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密的雲層遮蓋住了整個天空,氣氛顯得異常凝重,連空氣都彷彿凝聚了無窮的殺意。
整個天寶州的北部到處都是妖的族軍隊,天上,地上,甚至北面的海中也都有軍隊駐紮,一座接着一座營盤幾乎連成了一片,被這一圈營盤包圍在中間的是新北望城。
站在新北望城的頂部,眺望着四周,謝小玉的心情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一切都和二十年前是如此相似,同樣大軍壓境,同樣敵強我弱,不同的是人變了。現在的他已經不是二十年前那個充滿了茫然,一心只想着活下去,然後報仇的少年。
“你在想些什麼?“旁邊傳來了闌的聲音。
闌看上去有些憔悴,這段日子她感受到的壓力太大了,每當她受不了的時候,總是會跑到這裡來。
“二十年前,這裡也曾經發生過一場大戰,那場面也和今天差不多。“謝小玉並沒有隱瞞,不過他也沒全說出來。
“聽說過,那是中土的人族和本地的人族之間的戰爭,本地的人族佔據數量的優勢,不過他們的實力差得多,兩邊打了半年,中土的人族來了援兵之後,本地的人族就敗了。“闌隨口說道,這場戰爭從她嘴裡說出來,顯得異常平淡。
不過對謝小玉來說就不同了,只有親身經歷過那場戰爭的人才真正明白那場戰爭的慘烈。
可惜,他不能說,只能苦笑着回道:“我們這一次連援兵都沒有。“
“不過我們有你。“闌不再掩飾自己的情感,生死關頭,她已經徹底想明白了。
就在這時,旁邊傳了來一陣空間波動,緊接着傳來了舒的聲音:“你們兩個就不要卿卿我我了,所有的事都是我們在忙。“
“怎麼?出了什麼事?“謝小玉感覺到舒的語氣中帶着慍怒,他可以肯定,舒的怒氣不是衝着他來的。
“你們的新臨海城,我的赤炎城,癩的泥淖城,絕的玄冰城全都付之一炬。這幫王八蛋沒必要做得這麼絕吧?“舒怒氣衝衝地說道。
“毀了就毀了,將來重新造新的。“謝小玉連勸都懶得勸,毫不在乎地說道。
反正那只是四座空城,原本就已經被放棄了,所有的居民全都移居到了這裡。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敵強我弱,兩邊實力的差距太大,完全不同於之前和鬼族的戰爭,他如果仍舊把兵力分散在不同的城市,不但起不到互爲掎角之勢的作用,相反,還會被對方各個擊破。
之所以選擇新北望城,而不是新臨海城,是因爲新北望城的防禦力最高,遠不是另外幾座城能比的。
當初建造這座城的時候,就是爲了抵禦鬼族大軍的進攻,所以名義上是城,實際上是一座要塞。
這座城整個外殼是用三尺厚的鐵板打造而成,上面又堆了切割好的花崗岩和三丈厚的泥土,內部是蜂窩狀的房子,這些房子同樣也是用鐵板拼接而成,把整座城塞得滿滿的,這些蜂窩既讓要塞堅不可摧,又可以住很多人。
此刻,幾座城的人全都聚集在這裡。
這些人全都是闌、癩、舒和絕的直屬子民,當初鬼族來襲時,周圍的領主帶着他們的子民來投,此刻見勢不妙,全都匆匆而走。
對於這種忘恩負義的行爲,舒、絕、青玉、嬌嬌等人恨得牙癢癢,謝小玉卻一點都不在乎。
他經歷過太多這樣的事,對他沒有信心,背棄他而去的傢伙,最後全都後悔了。
“我們在天樂城還有一批人,他們沒受到影響吧?“謝小玉問道。
天樂城人員複雜,龍族就算再狂妄,也不敢隨意殺人,正因爲這個緣故,謝小玉沒把那邊的人撤回來。
