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一五、理智的山田中將
三一五、理智的山田中將
這又是一場很無趣的戰鬥,基本上沒步兵多少事,步兵的任務還是在替炮兵和臨時坦克兵收拾殘渣。好幾千的小鬼子用不着多久就橫屍在面前,真正的屍山血海呀,看着就解氣。
現在戰士們的心氣更是高漲,手腳更是癢了。幾千小鬼子已經算不了什麼了。他們都很期待地望向那年紀很輕,不明來歷,但兩位正牌長官又對他畢恭畢敬的黑漢子的“長官”,他們心裡清楚,這些痛快仗就是他“老人家”指揮他們打出來的。我的神啊,這長官還真的不是人,是神耶!上萬的鬼子兵眨眼間就灰揮煙滅了。而自己這邊,別說流血,就是流的汗也不多呀。跟他打仗真的像是在種菜,屎屎尿尿一潑,就等着收割了,一個字:輕鬆。
當然謝高堂等是知道樑宇的身份的,但有紀律在身,打死也不能說。這次戰鬥,他們十人中只有一個受了點輕傷,但手上收割的鬼子的性命,還真的要撥自己身上的毛毛才能算得清耶,這仗打得真是痛快!
現在什麼仇都報了,當然他們的心氣更是高了,利息!一定要向小鬼子收多點利息,不然真的對不起自己了。他們是心滿意足,身心也從脫離組織的陣痛中完全恢復了正常狀態,都感覺這回真的是太值了,太值了!
耿子介和孔從洲仗是打了不少,但如此暢快的仗,卻從來沒打過。就是對付山裡的土匪也沒試過這樣的輕鬆,簡直就像是揍街頭邊的幾個小毛賊一般。天啊,這幾仗的對手是誰呀?都是小日本最精銳的軍隊,而且是成千上萬武裝到牙齒的鬼子正規軍,想不到竟然是如此的輕鬆,輕鬆得都令自己認爲是在做夢。
他們兩個可是好戰分子,鬼子既然那麼好打,他們的心氣也就來了,有點心癢難熬呀。兩個便是圍着樑宇團團轉,看還能不能再撈場大仗打打。一路過來,除了走路行軍比較辛苦外,打仗就象是瞅空去拉篤屎屙泡尿般,很暢快,但拉完就是心癢癢的,有點空虛的感覺。
樑宇看他們那得意的樣子,適時地給了他們上眼藥,免得他們太過自大,以後會吃虧的,他責備道:“我說老耿,老孔啊,你們那麼大的人了,還那麼好戰呀?你們以爲這小鬼子真的那麼好打的嗎?他,咱們的炮彈都轟完了,沒有重炮支持,打小鬼子就沒那麼容易羅。算了吧,得饒鬼之處就饒鬼,那聞喜就別打他的主意啦。反正第十四師團的主力已經給打垮了,諒他們也飛不起來。聞喜可還有一支鬼子的坦克部隊,沒有重炮,咱們的兵對付不了它們。走吧,命令部隊加快清理速度,咱們到山裡休息休息。,打了幾場仗還挺困的。這小鬼子就是可惡,老是晚上來騷擾!”他是長長地打了個哈欠。
耿子介和孔從洲對這位長官已到了惟命是從的地步,既然這個最好戰的長官都不想打了,他們算老幾呀?立即執行長官的命令得了。他們二話沒說,立即督促部隊儘快清理,告訴他們槍槍炮炮已經太多了,有點缺損的就不要了,總之別磨嘰,要快!
收拾了一批,都堆上了馬車或馬背,手頭有不少馬,做苦力最好。天氣在放睛,陰雲在消散,鬼子的飛機應該可以出動了,必須儘快分離部隊。樑宇讓孔從洲帶一部份人先走,迅速向十里外的大山上轉移,命令他一進山立即找地方隱蔽,防止鬼子的飛機轟炸。
收拾完第二批,他又讓耿子介率隊先走人,這回他讓蒼井紀子隨隊而去。他則留了下來,看着陳安中他們炸炮。那幾門重炮,已經沒了炮彈,搬也難搬,只能就地消毀了,他幹慣了這事,一點也沒傷心的感覺。但對於愛炮如命的陣安中等來說卻是萬分不捨,心如刀割啊。
樑宇笑着安慰道:“安中,鬼子的炮多得是,別難過,等有機會,我再給你搶多幾門過來給你玩。”陳安中等對他是如神般的敬仰的,也相信這位長官一定能做到,這些炮既然搬不走,當然不能留給小鬼子,炸就炸唄。
炮陣旁邊還有三門高射炮,當時是拖過來了,但就無用武之地地,這炮看來也保不住了,幾個炮兵只能也忍痛割愛,就想往高射炮下面埋炸藥。樑宇靈機一動道:“安中,這三門高射炮就這樣炸了還真可惜,我想是不是再利用他們一把?估計鬼子的飛機應該很快就會到來,這炮倒是能發揮發揮作用。不過這是相當危險的,安中你怎麼看?”
