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跳聲登時如雷貫耳。
孫悅蓉道,“都是你,都是你讓我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我用力一掙,掙脫孫悅蓉對我的禁錮。迅速的右手拂過左手戒指,青綠光芒大作,“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完全是你自己咎由自取!與我何干!”
孫悅蓉的身影很是靈活,如鬼魅一般的神出鬼沒,一時之間我竟然也找不到她的身影了。
九寧心被那鬼物糾纏的脫不開身,大怒,“他奶奶的,老孃不發威你當老孃是病貓呢!”
我見着她從包中掏出一大把純黑狗血浸過的豆子,灑向那撮揪住她腳腕不放的頭髮!
“幻影術……”耳邊忽然出現了鳳彧的聲音。
我當是出現了幻覺,沒太在意,下一刻,鳳彧竟虛身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腦中忽然一片混沌,我看到了鳳彧朝我冷漠的道,“我教你對付這個女人的手訣,你可要記好了。”
他手上一陣變幻,一瞬間變幻一個造型,一瞬間變幻一個造型,快的我根本來不及記憶。
奇怪的卻是,腦中根本沒有記下這手訣到底是怎麼變幻的,手上的動作卻將這個手訣做了出來。
睜開眼。
我眼中是看透了一切的清透,清明瞭的靈臺讓孫悅蓉詭異的術法無所遁形。
手訣一出,自我腳底開始,一股子豔紅色的漩渦朝着外圍迅速蔓延。
在這霎那,時間趨於靜止,所有的一切都變得異常的緩慢。
我看到了孫悅蓉變慢了的身影——她因爲我的這個術法,行動遲緩了。
我立馬上前一步,驅動趙衣兒之眼,一道青芒凌厲的朝着孫悅蓉揮去,下手絲毫沒有留情!
孫悅蓉面容微變,她眼中的恐懼讓我莫名的開心。
我脣瓣染了嗜血的笑意,“你想讓我死,我偏偏不讓你如願!不但不讓你如願,我還要你死!”
孫悅蓉一陣淒厲的慘笑。
噗——
一口血從她的口中傾瀉而出!
我看到解脫了禁錮的沐小蝶手中的長劍刺穿了孫悅蓉的胸。
沐小蝶道,“你聯合柳畫畫利用我的枯骨花、預謀殺死我的小歡,我無法饒恕你!”
孫悅蓉難以置信的轉過頭來,一雙眼睛瞪得猶如銅鈴一般。
沐小蝶將長劍抽回,孫悅蓉的身體在空中搖晃了幾下。
我以爲此時此刻,孫悅蓉會露出害怕、恐懼,至少不會像現在這般,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悲痛表情。
咔嚓——
咔嚓——
我聽到了照相機快門的聲音。
扭頭,無數名新聞記者從四面八方涌了出來。
再接着,是120急救車的聲音。
九寧心聲音帶顫,“不好,我們中了孫悅蓉的計謀了!”
孫悅蓉先用小轎車將我們拖住,然後用那隻女鬼拖延時間——
她事前已經安排好了新聞記者,一直等的就是我對她動手的那一刻!
孫悅蓉揚起嗜血的脣角,朝着我詭異的笑,嘴脣動了動,無聲的道,“直播。”
我的心登時一沉。
只聽孫悅蓉道,“你親爸親媽已經死了十年有餘,這十來年,我含辛茹苦的將你培養到大學!我雖然是你的繼母,但是你不能這麼對我……不能……”
這聲音悽慘又尖銳,聲音不大不小,正好那羣記者都能聽得到。
開來的救護車上涌出一羣人,將孫悅蓉送上了救護車。等候在遠處的記者這個時候忽然蜂涌上來,將話筒一溜煙的遞到了我的面前。
“請問你爲什麼要這麼做?是因爲你繼母的偏心?”
“牧小姐,聽說你大學的學費都是你繼母協助的,你爲什麼要忘恩負義?”
“請問你對自己剛剛的做法是否後悔?”
眼前的那一個個黑色的話筒,猶如一顆顆恐怖而猙獰的死人頭顱,看的我心生畏懼。
九寧心擋在我的眼前,大吼道,“宜歡快走,宜歡!”
宜歡!
宜歡!
宜歡!
所有人都在叫我的名字。
隱隱之中,我看到了孫悅蓉的虛影在遠處朝我笑的放肆,笑的殘忍。
她好似在說:我要你身敗名裂,我要你身敗名裂,我要你身敗名裂!
沐小蝶想要施展鬼術帶我脫身,我立馬拉住了她的手。
沐小蝶急匆匆大吼,“宜歡!我可以緩慢下時間,神不知鬼不覺的帶你離開。”
“不可以。”我搖頭,“這裡的記者手裡拿着的儀器不是普通的儀器。孫悅蓉有備而來,這些儀器上都鑲嵌了符咒。現在咱們的每一個動作,都會被錄入那個機器之中,接着傳給無數人看。萬一有心人看出了其中的什麼不對勁,那麼咱們的處境就危險了。”
沐小蝶道,“那現在怎麼辦?任由那個孫悅蓉笑的那麼得瑟?”她不甘心的道。
“不管怎麼樣,先回白家。”我道。
接下來一段路,走的舉步維艱。
可以說是在數幾十名的記者堆裡,像蝸牛一般,粘着路纔到了白家別墅門口。
九寧心與沐小蝶將我往裡一推,叫了門口的保安來,纔將這羣記者擋在了別墅門口。
沐小蝶手裡依舊握着那把沾染上孫悅蓉鮮血的長劍。
嬌豔欲滴的血液自劍鋒上緩緩流着,自劍頂處匯聚成了一滴碩大的血珠子。
沐小蝶憤恨道,“好一個孫悅蓉,她等這一幕一定等了很久了!”
我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九寧心皺着眉頭擔憂道,“也不知道剛剛沐小蝶動手的那一刻,有沒有被這羣記者看到。萬一他們不管青紅皁白的大肆寫……”
“呵!”我自嘲的笑了一聲,“她既然已經給自己留了後手,那麼又如何會讓這羣記者白來?說不定連上頭條的大標題和精彩紛呈的內容都已經找人杜撰好了,就等着給新聞部送過去呢!當然,也有可能新聞部內就有她的人!”
沐小蝶雙目冒火,“太陰險了!”
這邊我纔剛剛回到白家別墅,那湘電視機裡精彩的內容已經開始播出了。
白翎急匆匆的房內跑出來,一臉的焦急。
見我站立在門口,又換了一個方向,朝我走來,“牧宜歡你到底做了什麼?轉身的功夫你竟然就惹了一堆新聞記者跑來白家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