯了?聽說還是物證俱在的情況下!”
我無奈回道,“這事情說起來很複雜,但是我敢肯定的是,這裡邊肯定有鬼在作祟!”
白若辰嘆息道,“重點是我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但是其他人並不知道!”
我點頭,苦悶道,“第一次坐監獄,感覺真微妙。”
白若辰像是被我這話噎了一下,表情很難看,“這麼嚴肅的時候,你還有心情說冷笑話?”
白翎接言,“看樣子我們的宜歡想多住幾天。可能已經愛上這裡的環境捨不得離開了。”
我白了他一眼,“事情已經發生了,你說,那一堆的爛攤子事該怎麼辦?”
白若辰睨了我一眼,目露疑惑。
白翎看了我一眼,自然明白我指的是南夫人的事情。
白翎道,“你進了這裡,她比你還着急呢。”
我皺眉,感到很奇怪。爲什麼她比我還着急?
白翎拍了拍白若辰的肩膀,示意他出去,“我和她有事要談,你先出去。”
白若辰抿了抿脣,幽深的目光牢牢鎖住我,“有什麼事情是我不能知道的?”
我搖頭,學着他當初的樣子,老神在在道,“有些事情,時機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我看到白若辰的表情一下子變得無奈,他嘆口氣道,“你就小聰明多。”
於是走了出去。
白翎看了一眼探監時間,“還剩下三分鐘,那麼我就長話短說。你聽好了。”
我點頭。
“南夫人的這個約定,你還是要去赴約的。只是時間推遲了。等你從這裡出去再說。其次,張蘋果的父親被她抓了,不過是用作威脅你去赴約的手段,現在張蘋果的父親沒有任何問題。正和南夫人在外旅遊,對於自己被控制了的事情,完全不知情。最後,你被警察實在哪裡所抓捕的?”
聽完白翎的話,有種鬆了口氣又有種被吊住了心的感覺。
至少我知道,南夫人在我出去前,不會對張蘋果老爹做出不利的事情。
而且聽白翎的口吻,總覺得我對南夫人而言很重要,重要到即使我被抓了,她依舊給我赴約的時間。
到底是因爲我是南柯的冥婚對象,抓了我迎南柯魂魄現身,還是我本身對於她而言,也有什麼利用價值?
收回心思。
看着白翎依舊一副面無表情等我答案的模樣,我道,“當然是在廢棄工廠的門口!”
探監時間還有三十秒。
白翎道,“你到底在那個地方,經歷了什麼?看見了什麼?”
他這個問題問的很犀利,完全是此次的問題所在。
但是對於白翎而言,我並不完全信任他,出於警惕心也好,出於別的也罷,總覺得他太過唯利是圖,太過高高在上,讓人覺得他所有的感情都太假了。
於是我道,“走進了鬼的世界裡,還被鬼各種戲耍。那裡不止一隻鬼,似乎存在着一個民族的鬼!”
探監時間到。
獄警走了進來,白翎忽然道,“這件事情我會告訴白若辰,讓他幫忙查清究竟是誰在作祟還你清白!”
我微微一笑,跟着獄警回了牢房。
我一回到牢房,陳綠意就靠了過來,“來見你的人是誰?”
她的表情很吃驚,像是知道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我微愣,答道,“朋友。”
陳綠意靜默了一瞬,接着問道,“你的朋友居然來看你這個殺人犯了?她們有嘲諷你嗎?相信你是冤枉的嗎?”
從她的問題中,我猜測她是否經歷了這樣的事情,明明覺得自己是被冤枉的,但是沒有人相信她。
漸漸的,彷彿自己好像被整個社會所拋棄了一樣。
我陳述道,“我的朋友過來是詢問案件發生時的情況的。他們並不覺得我是殺人犯,而且還會幫助我揪出借刀殺人案件幕後真兇!”
陳綠意難以置信道,“你竟然有這樣鐵的朋友?真的一點都沒把你當作兇手看嗎?”
我搖頭,“真的一點也沒有。”
陳綠意眼底微微有羨慕的表情,慘笑道,“如果我也有這樣的朋友就好了。”
將她的表情看進眼底,但我卻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而且,她是否與我一樣都是被冤枉的還有待商酌。
陳綠意沉默了,我終於可以縮在我的那個牆角發呆去了。
我腦中有許多許多的問題,需要我慢慢的擼清思路才行。
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我鼻尖有些癢,下意識的伸手去撓了撓。
接下來感覺到有什麼帶毛東西一直在撓着我的鼻子,剛開始的時候輕輕的撓着,後來就開始變本加厲。
我睜開眼睛,差點嚇得叫喊出聲。
我迅速的用手捂住嘴巴,驚魂未定的拍拍胸膛。
“你,你出來了?”我口吃道。
南柯蹲下身,一臉的嫌棄,“你怎麼就中了小鬼的計謀?”
我看了一眼恭恭敬敬站立在他身後三米處的鬼,忽然之間恍然大悟,“你把他收服了?”
原來那個時候他跟那個王爺乖乖走,是想要將那王爺孤立起來,然後在一網打盡!
對於現在的南柯而言,一隻一隻的去處理鬼魅,確實要比大張旗鼓、鋒芒畢露的去招惹鬼要靠譜的多!
南柯微微挑眉,“你以爲我和你一樣笨?”
我忽然之間不想和他說話。
南柯又道,“問你話呢?那個時候你大概被那老皇帝給召喚去了吧?怎麼沒有降服他,還被那鬼魅利用殺了人,進了監獄?”
我無奈道,“原本我可以用趙衣兒的眼睛去對付鬼魅的,可是之前用的太多次了,這戒指中的靈力還沒有恢復過來。”
所以那個時候我一點還手的能力都沒有。
當然,若是真的要我命了,我會將三世符拿出來保命。只是三世符已被我用了兩次,最後一次,我必須用在最後關頭。
這種極具殺傷力的寶貝,必須用在刀刃上!
南柯看了一眼我手裡的戒指,“這寶貝的能力來自於日光和月光,可惜你住的這間牢房,只有微弱的一點點月光。”
我嘆氣一聲。
南柯斜眼,“你可以把這戒指拿下來,我幫你蓄積滿靈力之後再給你送回來。”
我搖頭,“這個辦法行不通的。這個戒指戴進我的手指後就不能再拿下來了。”
南柯不信,伸手去碰我手中的戒指,剛一碰上戒指上那朵綻放的蓮花時,就被微弱的白光給擋了回來。
他愕然,“還是認主的寶貝。”
我彎脣,朝他不帶任何意義的傻笑。
南柯站起身,“看在你是我夫人的份上,我會想辦法救你出去。不過你要小心那隻老皇帝鬼再來找你。”
我道,“我都到了這裡,他還會來找我嗎?”
南柯脣畔染了不明就裡的笑意,“你是覺得,它是鬼世界裡的鬼,只要你出了它的世界,它就會放棄到手的獵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