陳安中大喜過望,有炮轟誰不樂意?就怕長官不讓啊!這點危險算什麼?陳安中是細心的人,他立即拍拍胸口道:“長官,現在陰雲還未散,地下又是煙霧騰騰,鬼子的飛機一定飛不高,很好打。長官,我有把握!”他是一臉的期待。
飛機是心頭之患,這三十八軍的部隊沒有受過專門的防空訓練,樑宇是很不放心,看來還真得要打打這高射炮的主意,掩護掩護大部隊的轉移才行。他便是大手一揮,說道:“好,小心點。安中,你自己去安排吧!”
樑宇身邊還有九人留了下來,就是謝高堂的九人,除了受了傷的那個隨隊轉移外,這九人是作爲樑宇的衛隊給留了下來,他們手上有兩挺機槍。樑宇接過一挺,集中起九人,對他們進行了打飛機、躲飛機的緊急培訓。然後讓九人全部散開,各佔相對安全的地形,他和謝高堂則一人一挺機槍,跑到五里外的一座高峰上等着。
大約一個時辰後,天空上熱鬧起來,果然有五架鬼子的飛機飛過來了,這邊的瀰漫硝煙吸引了他們的注意,都飛了過來觀察。現在地面上是濃煙翻滾,硝煙在瀰漫,視線很受阻,他們的飛行高度是大大降了下來。
下面狼藉的場面讓它們很吃驚,那麼多黃色的東西啊,都快堆成山了,怎麼的回事捏?兩架飛機想看清楚一點,朝下俯衝,沖沖下,兩架都突然間凌空飛爆,生生地在半空中炸出兩朵令人驚奇的火花。真是來得也快,炸得也很快。
一下子就沒了倆,剩餘的仨,狂怒了憤怒了。他們開始往下面打炮扔炸彈,一場高射炮和飛機的戰鬥開始了。飛機有點苦惱,下面的硝煙太大,看不清道不明。高射炮的炮火又很犀利,飛得太高,準頭很差,打了半天扔了半天,好像也沒炸到什麼打到什麼?人家的炮依然在空中開着花。飛得太低,不好的捏,很容易粉身碎骨。
戰鬥在持續,飛機在上空盤來旋去,高射炮依然在咆哮着。飛機們都學精了,他們儘量不靠近那邊,而是用他們的拔術來消耗高射炮的彈藥,他們是一觸即走,就是讓你不能不打炮,但轟又轟不着,他們要看看你的高射炮到底會有多少枚好炮彈!現在他們也懶得打槍扔彈了,主要的功夫就是讓你消耗再消耗,等你消耗完了,它們就下來消耗掉你。
他們是很有興趣地玩着消耗遊戲,真的像是貓在戲老鼠,你不肉緊一點,他們就竄過去,打一梭,扔一彈,迫得他們又不停地在打炮,他們則適時地竄上了半空,或者溜到了一側,就是讓你打不着,很好玩耶。
想不到的是,五里外的一座高峰上的兩棵“樹”突然間便是微微動了起來,然後一架剛剛在上面掠過的戰鬥機突然間便是屁股生了煙,厲嘯着朝東北方向斜插了下去,然後便聽遠處一陣震天動地的爆炸,又一架沒了。
一架轟炸機就愣了那麼幾下,機身尾部卻是給一顆高射炮彈打斷了一截,屁股也在冒着煙,然後就搖搖晃晃地朝前飛去了。然後在更遠處又聽到一陣微微的顫動,這機似乎也在劫沒能逃。
轉眼間五架氣勢洶洶而來的鬼了飛機,就剩餘一架光桿戰機了。這飛機是有點驚慌,它明顯不是熟手技工,很快地把機上的炮彈全部清空,然後便是竄上半空,回去加油了,這裡很危險,回去很安全。
謝高堂傻傻地望着天空,傻笑道:“首長,沒了。”樑宇笑罵道:“老子還在,怎麼沒了?”謝高堂撓撓頭道:“是是是,是鬼子的飛機沒了。首長耶,咋這鬼子飛機就那麼容易打啊?”樑宇道:“鬼子的飛機很驕橫,這就是我們的機會,打鬼子的飛機一定要瞅準時機,儘量在他們俯衝的時候給他們來一下,把握就大了。別看這些鐵傢伙很堅固,其實也挨不了一槍子,只要打中他們,他們就基本完蛋了。”
