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越靈和半煙都沒有理會我,兩個人四目交接,眼神帶火噼啪開戰,直接把我當空氣給忽略了。
很快地,我感覺到房間裡瀰漫着一股子的火藥味。
半煙從身後拔出劍來,劍尖指着九越靈說:“你也出招吧?”
九越靈冷然地看着半煙:“你明知道只要靠近小七一定範圍內,我的靈力就會減半。但你一而再地在小七面前挑釁我,什麼意思?”
“我纔不管你的靈力減不減半,打贏你就是真理。”半煙也不等九越靈擺姿勢了,一言不合,舉劍就朝九越靈的頭頂劈下去。
九越靈急速地旋身,漂亮地避開一劍。半煙緊接着又刺出第二劍,九越靈伸手右手,食指和中指穩穩地夾住半煙的劍端,眉眼覆了一層冰寒的怒意。
“半煙,我最後一次警告你,不要試圖惹怒我。否則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你先打贏我,再說留不留情的話。”半煙把劍從九越靈的指縫抽~出來,再次向九越靈發起攻擊。
並不大的房間裡,到處是他們的風一樣飛來跳去的身影。他們的動作太快,我都看不清誰跟誰了。
“半煙。”我大聲說:“你們不要打架好不好?九越靈又不壞,你們只要誰都不要干擾誰的生活就行了,爲什麼一定要鬥個你死我活?”
半煙突然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你閉嘴!”
那一眼,簡直比九越靈生氣的時候還可怕。我呆了呆,懷疑如果我再說一句話,沒準半煙的劍就會立即朝我刺過來。
我一閃神的功夫,他們已經竄出屋外。半煙跟九越靈鬥了幾百年,這一架,又不知道要打到什麼時候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躺了七天的緣故,除了掌心仍然有點痛,我精神還是不錯的。我下地穿好鞋子,追到外面想看看情況。
我剛走到客廳大門口那裡,半煙的聲音遠遠地傳來:“小七你別過來,這是我跟九越靈之間的事,你別插嘴也別插手。”
九越靈也對我說:“小七放心,我不會傷到半煙。畢竟他救過你,我這次會饒過他,就當是還他人情。”
“你不用太囂張,誰饒過誰還不一定。”半煙的劍一次比一次快,九越靈的雖然每次都能輕鬆避開,不過,他看起來好像有些力不從心了。
我覺得很奇怪,到底我身上有什麼樣的力量,居然能壓制一隻鬼王的靈力?
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上,蘊藏着對九越靈有傷害的力量,我乾脆不再勸他們了,轉身走回房間裡。
離他們遠遠的吧。
我拿起手機開了機,發現電池是滿格的。也不知道是九越靈還是半煙,這麼細心地替我把手機充滿電。
唉,我傷感地想,如果他們能和平相處該多好。
打開手機後,才發現有很多人給我打了電話,還有很多信息。
有譚曉悅的,有小喜的,劉佳歡的,陸凡的,還有爺爺店裡的電話。
獨獨沒有莊瓊。
想起莊述那雙陰森恐怖的眼睛,我突然有些害怕。我剛醒過來,半煙就跟九越靈打了起來,我連九越靈是怎麼打贏灰鬆老鬼的都沒能問上一句,更加問不到莊瓊的下落。
莊述沒能成功弄死
我,也不知道會不會把火氣遷怒到莊瓊身上?莊瓊爲了救我,算是跟她哥絕裂了。想起莊瓊爲我求情,連“我會恨你”這樣的話都跟哥哥說了,我覺得又內疚又感動。
那天在暗室裡莊述對莊瓊說的那些話,讓我現在有理由相信:劉佳歡說白馨被殺時,在場的那個人或許真的是莊瓊。但莊瓊本性善良,她又那麼喜歡白馨,她當時一定被什麼邪術控制了心智,就像譚曉悅那樣被控制,像突然得了失心瘋似的。
如果莊瓊當時狀態正常,她不會不救白馨的。
我點開所有的信息,看到都是問我“這幾天到哪去了,怎麼聯繫不上”之類的信息,我都一一回復了。
最後我打了個電話給譚曉悅。
譚曉悅的聲音聽起來很高興,聽到我的聲音後,噼裡啪啦就說了一大堆話:“曼天星同學,你總算有迴音了?那天你來過學校後就突然人間蒸發似的,怎麼打電話都沒有人接,害得我挺擔心的。仔細算算,都有十天沒見你的人影了,我都懷疑你是不是被綁到外太空去了。說說吧,這些天你都到哪去了?”
“我哪也沒去,就是有點事要處理。”我不喜歡拐彎抹角,很直接地問:“曉悅,我問你件事。這幾天你有沒有見過莊瓊?”
“嗯?”譚曉悅的聲音帶着疑惑,“你們不是向來最親近的嗎?你怎麼會跟我打聽她的消息?”
