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既然你們一開始就決定要來這裡,肯定有了應對的對策是不?”
白翎一盆涼水澆下來,“反正我沒有應敵的對策就是。”
我轉頭看榮熙夕,看她緊張的模樣,似乎也是沒了法子,不然此刻也不會那麼安靜的站在一旁。
周思田與周教授的目光落在南柯聲音,很快的,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南柯的身上。
面對嗜血黑蟲大家都沒轍,如今眼前只有南柯還沒有聲明究竟有沒有應對的辦法。
大家自然將希望全部寄託在了南柯的身上。
呼呼——
周圍陰風颳過的聲音越來越大,周圍大片草木被一團黑色的漩渦經過之後,只留下了沙土一片。
衆人這時才後知後覺的開始四散逃竄了開來。
南柯抱住我往高處的土堆上落,周圍的陰風吹的颯颯作響,隱隱感覺風中似乎有詭異的呵呵笑聲。
南柯似乎尋到了這些蟲子飛來飛去的規律,於是淡淡道,“跟上我。”
他這話不輕不重,卻讓已經逃離的很遠的周思田等人都聽的到,想來南柯是用上了鬼術。
南柯在半空東竄西跳的躲避那陣陰風,詭異的是,每次當那些小蟲子將要觸碰上他時,他次次都能淡定的避開。
不僅如此,就連跟在南柯身後的所有人,沒有一個人出事。
等到落地時,發覺衆人都驚出了一身汗。
白翎痛苦的撫額,“我倒是忘記了,這嗜血鬼蟲雖然厲害,但是不會輕易的去改變自己的飛行規律,只要避開它的運行軌道,自然也就能脫困了。”
原是這樣。
陳綠意被白翎拎小雞似得的拎着,她怒目相對,“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白翎鬆手,陳綠意砰的一聲直接摔在地上。
我不忍的閉上了眼睛,真不是姑奶奶我心狠不幫你,實在是我也不太想隨便開罪白翎這廝!
這廝報復起人來,向來都是無形中要了人的小命的,我可不想因爲他不爽在什麼時候被他戲弄。
眼前是一個老村莊,村莊門口的石碑上刻着“青梗村”三個字。
走了進去,一看,呦,還真建造的是那麼一回事。
裡邊的人穿着樸素的衣服,家家戶戶炊煙裊裊,其樂融融的場面。
只是此時此刻,我可不相信這些是普通人,估計一村子都是鬼,全是有了好些年頭的厲鬼。
我下意識的開始膽怯。
南柯卻是道,“不用怕。這個村子裡的人,都是活人。”
我目瞪口呆,“這裡面居然有活人?”他腦子沒有壞掉吧?
白翎拿出陰陽盤,算了很久後也道,“這裡確實是個普通的村莊。而且,確實都是活人。”
榮熙夕小心翼翼的走進村莊,像也是在探測是否有什麼不尋常的地方,最後得出的結論也是“這裡都是活人。”
南柯的手越來越冰,我擡手撫上他的額頭,他的額頭已經燙的我不敢去赤手摸了。
我敢保證,現在打一個雞蛋到他頭上,雞蛋都能蒸熟了。
南柯緊緊的蹙着眉心,閉上眼睛疲憊道,“找間客棧定下來,大家休息一下。”
我知道南柯他這是已經撐不住了。
白翎的速度很快。很快就找到了一間看起來並不那麼破爛的客棧讓我們所有人都住了下來。
周思田與陳綠意一間,榮熙夕、周教授、白翎一人各一間。
我本打算和陳綠意擠一擠,誰知道直接被南柯拖到了二樓的房間。
一進門,南柯直接倒在了牀上,額頭上佈滿了大大小小的汗珠。
看得我莫名的心疼。
我將他蓋好被子,準備出去給他端盆水擦擦,卻被他拽住了手臂。
“我去給你找水擦擦汗?”我擔憂道。
南柯像是笑了聲,他道,“不需要水。你過來陪我說說話。”
我正鬱悶着呢,就被他直接拽到了牀上。他將被子一蓋,我就這麼的被他抱在了懷裡。
他的手如寒冰般的涼,抵在我頭頂的下巴又如火焰般的灼熱。
真真是讓我冰火兩重天的煎熬。
“南柯……”我出聲。
南柯冰冷的手捂住我的嘴,他道,“別說話了。就這麼讓我抱着吧。”
我撇嘴。
南柯心海底針,真是有一出來一出。
我雙手被他捂的麻痹,一開始覺得冰冷刺骨,後來被冰的什麼知覺都沒有了。
脖子處又因爲距離他的頭近,又被熱的出汗。
開始的時候想要掙扎與反抗,又見他一臉蒼白難受的模樣,又不忍心放他一個人就這麼受着。
最後就只能陪着他一塊兒難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睜開了眼睛。
赤色的眼瞳落在我的臉上。
他又撐起腦袋,將手放在我的額頭,聲音清冷好聽,“看着你與我一同難受,我才覺得自己並不是一個人。”他突如其來的這麼說了一句。
我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哆嗦,將冰冷的手捂上自己的臉,冷熱綜合,纔好受了那麼一點點,“南柯,你其實心理變態?”
說完,我立馬想要打自己一拍掌!
擦!
這話放在心裡問問也就算了,我怎麼就說出來了呢!
天啦嚕!這次要被這脾氣陰晴不定的紅眼南柯給整死了。
出乎意料的是,南柯卻是低低的笑了出來,“膽子真的是大了。欠修理!”說着,點了點我的鼻尖。
我登時一陣毛骨悚然。
南柯鬆開了對我的禁制,將手搭在自己的額頭上,閉上了眼睛。
我起身坐在牀畔,就這麼靜靜的看着他。
一隻手摸上他的臉,一隻手握着他的手,當真是又冷又熱,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既然有人能在他的屍骨上動手腳讓他遭受這樣的痛苦,那麼有沒有辦法在他的魂體上做手腳,讓在他屍骨上下咒的人遭受反噬?
看着他如今緊閉着眼睛的模樣,我忍不住的勾起了脣角。
閉上眼睛後,少了那抹蘊含在眼中的寒冷與淡漠,南柯一點也不顯得疏離與暴戾了。
倒是多了那麼幾分靜謐與美好。
安詳的就像在桃花樹下彈奏古琴的美男,恰好,他身上就帶着那麼幾分古韻典雅的味道。
打開門,榮熙夕正好站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