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三、兩個妹夫
·正文一九三、兩個妹夫
三天後，楚雲龍和蕭天正各率一團人馬摸黑潛到了宿松縣的張灣地界。據情報所說，前幾天116師團的一個聯隊已出動增援千嶺要塞的日軍，但偵知千嶺要塞給重新奪回之後，便是滯留在張灣，沒有進攻，也沒有退回去。
在戴笠的鼓勵下，三十一師師長池城峰是勇氣大增，開始動起日本人的心思來。但阿虎的行蹤不明，他也不敢太過冒險，只派出楚、蕭兩團人馬，要求他們晝伏夜行，躲過日本人的飛機偵察以及各地的明哨暗哨，朝那個日軍聯隊摸去。楚雲龍的191團在攻打千嶺要塞的時候損失很嚴重，池城峰便從自己的警備團裡抽了兩營人馬補充進去，比原先的實力更是增強了不少。這兩個團是31師的精銳，他也怕有所損失，臨出發前是一再交待他們：只能取巧不能硬拚！
現在楚、蕭兩團人馬已摸到了張灣，離日軍的軍營也就七八里左右。周圍黑乎乎的，沒什麼動靜。這一帶的村莊幾乎是空的，村民們大部份逃走了，沒逃的都給鬼子們的禍害了。這裡的鬼子可有一個聯隊三千多人，楚雲龍和蕭天正也不敢太過冒險，真的打起來，這兩團人馬可不夠人來。
楚雲龍和蕭天正在一個廢村子裡摸黑歇了下來，立即派出一個偵察連前去偵察。天明前消息傳了回來，兩個都很興奮，阿虎真的在這裡！而且昨晚是向日本人動手了！據消息所說，日本人的駐地張灣現在是硝煙瀰漫，四處是火光，隱約能見到那邊到處是日本人的屍體，肯定有軍隊襲擊了日軍駐地！
兩個心知肚明，這一帶沒有部隊，敢襲擊日本人的，只會是一個人，那就是阿虎了！兩人交換了一下意見，沒有猶豫，一左一右分了開來，各自率部悄悄地朝張灣日本人的軍營摸去。從情報所述，昨晚的戰鬥激烈，那阿虎讓日本人的損失極爲嚴重，這個便宜完全可以去佔。兩個現在都是很輕鬆，心裡充滿了期待。
而此時張灣的日軍116師團85旅團112聯隊的聯隊長西村正助大佐卻是欲哭無淚，昨晚他是睡得香香的，他的部下從附近抓了個花姑娘送給他，這花姑娘雖然是年紀大了點兒，但這已是很難得的了，要知道這混合區連人都見不了幾個，別說是花姑娘了。軍旅孤苦，沒有花姑娘發泄很難頂的嘛。
他對岡村司令官發佈的政策其實是很不以爲然的，既然是大日本帝國的佔領區，要怎樣就怎樣嘛，還不能殺不能奸，這算什麼？派來幾個慰安婦能頂得多少個勇士的討伐？實在是不知所謂。幸好岡村司令官的政策也不是一成不變，到了未征服區就任你所爲，你愛怎樣就怎麼樣。
這次他奉師團長命令帶隊增援6他西村可是很喜歡花姑娘的，但在這邊總不能過癮，他是知道宿松的花姑娘多得不得了，真想去馬上把它征服了，但在進軍路上這千嶺要塞卻是一大阻礙，不搬掉它，花姑娘的就沒有了！千嶺要塞的險，他是知道的。憑自己聯隊的人馬，就是能攻下來，起碼都得損失至少一個大隊。宿松的支那人可是有近萬人呀，萬一帝國的軍威嚇他們不走，打將起來，恐怕夠愴。他可不敢冒險，別花姑娘沒打着，反而給人扒了。情報所知，那支那人的三十一師可不是任帝隊宰割的主，是一支還敢向帝隊開槍的支那部隊。
這險不能冒！但都到了這裡了，再灰溜溜的回去，好像也沒什麼意思。他便向師團長建議，準備在此地設個據地，隨時準備進攻。師團長總算是同意了，這樣也免了一番長途行軍的苦。這裡的破村破莊多得是，建立個據點很容易。留在當地的那些低等的支那人都是些老頭老太太，沒有的花姑娘，他的很生氣，命令部隊把這些討厭的支那人統統的埋了，在非佔領區可是隨便你怎樣的。清除掉這些垃圾，費事看着眼暈。
