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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滅如同一個得到新奇玩具的小孩子般,帶着些興奮地爲M40A1換上了一支沉重的彈夾,垂在圍牆邊的雙‘腿’愉快地晃‘蕩’着,緩緩擡起了槍口。
紅外狙擊鏡裡,‘波’塞東莊園清晰地呈現在楊滅眼前,“一,二,三......”在心裡數到八時,他頓住了不斷移動着的槍身,‘脣’邊浮起了淡淡笑意。
“拉塞爾,你說昨天晚上那個***的功夫,怎麼樣?”***通明的小崗亭內,一個守衛滿臉亢奮地問道。
另一個捧着保暖杯的大漢快活地笑了起來:“真是***‘棒’極了!還從來沒遇見過能抗住我們三個人整晚上的小妞,她算是第一個!”
旁邊幾個無‘精’打採趴在桌邊的守衛紛紛來了興致。
“你們這兩個傢伙,昨晚上又去哪快活了?”
“那娘們真那麼厲害?什麼時候我們輪休也去試試!”
“***,快說在哪?我都快一個月沒碰過‘女’人了,每天早上醒過來的時候,老二幾乎要頂到天‘花’板上!”
一聲輕微的玻璃碎裂聲打斷了他們的討論,那個叫做拉塞爾的大漢身體搖晃了一下,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前額上突然探出了半截金屬體,一股血漿正源源不斷地從旁邊的縫隙中涌出,將他手裡的保暖杯‘激’得水‘花’四溢。
“嗤”的一聲,那半截大約拇指粗細的銀‘色’金屬體突然漲開,在拉塞爾的上半個腦袋猶如吹滿了氣的魚鰾般鼓起爆裂的瞬間,***成了無數鋒銳的碎片,尖嘯着撲向了崗亭內的一切!
“撲撲撲!”,一連串密集的切入聲過後,先前還生龍活虎的守衛們俱已仆倒在地,如蝗羣般密集襲來的細小彈片在同一時刻,將他們的身體扎得千瘡百孔 。離拉塞爾最近的一個守衛,整個面部已經被穿成了一個粘乎血淋的蜂巢,而他的手,仍在輕微地‘抽’搐伸抓着,彷彿,還在繼續着某些意猶未盡的動作。
楊滅在狙擊鏡裡注視着這一切,放棄了打算補漏的想法。吸了口氣,幾乎是毫無停頓地轉換角度,連開七槍後,他看都不看剩下崗亭內的情形,拎起耳邊的無線電,輕輕在話筒處敲了兩下。
離單體別墅不遠的一座假山邊,安東尼奧‘操’縱着手裡的遙控,口中喃喃唸叨:“去吧,小寶貝,去讓那些壞人知道你們的厲害!”
與此同時,別墅的內部突然衝出了大批武裝守衛!
“我們好象被監控發現了。”巴赤敲了敲腦袋上的巨大頭盔,鬱悶地道。
正當第一個守衛以完美的魚躍俯臥,在別墅‘門’前的‘花’池邊擺出防禦架勢時,兩輛貼着兔寶寶圖案的小卡車氣勢洶洶地殺到了他面前。
守衛下意識地舉槍對準地上的玩具車,臉上表情尷尬無比。
極其微弱的觸發聲後,徒然亮起的熾烈白光灼傷了每一個守衛的眼睛,安東尼奧‘陰’笑着放鬆了手下的按擎。
林野沉默地站起,徑直向別墅走去,身後簇擁着的猛虎隊員們手中,擰上消聲器的衝鋒槍瘋狂彈跳着,割麥般將守衛掃倒一片!
一邊倒的***後,大‘門’被轟然推開,一個管家模樣的男子正在客廳裡惶急地撥着電話,沙發上,鎮定地坐着一對男‘女’。
“不用試了,所有的通訊線路已被完全切斷,無線訊號也被屏蔽,當然,除了我們自己的。”戈爾森冷笑道。
“我們見過,拳手先生,聽我弟弟說,您也姓林?”火峰流舞挽起耳邊的一束頭髮,風姿撩人之極。
林野的聲音冷得像冰:“姓什麼,並不重要,你只要知道,今天會死在這裡,這就已經足夠。”
“口氣不小,但實力卻不知道夠不夠?”火峰流舞身邊面容慘白的男子輕蔑地道。
林野做了個手勢,身邊的槍口同時擡起,猙獰地對準了這一男一‘女’。
“我想知道,新一任首富在哪裡,你們就只有一次機會選擇,回答,或是死。”林野面無表情地道。
火峰流舞咯咯嬌笑:“林先生,忘了爲您介紹,我身邊的這位,是日本現在最強大的忍者流派——紀伊流的傳人,鬼束村正先生,他今天正好來探望我這個朋友,還順便帶來了一些手下。”
隨着她的話音落下,客廳二樓迴廊邊,毫無聲息地站出了兩排黑衣‘蒙’麪人,背後俱是揹着三尺長的黑鞘武士刀。
“這些都是紀伊流的上忍,能死在他們手裡,在日本也代表着很大的榮耀呢!臺灣的陳動雷先生,就是享受這種高貴禮遇的***人之一。”火峰流舞笑道。
林野眼角跳動了一下,右手放在身後迅疾做了一個手勢,十幾把衝鋒槍頓時齊齊開火,剎那間客廳內彈雨橫飛,先前那個管家連哀號聲也未發出就已被打得支離破碎!
