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皆是露出了警惕之色。
我想了想,白若辰分析的確實有道理,現在浪費精力對於我而言,的確不是一件明智的事兒。
腦子閃過南柯的身影,我心中一明,“既然這樣,那就僞裝成鬼剎的氣味,同類的味道,它們總不可能隨意襲擊吧?”
沐小蝶眼睛一亮,“這倒是一個不錯的辦法。”
沐小蝶芊芊玉手翻轉,一股子的鬼氣便把衆人團團包裹,將在場的人全部僞裝成了鬼剎。
身上盡是鬼氣。
我倒是忘記了,沐小蝶的修爲高深,她是地獄深處逃出來的厲鬼,又在凡塵中摸爬打滾了近乎千年之久,身上的鬼氣足以將所有人都僞裝起來。
正思量間,已經往鬼氣最濃郁的地方而去。
途中游蕩着的鬼剎微微有些動盪,沐小蝶心無旁騖的控制着鬼氣,緊張的臉色發白,雙手顯出了森森白骨的原型。
腳落實,已經踩到平地上了。
我心底開始席捲起了不能言語的不安感。
躲過了鬼剎羣徙居的地方,再往裡邊走,便出現了一個沼澤。
沼澤上頭飄動着一個類似於鬼怪的生物。
九寧心毫不猶豫的用符咒抓了過來,“說,這裡可囚禁着一個什麼人?”
那玩意兒估計是個腦子不好使的,見這裡幾人周身鬼氣沉凝,個個面色不善的樣子,便直接道,“是啊,關了一個地獄的鬼王還是啥東西來着。”
聞言,衆人面面相覷。
心底幾乎是確定了答案。
這個時候,這玩意兒忽然問我們,“你們是那個隊的?怎麼看起來臉生的很吶?長得這麼稀奇古怪的,什麼玩意兒?”
這玩意兒說我們稀奇古怪。
我看了他一眼。
這廝長了四隻腳,兩個腦袋,那腦門兒巨大巨大的,要說稀奇古怪,咱們哪裡敢和它比!
白翎忽然笑了一聲,“堂堂冥王居然被一個莫名其妙的玩意兒稱作是啥東西……嘖嘖嘖……當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落魄的鳳凰不如雞!”
那玩意兒後知後覺的驚呼,“你們不是這裡的玩意兒……”
沐小蝶紅豔的紅脣微揚,周身鬼氣縈繞,這玩意兒還沒來得及大喊不叫,已經被沐小蝶的鬼氣纏繞致死!徹底的消失了。
真虧得這地方詭異森冷,到處都是濃郁的鬼氣,不然沐小蝶這麼凌厲的一出手,很難不被這裡的什麼東西發現。
我道,“應該問了冥王的具體位置再殺!”
沐小蝶搖頭,“這玩意兒就是一個守護這外圍的玩意兒,他最多就是知道這裡被關押了一個什麼東西,具體方位哪裡是這麼一個呆頭鵝所知道的?”
我也是着急的沒有了原則。
衆人眼中有些擔憂的看我,雖然我很想告訴他們我已經沒事了,但是他們總是覺得,我現在的狀態很不好。
白翎時刻都在擔心着我會入魔。
但是我想,即便我真的入魔了,南柯大致也不會離開我。以我對他的瞭解,他是一個有底線有想法的人,倘若是到最後我真的入魔了,要麼他親手殺了我,爲天下除害,要麼便會與我一同被囚禁。
若是最後真的會這樣,我寧可選擇自己魂飛魄散。
他已經受了太多的苦了,這一次,我要他爲自己活下去。
若是我必須死,那麼給他一杯孟婆湯,從此忘卻,再無記起。
他轉世之後好好修煉,成了仙成了神,謀個好職位,掩下鋒芒,這麼一來,他便再也不用受苦了。
白若辰催動了手中的陰陽盤,很快就找到了禁制處。
正要往那禁制處走,忽然頭頂上方蓋下一片陰影,一股滔天的鬼氣騰騰而過。
我明顯的感受到了周圍鬼氣的停滯。
就連空氣都緊張了起來。
“竹陰官。”
“竹陰官。”
掩藏在周邊的小鬼忽然聚集了起來。
竹陰官?
竹?
這個姓氏怎麼有點耳熟?
白翎提醒我,“竹曉晴。她是冥府的陰官,你忘記了?”
我忽然醍醐灌頂。
想起來了。
竹曉晴。
就是那個給了我金鑰匙的那個竹曉晴。
“坦下村的竹曉晴?”我道。
白翎點頭,“這冥府,應當沒有那麼多同姓氏的陰官。”
優雅的倩影落下,定睛一瞧,當真是竹曉晴。
只是這個時候竹曉晴過來是幾個意思?
擋住我們的去路?
就算冥府如今已經被莊紫夜佔領,但是很多陰官,應該仍然是效忠老冥王的。
“竹曉晴,我們又見面了。”我開口,“怎麼,要攔住我們的去路打一架麼?還是這個時候向我要回金鑰匙的?”
她微微扯脣角,“怎麼,你將我想成什麼人了?”
我語氣輕鬆,心上卻不敢放鬆,“沒什麼人,只是突然看到你出現了,有點緊張啊。”
“噢?”竹曉晴的聲調微微變高,“爲什麼?”
我笑盈盈道,“因爲熟人不好下手啊。”攤手,做無奈狀。
竹曉晴噗哧一下笑了出來,“你真是鬼精靈。”
我道,“當你誇獎我了。”
竹曉晴輕笑了幾聲,開口道,“是爲了冥王而來吧?”
我抿了抿脣,“既然你知道,那麼就請讓路。還是說……”我頓了頓,“你究竟站在誰那邊?”
竹曉晴笑的妖冶,“這個冥府,那麼多陰官,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
“你的意思是?”我隱隱聽出了竹曉晴話中的意思。
“我與你們一同救冥王出來。”竹曉晴道,“外人插手冥府,這王雖然當上了,但是畢竟當的不會有原來的好。冥府現在一塌糊塗,也該回歸正軌了。”
我琢磨了一番她話中涵義,最後選擇相信她。
“歡迎你加入我們。”我伸手,笑着道。
竹曉晴直接過來,拉住我的手臂,一副親暱的樣子,“其實我還挺喜歡你的。”
我有着詫異的回頭看她。
竹曉晴道,“我生前在一個農村裡,守着一個女人該有的德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最後好不容易勇敢一次,愛的死去活來,卻不得善終。所以一直沒有交朋友的機會。沒人說話,沒人玩鬧,太孤獨了。”
我怔了一番,“初次見面,你可不是這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