他找了三個村莊分犄角駐了兵，他是進攻型的人材，對防守好像沒怎麼注意。他心目中的支那人都是無膽的鼠輩，只會龜縮在那些洞洞溝溝裡等着帝人去挖去捅，最多伸出個爪子爪你一下，或者是咬你一口，叫它來進攻，絕對沒有這膽子的捏。所以這幾天他只是命令部隊簡單地修了一點小小的工事，意思意思就算了。他是在等着帝國的補給運過來，當然也不能大意，他還是派了幾個小隊去那邊偵察偵察，小小做個知已知彼嘛。
他是準備等補給到了之後，再找機會去打打支那人，事實證明那些支那人就是老鼠，幾乎都縮在要塞裡面，連頭都不敢露一下，這邊的很安全。部下送來的老花姑娘是讓他狠狠地爽了一把，雖然那花姑娘自己撞死了，死就死唄，埋了就是了，等攻下宿松新鮮的花姑娘的大把啦。
不過發泄完，他睡起覺來可是香得不得了。也不知怎麼回事？大半夜五里外的駐地突然間發生了大爆炸，那裡可是他的聯隊堆放彈藥的主要地方。他從夢中驚醒，那是吃了一大驚，立即整隊朝那邊去支援。
這一晚下着小雨，天溼路滑，很不舒服，比在被窩裡睡覺可是不可同日而語。他的先頭部隊遭遇了一挺重機槍的打擊，傷亡不小。難道這村莊給支那人佔領了？一個大隊的士兵都玉碎了不料支那人的抵抗是越來越激烈，這個村子的地勢是比較好，有山有水，大部隊分散不開，但這是他的物資堆放地，不能讓支那人搬走！他是命令着部隊進攻再進攻，迫擊炮、擲彈筒不遺餘力地往上轟，把裡面的支那人壓制得死死的。他很高興，心想：支那人，你們的，跟我鬥？還不夠班！
部隊是死傷了不少，但一箇中隊的勇士已經攻進了村口，大局已定！不料突然間支那人的火力大大加強了，又是槍又是炮，一下子把這個中隊的勇士玉碎在了這個村子的腳下。不好的捏，支那人還挺多的。他立即派人繞道通知那邊駐紮的那個大隊，要他們共同攻擊這裡的支那人。同時他這邊也加大了進攻的力量。
槍聲陣陣，炮聲隆隆，在這個雨夜，雙方是殺得個屍山血海。一個小隊沒了，一箇中隊沒了，又一箇中隊沒了……弄得他幾乎把後勤部隊都押上去了，信心是越打越沒。支那人大大的厲害，而且大大的頑強，幾乎和帝國勇士媲美了。不好的捏，再打下去，他的人都快死光光的啦。
天快亮了，雙方都幾乎打不動了，炮彈的沒了，子彈的光了。本來長途奔襲，沒帶多少輜重，昨天剛剛運來的軍火是擺進了這個村子裡，還沒來得及分發下去，就遭遇了支那人的襲擊，似乎給人炸光光了。
不過西村正助大佐是個鐵血的帝人，木有炮不要緊，木有子彈不要緊，就是用刺刀也能讓支那人死啦死啦的。臨天亮前，他發出了決死的命令。他的勇士們沒有絲毫畏懼，挺着明晃晃的刺刀，吶喊着衝上去了。裡面的也吶喊着衝了過來，雙方很快就短兵相接了，捅了幾刀後，這才發現了不妥，怎麼捅人的套路是一樣的捏？捅了幾捅，都自覺地停了手。
天亮了，雨也停了，西村正助大佐卻是幾乎暈倒，昨晚打得如火如荼、慘烈無比的戰鬥，竟然是自己人打自己人，是自己親率的這個大隊和後村那過來支援的那個大隊以及這個村子裡殘餘的一箇中隊在拚死拚活。結果便是這個大隊加那個大隊和中隊就剩餘了一個大隊的兵力了。
現在，他的聯隊在一晚之間統統的還在這裡，但三分之二已成了死屍了。在打了幾個大小軍官幾十個耳光之後，他才冷靜下來。發現事情就是那麼簡單：昨晚有一個什麼東西摸進了這個村子，引爆了軍火庫，炸死了一大堆勇士。然後便在村口襲擊了他的援兵，然後那些村子裡還沒死的人暈乎乎的便一齊幫手阻擊他的人馬，然後那後莊的那個大隊偏偏行動很快，立即趕了過來，不分青紅皁白地繼續事情真的是很簡單，後果卻是相當的嚴重。西村大佐無力地跌坐在泥地裡，人家怎麼拉都拉不起來，後果實在是太嚴重了！還不是他生命所能承受的那種重，他也不知道怎麼辦了。
