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嚥了咽口水。
艾瑪。
這裡頭的老兄,小女子途經此地,實屬無奈,咱們無冤無仇,沒事兒千萬別出來作祟。
我提起十二分的精神,畢恭畢敬的跟隨着南柯走了進去,口中唸叨着,“大爺啊大爺,我只是到此一遊,到此一遊,到此一遊……”
哎呦。
差點摔一跤。
轉頭一瞧,原來是門外有一高高的門檻。
我擡手撫額,唸叨,“這門檻做的會不會太高了一點?”
南柯聲音幽幽傳來,“農村裡的住宅都這樣。而且聽說,這門檻做的高些有提防不乾淨的東西入宅的作用。”
我沒好氣的抖了抖身子。
不言苟同。
這都是什麼鬼理論?
村會玩兒呀。
……
這不入宅子並不覺得這竹宅有什麼特殊的地方,一入才渾然發覺此處的玄妙。
此時此刻,我和南柯站在大門口,一入眼的便是一個大堂。
大堂上頭擺着一張八仙桌,上頭放着香爐,插着香燭和香,擺放着一些貢品。越過這間大堂,裡頭四面都蓋着房子,類似於那種四合院的模樣。
規模很大,大約有一中學的那種一圈能跑四百米的操場那般大。白日裡刻意的不去觀察竹宅沒有發現,此刻細細想來,坦下村基本上一半的位置都被這竹宅給佔了。
中間的空地上擺着很多木圓桌,凳子是那種長椅子,一張長椅子可以坐兩個大人,一個小孩。
南柯拉着我的手下了石頭堆積成的長階梯。
頓住。
南柯的目光掃了一眼周圍環境。
我看到左邊放着一個大缸子,裡頭裝滿了水。只是這水油光發亮的,看起來帶着一股子莫名的噁心感。
右邊擺放着一盤盤足足有嬰兒大腿那般大的烤魚,怪不得一進入這裡就聞到了一股子的魚腥味。
原來這裡頭真的有魚。
南柯邁動腳步繼續往裡邊走,我趕緊收斂了心中的好奇,急忙急忙的追上。
南柯又停下了腳步,在右邊的走廊內,擺放着一隻花轎。
花轎的規模不大,是那種四人擡的轎子。
夜風颳過,吹起花轎的一角。
隱約間,我看到了一雙繡着牡丹花面的繡花鞋。
心。
咯噔一聲。
沉了下去。
緊張感通過視覺,傳遞到了四肢百骸。
南柯將我摟在懷裡,提醒道,“歡歡,一切有我。”
我猛地點頭,哭喪個臉,“我咋覺得這裡頭不僅僅只有鬼勒?”有種錯覺,這裡頭啥東西都有。
又是一陣陰風颳過。
眼前紅色的紙張飛舞。
我伸手接住一張隨風而起的紅色紙張,上頭寫着,“狸貓”二字。
我猛然轉頭。
這個時候我才發現,原來每張圓桌上都貼着一張紅色的長紙。
上頭用黑色的墨水寫了什麼字。
南柯帶着我往回走。
“狸貓……蜘蛛……蛇……”我口中喃喃唸叨,“竹子……柳樹……”
我算是尋到了規律。
一邊圓桌上紅紙黑字寫着的全是動物,另外一邊圓桌上貼着的名字都是植物。
不遠處設有一八仙桌。
上頭與外頭的那間大堂一樣,擺放着香爐、香燭、燃着香。
風一吹。
上頭的燭火便開始詭異的搖曳。
神奇的是,燭火搖曳,但是那在一邊燃着的香卻依舊是直直升起,絲毫沒有被偶爾經過的風給影響到。
“魑魅魍魎齊聚一堂。”南柯出聲,“這裡頭當真是妖魔鬼怪皆有。”
南柯這話剛落下,身邊忽然亮起了無數雙眼睛。
綠的、紅的、藍的、紫的,五顏六色的精彩紛呈。
而那大堂屋頂上也盤旋着一隻……
面色蒼白的女人。
怪不得那上頭的香無論風怎麼刮都不動,原來是這女鬼在吸食那香火。
她從屋頂落了下來,墨發無風自揚,雙目凌厲,脣色慘白。
身上穿的是件銀白色的旗袍,加厚了的錦緞上頭,刺繡着精緻的紅色梅花,衣服是真真的好看。
她的聲音森冷空靈,彷彿是從很遠的地方傳過來似得,“我等在此處安家,不曾爲禍過百姓,爾等前來,是何意思?”
聽着詢問的話語,還算友好,這隻東西,尚有理智。
“你們當真不曾爲禍百姓?”南柯開口,“那麼外頭百姓竹宅前方的那泰山石,莫名其妙的被移走,也不是你的手筆?”
女人面無表情,冷冷道,“泰山石鎮壓邪物,我等就算有心破壞,哪裡敢隨意觸碰?”
南柯微微扯了扯脣,“既如此,當是我們打擾了你們。只是你們在此安營紮寨,對於此處百姓依舊不好。大量的陰氣聚集了很多的陰靈前來,此處福地也要變作了鬼地。”
女人面皮微動,直接下了逐客令,“請神容易送神難,因果循環,這都是他們的報應!爾等還是速速離去,多管閒事只會丟了性命!”
她倒是好大的口氣。
南柯將我拉到身後,他往前走了兩步,靠近了這個女人,開口道,“竹宅。你是竹曉晴。”
女人漆黑如墨般的雙目徒然瞪大,周身氣場登時全開,口氣也變得更加森冷,“就算你知道我的身份又如何?”
“不如何。”南柯道,“這裡有人曾組織起來玩過請鬼神的遊戲,並且成功請到了鬼神,那鬼神就是你?”
竹曉晴冷哧一聲,“害人不成反被害。怎麼,公子你要插手管這閒事?”
南柯搖頭,“我最討厭管閒事。只是我想要的一件寶貝,需要管閒事才能得手。”
竹曉晴目光微閃,“坦下村內的金鑰匙?”
南柯眼中帶笑意,“如果你能告知這金鑰匙被放在哪裡,我們便不管這坦下村究竟發生了何事。”
竹曉晴冷笑一聲,蒼白的嘴角微微扯起,似笑非笑,“你們的目的若是坦下村中的這把金鑰匙,那麼還是趁早打消了這個念頭吧。”
“爲何?”我忍不住的出聲問道。
竹曉晴的目光幽幽望來。
我蹭的一下躲到了南柯的背後。
竹曉晴冷哧一聲,“爲何?自然是因爲這個村內根本沒有這東西。”
沒有金鑰匙?
可是白翎明明說這裡有一把可以開啓我腦海中記憶的鑰匙。
“好了,廢話說了這麼久,我也累了。”竹曉晴擡起手,外邊的木門開始咯吱咯吱的響動。
“我送你們出去還是你們自己出去?”竹曉晴這話說的異常的目中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