“這就是我窩火的原因,當初鬼族來襲,那幫畜生全靠我們才得以保全,現在龍族勢大,他們看我們大事不妙,居然搶劫咱們的店鋪,我們的手下也被他們拘禁了起來。“舒很少如此惱怒,這一次真得被氣壞了。
謝小玉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沒關係,只要咱們打贏了,這筆賬可以慢慢算。“
他剛說完這話,遠處傳來了“嗚嗚“的號角聲。
“那幫傢伙要進攻了?“闌眺望着號角聲傳來的方向,喃喃自語着說道。
“算一下時間,他們確實該進攻了,他們是聯軍,人多勢衆,但是補給麻煩。“謝小玉指揮過漠北之戰,對這方面最清楚不過。
“我們下去吧。“闌拉了拉謝小玉的胳膊。
此刻,在這座要塞裡面,警報聲早已經響成一片。
到處是挪移的波動,這裡的每一個士兵,每一個平民都有一塊腰牌,這既是身份的證明,同樣也是挪移令牌,一旦警報發出,上面的挪移陣就會起作用,把他們挪移到各自的位置。士兵們有各自的崗位,平民則挪移回他們的房間。
因爲地方小,不可能給每戶人家都分配各自的房間,一間房往往要擠入十幾個人。
這些房間的屋頂和地板全都鑲嵌着法陣,每一個房間都是如此,此刻所有的法陣都發出了嗡嗡的輕響。
在要塞的正中央同樣有一座法陣,這是一座巨型複合法陣,由無數一摸一樣的法陣組成,互相嵌套着,卻又排列組合成各種樣式。這座巨型法陣和那無數座法陣形成了某種共鳴。
人影一閃,謝小玉、闌和舒挪移了過來。
謝小玉飛身而起,輕輕地落在了正中央的一片高臺之上,他朝着四周問道:“情況怎麼樣?“
四周早已經坐滿了人,每個人都管着一片區域,所有的情報最終彙總到青玉的手中。
青玉擡起頭來回道:“那幫傢伙學你的樣,建造了一大堆活動要塞,大部分是照抄你的那種巨型鐵輪,小部分是他們自己弄的,奇形怪狀,什麼樣的都有。“
一邊說,她一邊將很多影像傳了過來。
謝小玉只是看了一眼,好像一點沒在意似的,隨口問道:“外圍迷陣開啓了嗎?“
“他們那邊也有擅長陣法的陣法師,我們的法陣被壓制了,他們還在破解我們的法陣。“青玉連忙回報。
“讓他們破去。“謝小玉仍舊是一幅輕描淡寫的口氣,這同樣也在他的預料之中,只見他的手在旁邊的一面陣盤上輕輕地撥了幾下。
在遠處,在隔着大半的世界的地方,在那支日夜兼程的船隊裡面,朱元機、何大腦袋等一大羣人此刻正圍坐在一起,不停地計算着,策劃着。
謝小玉面對強敵,卻仍舊有足夠的底氣,其中的一個原因就是有這羣人的幫助。
不只是朱元機、何大腦袋這幾個人,整個船隊都已經調動了起來,聚攏在這裡的全都是擅長易算之人,另外幾艘船上是璇璣、九曜、翠羽各派負責日常調度的弟子。
打仗,特別是打這種大規模的攻防戰,看的就是誰的兵力調配更靈活,更精確,謀略在這個時候反倒沒什麼用處。
爲了今天,這羣人已經演練了許久,謝小玉剛纔那隨手的幾下撥弄,是這邊數百人演算出來的結果。
“但願謝小玉的計策沒有差錯。“百忙之中,何大腦袋輕嘆了一聲,這傢伙難得露出了凝重之色。
“是啊,如果他成功的話,這將是大劫的轉折點。“朱元機也在一旁點頭。
在天寶州,在新北望城外,一片迷霧驟然出現,方圓萬里全都被迷霧籠罩了起來。
這片範圍可不小,相當於四分之一個天寶州。
龍族聯軍全都在迷霧籠罩的範圍之內,其中靠得最近的一路人馬離開新北望城只有百里之遙。
“這是怎麼回事?“在離開新北望城數千裡之外的海面上,霍皺緊了眉頭問旁邊的陣法師們。
