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黃翠萱所說的故事,三人各自沉默。黃翠萱沉浸在曾經的回憶裡,孔詩蘭幾次欲言又止,既想多問問自己的童年往事,又不忍心打擾母親。而李逸飛則在內心感嘆着孔浩凱三人曲折而激情的過往,思考着有沒有什麼方法祛除黃翠萱和趙玄德的舊疾,讓三人能更進一步。
李逸飛的源質雖然厲害,卻也不是百病可醫。像黃翠萱和趙玄德這種積年累月沉積下來的舊傷,使用源質也難以進行根治,用周瘋子的話來說,就是你的身體本身已經形成了固有印記,想要治療,就只能先破除印記,再進行醫治,如果你要給一個殘障人士接一條新腿,你得先把他那根瘸了的腿切開,然後才能接上新腿,不然你最多隻能給他裝個義肢。
不過李逸飛相信,對於周瘋子來說這個即便是個挑戰,也能夠找到解決方法,何況還有他的源質支持。此事暫可以不告訴黃翠萱,等一切準備就緒,給對方一個驚喜倒是不錯的選擇。
待黃翠萱醒過神來,遊輪已經靠近普陀山的碼頭。
“這麼快就到了啊,那我們下去吧。”黃翠萱道。
“終於到了,媽,那我們是先去拜菩薩還是先去觀海別墅啊?”孔詩蘭有點迫不及待地問道。
“別的事媽都可以依你,這個可不能隨你大小姐脾氣。菩薩在上,萬望勿怪。”黃翠萱敲了一下孔詩蘭的腦袋怒道,“哪有不拜菩薩就回家的道理,沒有菩薩保佑,我們娘倆早被海水淹死了。”說完當先朝山上走去。
“我就說說嘛。”孔詩蘭捂着腦袋委屈地嘀咕道,看到李逸飛在旁憋笑,又生氣地上前對着他的手臂一陣折磨,李逸飛敢怒不敢言,只能齜牙咧嘴地跟在黃翠萱身後。
普陀山畢竟不大,三人走了半個小時也就來到了南海觀音雕像前,李逸飛去買了九炷香,三人各燒了三炷香,拜了三拜。黃翠萱唸唸有詞,不知是感恩還是祈福。看着寶相莊嚴的觀音菩薩像,李逸飛油然而生一股親切感,內心彷彿有個聲音在呼喚着他。
“走吧,我們回別墅。”黃翠萱燒完香對兩人說道,隨後望向已經摟住她胳膊的孔詩蘭:“你有什麼問題,等回去了再問。”
“哦,好吧。”正準備發問的孔詩蘭眨巴眨巴眼回道。
“阿姨,能帶我到當初您醒過來的那個山洞看看嗎?”李逸飛問道。
黃翠萱疑惑地看了一眼李逸飛,道:”可以是可以,不過那邊已經坍塌了,既然是菩薩的意志,我也就沒有動挖掘的心思。“
“我只是想去看看,總覺得這裡有點不尋常。”李逸飛說道。
“好,反正時間還早,咱們就去看看,我也好多年沒去看過了。”黃翠萱說完,便帶着兩人朝前走去。穿過紫竹林,來到海灘邊上,三人沿着海灘前行了十來分鐘,黃翠萱指着一塊崖壁說道:“喏,那就是,要不是那邊有棵松樹,我都快記不住了。”
李逸飛順着手指的方向朝那邊看去,看到一片光潔的崖壁,在崖底的中間,確實有坍塌的痕跡,李逸飛快步走到前面,繞着崖底慢慢地走了一圈。
“這裡的靈氣確實比較濃郁,但並不像聖地遺蹟的模樣。除非……”李逸飛皺眉思索道。
由於李逸飛廢脈的體質,他對靈氣的濃度感應反而比別人敏感,就像一個乾涸的土地,哪怕滴一滴水在上面也很明顯。按李逸飛的感應判斷,這裡的靈氣比五龍臺的濃度還差了一截,這明顯不符合聖地遺蹟的樣子。
“除非什麼?”孔詩蘭好奇地問道。
“除非遺蹟被陣法隔絕了,這裡只是透過陣法泄露出來的一小部分靈氣。”李逸飛說道。
“陣法?如果是陣法的話,我們怎麼沒有被陣法影響到,而且這裡的磁場什麼的都很正常啊,我手機信號一直都是滿格呢。”孔詩蘭疑惑道。
“你分析的很有道理,但正是因爲太正常了,反而顯得不正常。原先我也不信神話故事的,但按阿姨的說法,這裡確實是觀世音菩薩的道場,那這裡肯定不一般。”李逸飛篤定道。
“那假設真有陣法隔絕,以觀音大士的法力,也不是我們能破開的吧,要不我們還是回別墅吧,萬一惹怒了菩薩,我們都得倒黴。”孔詩蘭說道。
“不瞞你們說,自從我來到這裡,內心深處總感覺有個聲音在呼喚我,我能感覺到菩薩對我們的善意。現在的問題是我們怎麼找到進去的那扇門。”李逸飛道。
“你不會是爲了騙我們陪你找門,故意誑我們的吧,我咋沒感覺到菩薩的善意?”孔詩蘭故作不相信的表情質疑道,但眼裡的笑意卻泄露了內心真實的想法。
“門?這裡倒是有個南天門,如果說找門的話,那有可能是你要找的入口。”黃翠萱深深地看了一眼李逸飛,沉吟道。
黃翠萱自認她們母女得菩薩的青睞,連仙器玉淨瓶都送給了她。但這麼多年來,她帶着女兒年年來拜菩薩,卻從沒有聽到過呼喊。如果李逸飛所言不虛的話,那有可能是一個天大的機緣在等着對方。
“走,我們去看看。”李逸飛說道。
“好。媽,走啦。您怎麼還在那發呆?”孔詩蘭抱着看熱鬧的心情興高采烈地朝南天門跑去。
“哦,你走慢點,還早,急什麼。這孩子……”黃翠萱回過神來,跟上兩人,孔詩蘭時不時地回頭催促着。
三人來到南天門,李逸飛細細觀摩着石刻上的字跡,試圖尋找出蛛絲馬跡,而孔詩蘭則頗有實踐精神地邁着不同地步伐出入着南天門,妄圖觸發機關,甚至還頗爲虔誠地跪在了門前磕了三個響頭。
“如果說這南天門是連接現實與虛無的節點,那該怎麼去打破這個節點呢?”李逸飛皺眉思索道。
“哎吆。”正沉思間,突然聽到了孔詩蘭的一聲痛呼。
“怎麼了?”黃翠萱關切地上前問道。
“沒事沒事,我剛剛走太快了,不小心扭到腳了。”孔詩蘭揉着腳說道,但眼睛卻瞥向李逸飛,見對方沒有上前關心的意思,瞬間感覺腳更疼了,眼淚在眼眶裡打着轉。
“你這孩子,多大的人了,走路還不長點心。”黃翠萱忙上前給她揉着腳,卻看到李逸飛正慢悠悠地走了過來,像是在河裡蹚水一般。
“逸飛,詩蘭扭傷腳了,你怎麼一點都不關心的樣子啊。”孔詩蘭是自己女兒,可不能因爲兩人確定了關係,就讓自己女兒受委屈,黃翠萱看對方這樣,心裡也有點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