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寧心和九藍心將我與南柯送回公寓,便匆匆的離開了。
我窩進沙發,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這一覺,睡到了晚上七點。
一睜眼。
南柯坐在我的身邊,正在看電視。
見我醒來,順手給我倒了一杯開水。
“燙。小心着點喝。”他提醒。
水杯溫熱,在大冬天裡用來捂手,倒沒有想象中的那樣子的燙。
我迷糊着腦子,喝了一口水,看着電視機里正在播放的“巴啦啦小魔仙”,被水嗆到了。
“你好這口?”我嘴角略略抽動。
感覺到五雷轟頂。
南柯皺眉,開口道,“難道爲夫不能好這口?”
我一下子被堵得無語。
只聽南柯慢悠悠道,“裡邊的人要是再養眼點,就更好了。”
我眉角抽搐,感情您老還看不上他們的顏值。
我沒好氣道,“你以爲人人都能跟你似得,有一副長得如天仙兒似得皮囊?”
南柯將我手中的水杯放到桌子上,將我攬進他的懷裡,他得瑟道,“娘子比她們漂亮。”
這話倒是中聽。
我喜歡。。
只是……
“啥時候學會說甜言蜜語了?”我撇嘴,“出去若是亂勾引人,後果自負啊。”
南柯笑道,“後果如何自負?”
我看了一眼他的下半身,“讓你斷子絕孫!”
南柯嘖嘖兩聲,“好狠的娘子。”他擡手撫摸着我的耳垂,“娘子,你這是要犧牲自己的幸福啊。”他把那個“幸”字咬的極重。
那音抑揚頓挫的直讓我紅了耳朵。
我惱羞成怒,“我的意思是,你若是紅杏出牆,那你就和我的幸福沒有關係了啊。”
南柯甩開我的手起身,目光淡淡的落到我的身上,似笑非笑道,“若是有天娘子能逼得爲夫紅杏出牆,那娘子還真是……厲害了。”
他脣畔噙着笑意,只是這笑意如同被冰封的陽光,暖中又染了七分的刺骨。
寒到了我的心尖。
一瞬間,我與他之間的距離似乎變得遠了那麼三分。
好似他是天邊的耀月星辰,近的觸手可及,實際上卻是咫尺天涯。
我心中忽然慌亂了起來。
有種人他就是這個樣子,初時糾纏於你,在你離不開他時,他卻開始若即若離。
如同抓不到的煙霧一般,虛虛實實,撩的人心頭悵然若失。
我急忙起身,想要上前去抱住他,卻被腳邊的矮腳凳給絆了一跤。
周身溫熱,我知道是南柯接住了我。
他將我扶起,嘆口氣道,“真是拿你沒辦法。”
我驚恐萬狀的牢牢抱住他,深深、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屬於他的味道,纔開口,“南柯……”
“嗯?”
我道,“南柯?”
“嗯。”
我悶悶道,“南柯……”
南柯嚴厲了聲音,“不許撒嬌。”
我擡頭看着他,“我有問題想要問你。”
南柯挑眉,“什麼問題?”
我猶豫再三,於是道,“你丟失了的、過去的記憶,我一直都在留心尋找,只是最近一直都在害怕,害怕那些你所知道的都是真的。”
南柯目光淡然。
我繼續道,“如果,如果尋回記憶。真相是……當初我真的背叛了你還嫁給了莊紫夜,真的殺害了我們的孩子……如今的你,會對如今的我,如何做?”
南柯收斂了表情,陷入了長長的沉默。
良久良久,久到我的雙腿站的麻痹,久到我心灰意冷,南柯終於開了口,“不知道。”
他吐出了這麼三個字。
那雙黑色的眸子裡,沉澱了許多我看不懂的深意,南柯道,“那就請你強大起來,強大到能壓制住我。”
我緊張到全身顫抖,“爲什麼?”爲什麼要強大到能壓制住你?
南柯擡眼,眼中情緒複雜,“我怕,到時我會傷害到你。”
我瑟縮了一下。
南柯靜默了些許,接着直言不諱的問道,“如此,你還要替我找回那些記憶嗎?”
他沉聲道,“真相,往往伴隨着異數的發生。”
我道,“既然這樣,當初爲什麼還非要讓我幫你尋回過去的記憶?”
南柯目光微閃。
我猜測,“你以爲你能控制好對我的感情,卻不料,一切都逃脫了你的掌控。因爲感情是不可抗力因素。”
南柯依舊目光淡淡,將手撫在了我的頭頂,憐愛般的抓了抓,“歡歡,該怎麼做決定,那都是你的選擇。我不會逼你去做你不樂意的事情。”
我垂頭沉默。
心中情緒翻江倒海。
如掙扎在熱鍋上的螞蟻,身陷泥潭的倒黴人。
一切的變量,讓我措手不及。
南柯輕笑一聲,“現在,不是你想這些的時候。”
我擡頭,眼神堅定的凝望進南柯的眼睛。
他目光微閃。
我道,“即便我知道你心思九曲,不管將來如何,只要是死在你手裡,我也算死得其所。”
南柯欲言又止,我打斷了他想說的話。
我笑道,“去年你將我關進白家的書房,讓我自個兒琢磨畫符,我當時是真的恨透你了。不過思來想去,你都是爲了讓我有自保的能力。我也沒有什麼立場繼續去恨你。現在我想通了,我想再試試,或許,真的可以想起什麼。”
南柯道,“你主動進白家書房?”
我點頭。
南柯道,“現在即便你樂意去,爲夫也不想送你過去了。”
我詫異。
南柯道,“怎麼突然有這麼高的覺悟?”
我理了理心中亂七八糟的情緒,重重的吐出一口氣,“你這不是明知故問?不管出於什麼原因,我只有強大起來,才能保護自己,才能給……”
張蘋果和沐小蝶報仇!
我的雙手捏起拳頭,恨得青筋暴露。
南柯看了一眼我的手,出聲道,“把手給我。”
我一怔,鬆開了緊握的手掌,將手放到南柯寬大的掌心。
南柯伸出手指,觸了觸我的手背。
頓時,刺痛感直傳我的神經。
痛的我齜牙咧嘴。
南柯卻像是故意一般,使上勁道按着我的傷口,黑曜石般的眼睛就那麼平靜的看着我。
我惱了,“你放手!”
南柯一口回絕,“不放。”
我掙扎着將手從南柯的掌心收回,卻在掙扎中,將已經癒合的傷口又給扯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