在他的旁邊有一張長桌,長桌前趴着十幾個老傢伙,他們有的背脊佝僂,有的滿臉皺紋,一個個苦思冥想,手指不停的撥弄着,拼命在那裡演算着。
“快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霍大吼一聲,他的心情糟糕透了。
“回.回殿下,那傢伙早有預謀,事先改變了地脈的走向,將其中的幾條最關鍵的地脈截斷,所以.所以我們沒發現底下有一座大陣。“爲首的一個老者顫顫巍巍說道。
“你還有臉說這樣的話。“旁邊的一個龍族怒吼一聲跳了出來,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這幫傢伙居然告訴他們已經深陷陣中。
霍也非常惱火,但是他知道衝着這些陣法師發火沒用,他現在還需要依靠這幫老傢伙:“現在給我破陣。“
“是是是。“老者苦着臉連聲答應。
雖然嘴上答應,實際上他的心思並不在這裡。
他不是不想破陣,而是破不了,此刻他們已經身在陣中,這就如同脖頸已經伸進了套索之中,想要掙脫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陣法交鋒不同於武力對戰,後者可以靠數量取勝,前者就不行了,對方棋高一着,這邊人再多,也難以扳回一局。
“老傢伙看來靠不住。“密在一旁傳音說道,他沒明說是怕沒了士氣。
“我知道,莫空素有妖族第一陣法師的威望,咱們手裡的這幾塊料,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對手。“霍很是無奈,這已經是他能夠找到的最好的陣法師了。
“那怎麼辦?“密有種束手束腳的感覺,此刻他們已經聚集起了所有的力量,就等着一拳頭砸出去,但是對方偏偏藏在一片迷霧之中,他們這一拳頭出去,很可能會砸空。
“反正咱們人多,強攻吧。“霍同樣無奈,但是他知道自己沒辦法拖延,時間拖得越久,情況只會越糟糕。
強攻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就像對付機關陷阱可以拿人命去填,遇到陣法也可以用這招。
“好在我們有那麼多移動要塞,一路碾壓過去,應該可以打出一條通道來。“霍自我安慰道,不知道爲什麼他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命令很快就下達了。
一座座移動要塞被髮動了起來。
自從漠北之戰,這類玩意兒就變得很吃香,只要是領主,都會建造一兩座這樣的東西。
霍能夠在如此短的時間裡面湊齊這麼多移動要塞,就是因爲天寶州的領主們手裡有現成的貨色。
此刻幾千座移動要塞同時行動起來,新北望城周圍方圓千里,到處都響起了沉重的碾壓聲,還有金屬碰撞的聲音,一個個龐然大物壓過冰凍的大地。那聲勢只能用驚天動地來形容。
“他們上來了,居然是全軍推進。“青玉將一幅幅影像直接傳了過來,這些影像懸浮在半空中,所有的人都能看見。
闌、舒、嬌嬌、肥夷.很多人看到這一幕,臉色都變得陰沉起來,眉頭也顯露出一絲凝重之色。
謝小玉卻始終面帶微笑,他早就猜到了這招:“以移動要塞爲前驅,全線推進,以陣破陣,直接碾壓。不錯,對面的主帥還是挺有腦子的。“
“你還說這話。“闌輕輕跺了一腳:“快拿主意。“
“用不着擔心,當初我建造那些巨型鐵輪,用它們步步推進,最終打下了漠北,這其實是一個陷阱,就等着別人往上踩。“謝小玉胸有成竹。