謝高堂嘿嘿笑着,奉承道:“首長,您還真是神啊!”樑宇糾正他道:“高堂,現在咱們在中,八路軍的那套,咱們就記在心裡得了,這首長嘛,你就別這樣叫了,叫長官吧。”謝高堂也轉變得很快,立即敬禮道:“是,首長……長官!”今天他是真的高興,手刃了那麼多鬼子兵,家裡的仇這回是報得大了,他現在已經悄悄地把賠償每一個家人的標準提升到了一百個小鬼子的性命。算來算去,有可能自己的兩個妹妹的仇還沒報上呢。這回又協助長官把鬼子的飛機打了下來,鬼子的飛機可是不容易打的,就算他五十個鬼子性命吧,大妹的仇只能算是報了一半。不過他有信心,只有跟着這個神一般的長官,這個賠償標準極有可能還能提高一倍以上。
他是很高興,遠處的第十四師團的師團長山田乙三中將卻是黯然把神傷。第十旅團派出去了,他是越想越不放心,這個酒井打仗嘛,真的有商榷的餘地。要不是他是東條司令官的親戚兼親信,無論如何他也沒資格坐這個位子的,這個可是比較莽撞的傢伙,可別給他把第十旅團帶歪了。自己的第九旅團已經完蛋了,這第十旅團再有個冬瓜豆腐,自己都得成搞後勤的師團長羅。
他是越想越不對味,最後還是把聞喜的輜重聯隊、工兵聯隊等集中起來,親自帶着開出了聞喜,這城守不守都罷了,第十旅團完了,想守也守不住呀。他也懶得去請戰車旅團,這是支不祥的部隊,別給他們累死掉了,跟他們混在一塊似乎沒一點好處,壞處卻是大大的,很容易會做無頭之鬼呀,免了吧。
遠處的炮聲隆隆,是帝國重炮特有的響動,不好啊,那叛軍竟然把重炮都攜過來了,這很不妙,他知道那酒井的德性,就一莽夫啊,他肯定會吃大虧的。必須趕緊去阻止他的莽動,他剛想派人過去通知,叫酒井別它八嘎的亂來,等自己過來再處理,不料那炮聲突然間便停了。咦?他們的沒炮彈了?事情的不會的那麼簡單,我們的全軍覆滅了?
八嘎啊,他不敢去想。但絕對有這可能,要知道那莽夫有可能命令部隊一擁而上的呀,一擁而上,遇着重炮,結果真的可以預料,就是一個旅團的人也挨不了多少炮啊。他們應該是兇多的吉少了!
他猶豫了,感覺是不能再去早冒險,便是命令部隊轉道向旁邊四里外的山裡轉移,得防止那叛軍一鼓作氣的打過來。這些都是後勤部隊,野戰能力絕對比那些叛軍差了不止一籌,真的打過來,他自己的安危很難保證。基於此點,他還是選擇了把部隊開進山裡防守,他是防守專家,防守是很有心得,再加上手頭有很多工兵,能用最快的速度弄出一個堅固耐用的工事出來。這樣自己的安全就會有保障。
工兵在熱火朝天地在各山頭上忙活修工事,大部份勇士沒啥事幹,就集中在一個山谷裡休息吧,呆夥兒有可能還要應付一場血戰,走了那麼多路,也夠累的了。但這世間的事就是出乎意料,那麼安全的環境竟然還是禍從天上降了下來,一架帝國的戰機好衰不衰飛了過來,屁股還是在冒着煙的。它在半空中掙扎了幾下,然後就一頭插了下來,正好就插在那山谷的中間。
那頭飛行員豬,似乎還沒死,見着這山谷平坦,還想來個強行着陸呀?你八嘎的奶奶熊,你給人打了,在半空中爆炸就是了,再不,往山峰上撞啊!還着什麼陸?這陸是你着的嗎?還不是一樣的炸了起來死啦死啦的?但你憑什麼帶走我那麼多的兵啊?我日你的飛機!
