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頭。
……
村裡的路不是很好走,因爲這裡未開發,所以地面還是過去那種鬆軟的土地,要麼就是稀稀拉拉的石子路。
通往山上的臺階也是長久以來被人一步一步走出來的路,旁邊長了許多冗長的雜草,一腳踩下去,深淺不一更是難走。
“聽那老太的話,你有發現什麼問題嗎?”我開口問道。
南柯想了想,開口,“估計這個村的村長因爲這碼事,頭疼瘋了。”
白翎停下腳步,看向南柯,“你的意思是,咱們幫助這個村解決了這個問題,然後向這裡的村長直接借金鑰匙?”
南柯點頭。
一報還一報。
這倒是好辦法。
恩怨兩不相欠。
“可是村長辦公室在哪裡?”我遙望四周,房子之間蓋的並不是很籠,四散在各處,一座座房子蓋的模樣又差不多。
一下子還真看不出來村長辦公室在哪裡。
白翎斜看我一眼,“你不是這個村的人麼?”
我,“……”我那不是藉口麼!頓了頓,我毫不留情的反駁回去,“我這不是多年未歸家,從小在城中生活,所以啥也不知道了麼?”
我將“多年”和“城中”這四字咬的特別重。
白翎眉角略抽。
我冷哼一聲。
拿我的話噎我,門兒都沒有!
不。
連窗兒都沒有。
“這樣好了,我們先去一趟出事的這幾家看看,尤其是那家家中沒有人,卻被殃及了後代的住戶。說不定這東西和這個村裡的某些住戶有恩怨也不一定。”
我提出異議,“倘若只是某一東西和這些住戶有恩怨,那麼爲什麼它不自己出手,找來的都是一些只要用紅筷子就能被夾出的弱小鬼祟?”
白翎猜測,“說不定是它自己嫌麻煩?”
南柯瞥了我和白翎兩個一眼,“你們兩個從什麼時候開始,廢話變得這麼多?”
我,“……”
白翎,“……”
“我們這叫不恥下問!”難得的,和白翎異口同聲。
“哼。”接着互相嫌棄。
南柯露出無語的表情,朝着我與白翎搖着頭。然後信步往前走去。
我駐留原地傻傻望着南柯,看着他緩步而走的身影,真是越看越覺得帥氣。
南柯停下腳步,忽然道,“我累了。”
累?
累了?
我幾近白癡的道,“所,所以呢?”
南柯道,“咱們原地休息兩個小時。”
我看了一眼周圍,周身種植着許多竹子,似乎進入了某片竹林中。
擡眼一瞧。
南柯一個翻身,直接躺在了一條長長的石椅上。
目光往上頭繼續望去。
差點沒被南柯的舉動給雷死。
他。
他就這麼睡到了人家的地盤上?
眼前的墳墓很新,似乎是最近翻修過的。
建造的倒是奢華,還在一旁蓋了一座小涼亭。
墓門前插着兩隻白蠟燭,還有幾束鮮花。地上還有一些紙錢燒過的痕跡。似乎是有人剛來祭奠過。
白翎看了一眼南柯,拉着我往外邊走了幾步。
“你幹嘛呢?”我沒好氣的看了白翎一眼。
白翎開口,“你瘋了?那裡的陰氣濃郁,南柯喜歡,咱們過去跟找死有什麼區別?”
我眨眨眼,“你說南柯躺着的地方?”
白翎點頭,“這座墳墓建造的位置極好,是塊聚陰納福之地。南柯喜歡在此處休息,就像咱們餓了看到了香噴噴的飯菜一般誘人。”
我挖挖耳朵,“那就讓他吃個飽咱們再走?”
白翎拉着我坐在外頭的大石頭上,“看南柯那疲憊的樣子,一時半會他也懶得動。估計他要假寐到……”白翎伸出食指朝天指指,“月亮不當頭照,他老人家應當是不會起身了。”
原來,南柯已經這般疲憊了。
我竟毫無察覺。
我看了一眼四周的風景,到處是墳墓,到處是茂密的竹子。
“完了。”我道,“咱們要是在這兒待上這麼久,以我的倒黴運來看,咱們今晚肯定撞鬼!”
白翎瞥了一眼南柯,“你放心,只要南柯在,咱們還怕什麼撞鬼不撞鬼?”
我微微挑高眉頭。
白翎道,“咱這裡的南柯不撞咱們,其它的鬼哪裡敢過來讓咱們撞?”
換句話來說,就是南柯這隻大鬼在這裡休息,他都不過來找我們的麻煩,流落在外頭的孤魂野鬼就更加不會來找我們麻煩。
畢竟小鬼都是欺軟怕硬的。
南柯口裡說原地休息兩個小時。
可是兩個小時後,南柯依舊躺在原來的地方,一動不動。
彷彿已經入了定,變成了一塊石頭。
後半夜山上涼風嗖嗖嗖的刮,依舊不見南柯轉醒的痕跡。
等啊等。
等啊等。
我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已經凌晨兩點了。
我實在熬不住,縮着身子靠在一旁的叢林裡,企圖用茂密的枝葉爲我擋住一些刺骨的寒風。
周圍時不時有黑影飄過。
但是那些大大小小的黑影僅僅只是在旁邊逗留了一會兒,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看了一眼周圍,乾淨的真的連只鬼影都看不到。
白翎朝我挑眉。
“我說什麼來着,只要南柯在這裡壓鎮,這羣妖魔鬼怪除非實力被南柯強,否則哪裡來的膽子衝過來。”
“爲什麼他們沒有那個膽子衝過來?”我不太明白問道,“它們怕的不過是南柯,咱們它們又不怕?”
我和白翎都是人,但是身上誰都沒有道家的那種味道,所以鬼怪壓根不能判斷我和白翎到底能不能收了他們。
白翎瞥了我一眼,“你當它們是白癡?咱們和南柯走的近了,身上自然染有南柯的味道。對於那羣靈異的東西,咱們的身上早就貼上了南柯的食物這樣的標籤。所以,它們哪裡敢動咱們?”
這想法倒是有說服力,也挺駭人的……南柯食物的標籤……
夜氣越來越濃,腦袋越來越重,越來越重,上下眼皮變作了纏綿的情人般,吻得難捨難分。
我不忍心將它們分開,隨後便合上了眼睛,沉沉的睡了去。
耳邊風聲呼呼,我一覺睡到大天亮,然後看到南柯終於睜開了那雙眼睛。
他起身,優雅的打了一個哈欠,然後轉頭去看我。
“鼻涕,鼻涕都流出來了。”南柯的聲音輕飄飄,猶豫從遙遠的過去飄忽而來。
我有些失神,擡手,直接擦到了衣袖上。
南柯瞪大了眼睛,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
我登時才反應過來,隨即嘿嘿一笑,“出門忘帶紙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