這原本是爲了人族反攻的時候準備的,沒想到現在就派上了用場。
“準備沖天雷。“謝小玉淡淡地說道。
衆人面面相覷,他們並不知道沖天雷是什麼東西?負責傳令的青玉也不明白,不過她還是把命令發了下去。
“你的意思是.漠北之戰還沒開始,你已經在做這個局了?“闌一臉狐疑地問道,她知道這會讓謝小玉分心,但是她忍不住。
謝小玉笑而不答,他總不能說,他是人族,來這裡之前就已經有這個打算了。
命令一層接着一層下去了。
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沖天雷是什麼東西?只有食土鼠阿坤和他的手下知道詳情,沖天雷就是由他們佈設的,此刻也是由他們在操縱。
一個個形如釘螺的東西從土裡拔了起來。
它們長有一丈,寬兩尺,一端尖銳,另外一端形如漏斗,那尖銳的一端就如同鑽頭,現在是冬季,大地凍得硬邦邦的,比鐵還硬,但是它們卻可以在凍土上輕易鑽出一個窟窿來,然後整個嵌入進去。
從土裡拔出來的它們,瞬間伸展開六條腿,開始往前爬。
這並非活物,而是傀儡,食土鼠一族躲在幾裡外的地方,用長長的細線操縱着這些東西。
這些形如釘螺的沖天雷數量衆多,每一座活動要塞的前方至少有五六個,它們正朝着那些移動要塞前進的方向緩慢爬行,到了地方之後,它們就在地上鑽一個窟窿,然後沉入土裡。
大地微微地顫動起來,一座沉重的移動要塞緩緩從一枚“釘螺“的頭頂上碾壓而過,只聽“叮“的一聲輕響,那枚“釘螺“緊緊地吸在了要塞的底部,漏斗口死死得黏在了鐵壁上。
移動要塞裡面的士兵並沒有聽到響動,這些移動要塞前進之時聲音很響,如此細微的聲音完全被震耳欲聾的滾動聲掩蓋了。
又是“叮“的一聲輕響,另一顆“釘螺“也吸了上來。
新北望城中央的大廳裡面,半空中浮現出周圍方圓千里的投影,那上面有一個個小點,每一個小點都代表一座移動要塞,這些小點的顏色各不相同,有些是紅色的,有些則是綠色的,綠色的小點代表已經有“釘螺“吸附在了上面。
綠色小點越來越多,紅色小點越來越少,這些小點也越來越靠近新北望城。
“你打算等到什麼時候?“闌皺着眉頭問道,她有些沉不住氣了,因爲前鋒已經靠近到十里之外。
“這招只能用一次,以後就不管用了,所以我想效果儘可能好一些。“謝小玉的眼睛一直都緊緊地盯着這些亮點:“你看,最前面的幾座移動要塞全都停了下來。“他笑了起來:“敵人肯定打算集合所有的力量,來一次猛攻。“
“他們誰都不願意成爲出頭鳥,最先攻上來的隊伍必然承受巨大的損失。“癩冷冷地說道,他一眼就看透了對方的想法。
一個時辰過去了。
又一個時辰過去了。
所有的移動要塞都靠近了過來,這些龐然大物互相緊挨着,場面異常壯觀。
看到這番景象,大廳裡面鴉雀無聲,所有的人都感到氣氛凝重。唯獨謝小玉仍舊滿臉笑意。
“我讓大家看一場好戲。“他笑着說道。
突然,他打了個響指。
那一枚枚釘螺同時爆炸開來,爆炸的威力並不大,只看到一團團橘紅色的火光閃亮。但是攻擊力異常集中,那些移動要塞的外殼全都被打穿了。
移動要塞既然需要移動,就不可能像固定要塞那樣“皮厚“,它們的外殼頂多也就一尺多厚,漠北之戰的時候,就有很多東西能夠對它們造成威脅。
謝小玉挖的坑就在這裡。
這些薄皮大餡的玩意兒根本華而不實。
剛纔爆炸的只是釘螺的頭部,也就是那個漏斗狀的部分。
在外壁上炸出一個窟窿之後,它們後面那長而尖銳的鑽頭開始往裡鑽了進去,緊接着又是一聲爆炸。