山田乙三中將真是無語問蒼天了。這次失事飛機的硬着陸,一路從裡向外薩了過來,然後才炸了開來。它碎了就算了,但這一薩一炸,就把在這條山谷上休整的輜重聯隊整整弄碎了五百人以上。八嘎啊,俺的師團的人本來就不多了,你們還來?但他日來日去也沒用,已成了事實了。
飛機都給人打下來了,那第十旅團的處境更堪憂。自己的安全也成了大問題,他立即命令加緊防守,一邊派了幾個小隊的人去偵察。結果帶回來的的消息有好有壞,好消息是叛徒們都不知跑哪去了?壞的是第十旅團統統都死啦死啦的了,只剩餘一個小隊左右的躲藏在一個角落裡有如秋風中的落葉般,瑟瑟縮縮的,身上的起伏那是相當的大。
既然叛徒們都走了,那就安全。山田中將立即起兵朝事發現場趕去,一個多時辰後,總算到了。就看了那麼一眼,一小眼,他的眼淚真的是情不自禁地流了下來,這絕對不是鱷魚的眼淚呀,而是真的是傷心到了極處的那種呀!世上悲慘的事情看了很多,但悲慘成這樣子的真是第一次看到。天啊,有比這更慘的嗎?小小的一塊小小的地方,竟然橫着近萬的屍,這近萬的屍昨天可還是他的好部下呀。就這樣的沒了?沒人性呀,殘忍呀!哪個殺千刀挨萬剮的,生仔沒屁股眼的王八……王十蛋乾的事啊!嗯,忘了,是第二師團的那些叛徒,我日你第二師團的十八代祖宗,你們生的仔都沒……
戰場上的慘狀幾乎讓山田中將失去了理智,他的十四師團現在是幾乎完蛋了,戰兵都戰沒了,還師個團屁呀。日你的第十四,真的是不祥啊,中國人不是說十四十四,實死實死嗎?果然死啦死啦的,半年前的舊十四師團給人又打又輾,幾乎全部死啦死啦的,三個主官都成了無頭之鬼,現在重建後的新第十四師團的命運也好不到哪去,又實死了一大半,兩個主官的頭……應該是沒了。現在在中國的戰場上,所有軍隊都在流行砍頭……不,是砍將軍的頭啊,大日本軍人抓了支那人的將軍,都喜歡砍他們的頭,同理,他們抓了帝國的將軍也很喜歡劈他們的脖子,搞得帝國的將軍都是心情很鬱悶,都在罵:這將軍惹你了!我日!
不用說那兩個倒黴的傢伙的頭都肯定不見了,那些叛徒打發了性子,估計是不會放過他們的頭的,畢竟現在在關東軍能當上將軍的肯定是東條大將的親信,出於對東條大將的怨恨,不砍他們還砍誰呀?事實上也沒出乎他的所料,現場發現了兩具溶溶爛爛的無頭屍體,身上的軍服依稀是將軍服,應該是那兩個少將的屍身。真準啊!山田中將暗自佩服着自己。
山田中將很快就冷靜下來,他要考慮下一步行動的方案。自己的第十四師團,現在兩個步兵旅團已全軍覆滅,叛徒也逃走了,他也沒能力再去追擊,追上了恐怕也不夠人家打,看來自己的所謂精銳的第十四師團跟人家老牌的第二師團相比實力的差距還是很大的,這必須正視啊。不正視的不行,很容易會給打成無頭將軍,現在的第二師團的叛徒已打發了性子,相信他們會毫不猶豫地對自己的脖子動刀子的。
山田中將生生地打了個冷顫,他是很傷心,但理智卻沒有失去,他決定不和這些無賴作一班的見識,他們想打,自己就不打,他也沒有猶豫,立即命令部隊這戰場也崩收拾了,全軍的撤退。
早就心驚膽顫的第十四師團官兵立即熱烈地響應起來,他們用實際行動忠實地執行着師團長的命令,用有多快就多快的速度朝聞喜潮水般地退了回去!這裡很危險,實在不宜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