正在失神間，更嚴重的問題來了，竟然有人在打炮，而且炮彈就落在帝人的人堆中，一炮就炸死了好多人耶。竟然有人來佔便宜，還落井下石？西村大佐眼睛都紅了，他下令反擊。但缺彈少藥，失魂落魄的帝人現在可都是手軟腳軟的，抵抗了一陣子，便見到了那些人模狗樣，還擺出一副氣勢如虹的支那人的軍隊，還挺多的……
西村正助大佐無奈之下躲藏到了一間屋子裡，跪倒在地上，敞開了軍服，露出了小肚皮，拿起了指揮刀就劃了起來。至死他也不明白，兵精將廣的他的聯隊怎麼就那麼快就沒了……
楚雲龍和蕭天正兩個卻也是一愣一愣的，仗打完了，兩個竟然還沒回過神來。這是怎麼回事？驕橫兇狠的日本人的一個聯隊就這樣統統地趴伏在他們的腳下？徹頭徹尾地全軍覆滅了？至於自己這邊的損失，還真是羞於啓齒，壯烈了三十五個，傷的倒有一百五十個，但他們腳下的死屍可是實打實的超過三千個小鬼子呀，這樣的戰績，只能用一個句子來形容：真它媽的痛快！
蕭天正苦笑着對楚雲龍道：“龍兄，你說這阿虎究竟是怎麼打的？那麼快就把一個聯隊的小日本搞垮？”楚雲龍也是很好奇，兩個便是在戰場上轉了一大圈，終於得出了結論：這個阿虎肯定是潛進了日本人的軍營，炸了他們的彈藥庫，然後又挑動日軍狗咬狗，鬼打鬼，然後便是他們跳出來揀了這樣的一個大得不得了的大便宜。
蕭天正笑道：“還真他媽的簡單呀！”楚雲龍卻道：“那麼複雜的事情，也只有阿虎能把它變簡單！”蕭天正便笑道：“我說龍兄，你這妹夫可是了不得的人啊，跟着他打仗，立功還真是就像吃飯吃菜一般輕鬆。得，玩一般就弄滅了一個小日本的聯隊，再打下去還得了？哈，龍兄，你有這樣的妹夫，以後可別忘了小弟喲。”他開着玩笑。
楚雲龍呸了一口道：“你妹夫可是更厲害。咱們誰跟誰啊？”突然間他若有所思地道：“我說天正，你說我這妹夫，跟你那妹夫誰的單兵作戰厲害一點？”
蕭天正也是凝神想了一下，說道：“我研究過我那妹夫的戰例，我這妹夫也是膽大包天之徒，他也常常化裝成日本人深入敵後，就像那稻葉四郎就是他從安慶撈出來的，就是杉山元的零碎也是他在日軍窩裡帶出來的，可謂有勇有謀。而且他的訓練很有手段，那獨楚雲龍道：“阿虎嚴格起來不是給傻子，而是失憶，嗯……”兩個好友互視一眼，蕭天正低聲地道：“龍兄，你說，你這妹夫和我這妹夫……”
楚雲龍喃喃地道：“一樣的熟悉日語，一樣的膽大包天，一樣的孤軍作戰無敵，一樣的訓練手段驚人……”他的聲音顫動起來，手也在抖動，說道：“天正，會不會我這妹夫就是你那……”
蕭天正失聲地道：“真有可能啊……他不會就是……”楚雲龍激動地噓了一聲道：“天正，這事關重大，千萬不要泄露，要是給日本人知道了，恐怕又得動用舉國之力來搜捕他了。”
蕭天正道：“那怎麼辦？”楚雲龍沉吟了一會說道：“事關重大，天正，不如我回去宿松一趟，戴局座還在宿松，請他幫忙調查一下，你看如何？”蕭天正道：“對呀。他可是委員長的頭號愛將，軍統肯定會不遺餘力地幫助他的。那龍兄，你還真的要回去一趟。哎，如果真是他，我那妹子就不用那麼苦了……”他的眼睛都潤溼了，他知道妹妹現在還是很痛苦的。
楚雲龍道：“那我立即趕回去，這裡就交給你了。不過天正，這口風萬不能透露出去，要是給小鬼子知道了，他的處境可就危險得很。”蕭天正道：“那當然，他是你妹夫，也是我妹夫嘛，哈哈，咱們可是一家人羅。”
楚雲龍道：“現在還不知道是不是呢？這事還先別定論！”蕭天正笑道：“不離十，嗯，我妹子的醋勁是滿大的，冰月還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住？”楚雲龍呸了他一口道：“天正，你還別說，我那妹子也不是省油的燈。絲絲還不一定會好過呢。”蕭天正笑道：“得得得，趕緊回去，這事也只有軍統能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