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就幾十分鐘的時間,便到了老爺子家。老爺子獨守着五六間大屋子的獨門獨院。
汽車喇叭聲,立即把老爺子引了出來:“咦,你們大忙人,怎麼有空來看我這孤老頭子?”老爺子嘴角的笑意,看似老人很意外,但又讓人感覺似乎又在他預料之中。老人一出房門,就朝盧新明奔了過去,一下就把孫子擁在懷裡,雙手輕輕怕打盧新明後背,“乖孫子,你終於來了。”
盧新明說明了來意。“哦,原來如此。如果不爲進家,你們不會來吧。”聞言,老人雙手立刻鬆垂了下來,轉身向屋裡走去。
“爸,您不能這麼說,我們實在忙,抽不出時間看你,請您原諒!”王玲愧疚地向公公道歉。
“是嗎,哦,對了,你們一年中都在忙,就沒一天休息……那現在?”老人沒往下說。
夫妻倆只得你一句我一句求饒,希望看在他孫子這幾天要高考的份上,把鑰匙給他們。老爺子似乎沒聽見他們說話,只顧對盧新明招招手說,新兒,快過來,讓爺爺好好看看你,是瘦了還是胖了?
盧新明靠近爺爺說了一句這樣的話:“爺爺,您瘦了。”
“好孫子,你有所不知,心老是抱怨我,沒有給他補充營養,所以爺爺只好把身上的肉,施捨一點給他了。”老爺子調侃道。
盧新明心裡明白爺爺所說的營養和肉指什麼,從小到大自己一直是爺爺的心頭肉,對自己疼愛有加。一聽到爺爺這句話,盧新明想到自己一年沒有來探望爺爺,眼圈就紅了,“爺爺,是孫子不好,請爺爺原諒。您放心,等孫子高考結束,一定天天來陪您,好嗎?!”聞聽此話,老爺子才哆哆嗦嗦從衣兜裡掏出鑰匙。
鑰匙雖拿到了,但三人心裡卻感到納悶,憨厚的老人,怎會想起這種違反常規的做法呢?特別是王玲容不下疑問,問老爺子怎會想到這法子?
老爺子用那皮皺皺的雙手捋着爬滿蜘蛛網的臉頰,反問了王玲一句,你們說我老頭子有怎麼聰明嗎?我這一把老骨頭已經半截埋在黃土,以爲我稀罕你們來呀,我
只是想想看看我的乖孫子。老人緊緊握着盧新明的手說了句:“對不起!”
“您想看孫子,打個電話不就行了嗎?我讓新明來看你!”盧旺國不解道,“換鎖您不嫌麻煩呀!”
老爺子白了盧旺國一眼,沒有說話。
“爺爺,說對不起的是孫子,是孫子不孝!”盧新明說着盧新明眼淚奪眶而出。
老人騰出一隻手邊給孫子抹眼淚,邊說道,“爺爺跟你說對不起,不是因爲別的,是因爲你馬上要高考了,看着村裡的孩子埋頭學習,而爺爺還要讓你來看我老頭子。爺爺這兩年身體越來越不行了,走不了幾步。在爺爺下黃土見奶奶之前,就想再見乖孫子你一面。”
“爺爺”盧新明哽咽了。
“爸,您快別這麼說,您哪裡不舒服,我們帶您去醫院。”盧旺國眼眶溼潤了。
老人揮揮手:“罷了!”聲音是特別的低沉。
而這時有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大家目光都轉向了盧旺國。
“你看你看,來了!”老人嘴角突然露出不經意的笑。
這一切王玲是看得清清楚楚,馬上扯扯盧旺國的衣角不要接電話。
然而盧旺國一看是溫柔一刀的電話,他哪敢不接?!他很清楚不接電話的後果。有一次他接電話慢了,差點被扇嘴巴子。那次經歷,對他來說是刻骨銘心。盧旺國不管妻子的示意,連忙跑到一邊接電話。一會兒時間,盧旺國回來說了聲,單位有事,便匆匆離去。
王玲看着盧旺國離去的背影,心裡是把盧旺國罵了個狗血噴頭。臉上露出歉意的笑容,對老人道:“爸,對不起。旺國工作特忙,經常是這樣,您老千萬別忘心裡去。”
老人嘿嘿一笑,道:“你也走吧。”
“爸”王玲叫道。此時王玲心裡又是難過又不是滋味。想想自己一家人虧欠老人這麼多,不知說什麼話,才能慰撫老人的心,一時愣住了。
“老頭子求您一件事行不?”
“爸,您快別這麼說,這不是折殺兒媳嗎?!您有什麼事儘管
說,兒媳一定答應你!”
“那好。你先出去一下,我想跟我孫子單獨說幾句話。”
王玲怕再惹老爺子生氣,偏一身不吭地走了出去。不過臨出去時,特意對盧新明拋眼示意,要好好安慰老人。盧新明似乎看懂了母親的心思點點頭。
王玲一走,老人輕輕怕打盧新明的手背動情地道:“我的好孫子,爺爺要的不是你和你父母地照顧,只想常常看到你,看到你,爺爺心裡才踏實。”老人說起孫子來,是特別的激動,淚水忍不住從乾枯起皺的眼眶裡,“溜”了出來。
盧新明感到眼裡也有點溼溼的,一邊給爺爺抹眼淚,一邊說:“爺爺您別哭了,是孫子不好,沒能經常來看您,今後孫子一定加倍伺候您……”
好長時間,爺孫倆的情緒才平靜下來。
一陣平靜後,盧新明便問爺爺那“神秘高手”是誰?盧新明剛開始懷疑是陸小琴在幕後搗鬼,後來一想陸小琴跟爺爺恕不相識,所以馬上排除了陸小琴的嫌疑。爺爺考慮了很長時間,才說道:“是一個很帥的中年人教他。”
盧新明搞不明白了,那中年人爲何要爺爺這樣做?他又爲何無緣無故要過問自家的事?便疑問道:“爺爺,你認識他嗎?
“不認識。”
“那您爲何要聽他呢?如果他是壞人怎辦?”
“他不是壞人,他是天下第一的好人。”爺爺忽然激動起來。
盧新明糊塗了,既然不認識,爺爺爲何說他是好人呢?難道這裡還有文章,爺爺沒說出來,
便再次哄爺爺:“爺爺,那一定是您的老朋友的兒子囉!
“不是,孫子呀,爺爺跟你說不明白。”老人似乎有點生氣。
盧新明覺得爺爺的做法,完全超乎了常規。“那爺爺爲何煞費心機用換鎖之法,把自己一家人引來呢?這樣做究竟爲了什麼呢?”這兩個謎團,一直困擾着盧新明。心想今天爺爺心情不好,一定問不出所以然來,等有機會再慢慢問吧,就沒再追問。沒想到老人卻自己說出引他來的目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