和剛纔不同,這一次的爆炸威力就大多了。
“轟--轟--轟--“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不絕於耳,火光四射,濃煙滾滾。被炸飛的金屬碎片漫天亂舞,將周圍的樹木花草盡數削斷。
在如此猛烈的爆炸下,大部分妖根本感覺不到痛苦,瞬間就死亡了,偶爾有一兩個大妖從裡面爬出來,這些死裡逃生的傢伙無一例外都渾身是傷,看上去說不出的悽慘。
妖族身軀強悍,如果是在外面,是在空曠的環境下,就算近距離被炸到,也未必要了它們的命,但是在一個封閉的空間裡面就不同了,爆炸的威力根本沒有地方泄露,全都被封在了裡面,威力百倍千倍得提升。
闌傻了,舒傻了,所有的人都傻了,緊接着大廳中響起了一片歡呼聲。
在另外一邊,那些龍族同樣看到了這一幕。
他們同樣也傻了。
“這怎麼可能?怎麼會這樣?“密抓狂地大吼大叫着。
霍則臉色蒼白,嘴裡喃喃自語着:“好深沉的心機,這傢伙在漠北之戰發動前就已經做好了局,等着我們往裡面跳。“
“這下完了。“旁邊一個龍族如喪考妣,跪在地上捶打着地面,那些移動要塞裡面裝的全都是戰兵,而且是最精銳的戰兵,卻在頃刻間飛灰湮滅。更要命的是這些並非他們自己的人馬,而是借來的士兵,他們怎麼賠?拿什麼賠?
“現在怎麼辦?“密大聲問道。
“事已至此,只有全力猛攻,如果能夠打下新北望城一切都好說,如果打不下來.“霍也不多囉嗦什麼了。
“對!打,我們的實力仍舊在對方之上。“密決然地說道。
雖然數千萬人馬瞬息間飛灰湮滅,但是那並非他們真正的實力。他們這邊天妖有千位之多,大妖的數量更是達到三萬。
“所有的陣法師全都給我聽着,都是因爲你們的過錯,以至於我們陷入了現在的困境,所以你們得將功折罪.“霍毫不猶豫地把罪責推在了那些陣法師的頭上:“.來人,給他們打下禁制,如果我們贏得了勝利,所有的陣法師勞苦功高,酬勞翻倍,不過話說回來,如果我們敗了.不好意思,在我認輸之前,我會拿各位開刀。“
那羣陣法師一個個臉色煞白,他們全都後悔不已,當初不該貪圖報酬來攪這趟混水。
沒人比他們更明白,他們要對付的是什麼樣的角色?
漠北之戰以前,那位的名聲只在天寶州流傳,現在,那位已經是公認的人間妖族第一智囊,也是妖族第一陣法大師。
不只是對謝小玉充滿忌憚,這些陣法師還擔心,自己會成爲首先遭到攻擊的目標。
“怎麼?你們不打算幹?“霍板起臉來。
“不不不。“陣法師們全都搖頭,越是智慧深遠就越怕死,他們現在也看出來了,根本容不得他們推脫,不想死的話就只能拼命。
陣法師全都被帶了下去,霍再也沒有了剛纔那幅張牙舞爪的摸樣,他一臉惆然,嘆息一聲說道:“時間太短,我們手頭上的也沒什麼人可用。“
說到這裡,他不由地看了一眼遠處。
他的目光正對的方向,正是悠太子所建造的那座要塞。
要說到手中人才衆多,莫過於那位太子爺。
悠太子先天條件就好,在妖界的時候,就已經擁有一塊領地了,那時候他的手下就養着一批臣子,作爲第一批進入人間的領主,悠太子得到了一塊最好的領地,一大堆有本事的妖投靠到他的麾下。
可恨的是這個傢伙胳膊肘往外拐,口頭上說兩不相幫,卻又警告這邊,他的要塞四周方圓千里之內不允許有軍隊駐紮,連通過都不行。如此一來,那邊就成了唯一的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