我說:“我這些天都沒見過她,也沒有和她聯繫過,所以有點擔心她。”
譚曉悅“哦”了一聲,說:“既然你問起,那我就仔細想想。”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譚曉悅才說:“好像莊瓊也有好些天沒來學校了。就是那天跟你一起來學校小樹林裡看枯樹的那天,再後來,我都沒有再見過她了。”
我的心一沉,止不住地想起莊述那張雖然英俊但扭曲可怖的臉。他就算再沒人性,也不至於傷害自己的妹妹啊。
譚曉悅聽不到我說話,在電話那頭喊了我好幾聲,我才勉強應她一聲,“我知道了,我先掛電話吧。再見。”
“等等。”譚曉悅問:“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天星,如果你把我當朋友,能不能告訴我,你這些天都幹什麼去了?”
就算我把譚曉悅當朋友,但這麼可怕的事,要怎麼跟她一個女孩說?我胡亂地搖了搖頭。又突然想起我們是在聊電話,譚曉悅看不到我的動作。於是我說:“真的沒什麼事情發生,你不要再瞎猜了。”
“那好吧。”看得出來,譚曉悅是個一點也不婆媽的女孩,見我不肯說,也沒有再追問。她問我:“要不要我找幾個人,去打聽打聽莊瓊的下落?”
“不用。”我馬上拒絕譚曉悅,“我會自己打電話去找她。”如果讓譚曉悅去查莊瓊,萬一招惹上莊述這樣的惡魔,恐怕又要害了一個女孩?
“真沒勁。”譚曉悅說:“我把你當朋友,你卻對我遮遮掩掩的。”
我有些無奈,卻不能跟她解釋。
譚曉悅突然說:“天星我跟你講件事,就是那棵一夜間枯死的樹。警方好像查到什麼線索了,說是有人動過那棵樹的根部,纔會突然死掉的。他們現在正在全力地查是什麼人動了樹。我猜啊猜,動樹的人,會不會跟小可自殺有關?”
如果警方真的查到了這些線索,肯定是保密的,又怎麼會對外公佈?我勉強笑道:“你又是從哪聽來的八卦謠言?警方查到的線索,肯定不會向外面的人透露半點的。”
譚曉悅頓時有點得意,“局裡面,我認識人。”
“哦。”我立即問:“那局裡的人有沒有告訴你,除了發現有人動過樹根,還有沒有什麼別的線索?”
“暫時沒有其他線索了。”譚曉悅問我:“怎麼你也對這些事好奇嗎?”
我說:“這種新鮮八卦事,誰都會有點好奇的。不說了,我有個電話進來,先掛了。”跟譚曉悅道別後,我接聽新來電。
那頭是陌生的男人聲音,他這樣問我:“天星你怎麼樣了?手心沒事了吧?”
“你是誰?”我立即警惕起來,九越靈他們應該不會隨意把我受傷的事告訴別人的。這個人怎麼會知道我手受傷了?
“你不記得我?”對方好像有點失望,聲音都淡了下來:“也是,從來只有我接受你的幫助,可是我卻什麼忙都幫不上你。”
“你是,王子墨?”我有點不確定地問。
電話那頭馬上說:“我是不是應該是高興你終於想起我來了。”
我去啊,對方是不是以爲老孃受傷剛醒,智商沒睡醒?
王子墨的聲音分明不是這樣的。我記得他的聲音,像拉大提琴的聲音,很深沉很憂鬱,又帶了點點磁性,很容易讓人着迷。
“不對,你不是王子墨。”我故意說:“聽聲音不太像,你是陸凡對不對?你看我,一點記性都沒有。”
電話那邊好像沒料到我會突然這麼說,他好一會纔回答我,“好吧,我是陸凡。我以爲你真的不記得我了。”
這是哪來的騙子?這種騙人招式已經過時好幾年了好不好?我在心底冷笑,不知道這個騙子想騙財還是想騙些什麼?
我問他:“你都很久沒聯繫過我,怎麼突然想起打電話給我?”
“我想見見你。”
終於來到正題上了,我很快說:“你有什麼事,不能在電話裡跟我談嗎?”
“我必須和你當面談。”
我問:“那我們約在哪裡見面?”
對方說:“明天中午十二點,江城大學附近的明月新飯館,我等你。”
這個騙子還挺聰明的,時間選在白天,地點又選在人來人往的飯館,好降低我的戒備心。
我馬上拒絕他:“我還在醫院養病,去不了學校。要不你來醫院找我。”
“也行。”對方連猶豫都沒有就說:“你告訴我是哪家醫院,我明天去找你。”
我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聽起來這人不太像騙子啊?我很確定他既不是王子墨也不是陸凡。可他到底是什麼人?
他剛剛電話裡說,我幫過他。我絞盡腦汁也想不起來,我到底幫過誰了?而且,尋找恩人,不應該弄得這麼神神秘秘的吧?
我乾脆問:“你到底是誰,你找我想幹什麼?”
對方似乎愣住了,好一會才說:“果然還是騙不了你。好吧我可以告訴你,你不一定記得我了,但我認識你。”
“不用兜圈子。”我問:“你先告訴我,你是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