鬼束村正冷笑,單手提起火峰流舞,身軀游魚般倒滑而退,右足前踢,沉重寬大的三人沙發直飛而起,恰恰擋住了身前襲來的全部子彈!
尖利的呼嘯聲響起,一枚枚閃着寒光的四角形鐵器暴雨般從迴廊上疾灑而下,撲向猛虎的陣營!
“啪啪”聲中,幾乎是每個猛虎隊員的身上都被密集擊中,但是,卻無一人倒下!
鬼束村正揚手,火峰流舞如同毫無分量般被拋至二樓,幾個忍者立時掩近,將她護在身後。
“看樣子,你們今天做了充足的準備。”鬼束村正活動着手腕,頗爲英俊的臉上殺機畢‘露’。
“我還不至於笨到不懂得防範,你們那點東西,早有耳聞了。”林野徑直向他走去。
大廳裡,裝備着避彈衣和ZR型防暴鋼盔的猛虎隊員們密集開火,忍者們反手拔出身後的雪亮利刃,如鬼魅般左突右閃,雙方的距離已越來越近!
鬼束村正翻手‘抽’出一柄短小的雙刃利器,上身微微前傾,目光中,已帶上了嗜血前的興奮。
林野走到他身前三米處站定,面無表情地勾了勾手指:“來,不要讓我失望。”
巴赤雙手玩具般各執一把衝鋒槍,大吼着猛烈駁火,猛虎公司的自備轉輪由於無法消聲而未曾裝備,這讓他委實惱火不已,相對來說弱小了幾倍的火力,使得所有的隊員們都沒有了以前那種橫掃一切的擊發快感。無聲無息的,一個矮小‘精’悍的忍者從二樓壁邊輕輕借力,直撲向巴赤頭頂上空,燈光下,手中高高揚起的刀鋒正閃着森然寒光。
鬼束村正雙‘腿’微曲,猛然繃直,身軀一閃而沒,竟是瞬息間到了林野身側,望着似乎是毫無反應的對手,他獰笑着揮起了利刃。
眼見手中的武士刀即將斬下那巨人的頭顱,矮小忍者目中散發出了野獸般的狂熱光芒,刀鋒不比暗器,即使眼前是一段純鋼,他也有信心將之一斬爲二!
冰冷的刃口在林野咽喉處三寸不到被截停,鬼束村正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腕被敵人牢牢擒住,並一分分地扭曲。骨骼碎裂的劇痛,使得他竟不由自主地產生了一種錯覺,彷彿自己正攻擊的,是一架張開陷阱大嘴的鋼鐵機器。
林野緩慢握拳,擡臂,遺憾地搖頭:“這,就是你們日本的國粹?”
一記兇狠的鐵拳直接轟在了鬼束村正的面‘門’上,這個驕傲的,從不‘蒙’面的紀伊流特忍,筆‘挺’的鼻樑立即粉碎凹下,鮮血從鼻腔口腔內狂噴而出,整個人被這強大的力量砸得筆直飛起,轟然落在遠處的地面上,如同一條被踢中了胃的流‘浪’狗般,蜷縮着身軀嘔吐起來。
就在鋒銳的刀鋒即將接觸到巨人頭上的鋼盔時,巴赤突然擰身,手中槍托反轉,惡狠狠地砸在那個偷襲的忍者腹部。
狹長冰冷的槍托毫無停頓地直接破肚而入,穿過整個腹腔,撞飛一段血淋淋的脊椎骨後,從忍者背後探出了頭。一大塊脾臟帶着縷長長黏液,從破裂的腹腔口滑落,掉在巴赤的肩頭。巨人滿不在乎地甩動槍身,將那忍者的屍體遠遠拋出,笑罵道:“***!當老子傻大個嗎?”
紀伊流忍者們已經完全衝入猛虎的陣營,雙方‘激’烈地展開了近身對攻,而數量幾乎是對手一倍以上的忍者卻漸漸發現了一個悲哀的事實,近戰似乎對他們更爲不利!那些魁偉的黑衣大漢們,在拋掉了武器之後,直如厲鬼般強悍可怕。己方經過嚴格訓練過的搏擊術和刀法,在他們的利‘腿’前竟如兒戲般蒼白可笑。
更爲直接,更爲兇狠,更爲致命,在這些方面,似乎極少有人能夠超越猛虎!久未有過的近身格鬥和空氣中逐漸濃烈起來的血腥味,使得漢子們興奮地微微發抖,在這一刻,他們又變成了,那些殘忍而嗜血的黑市王者!
林野掃視了一眼戰局,‘脣’邊掛上了抹譏諷的笑容,對搖晃着站起的鬼束村正冷冷道:“休息好了嗎?不如我們繼續?”
內心中的強烈羞辱感使鬼束村正微微顫抖起來,噴發而出的怒火幾乎要將他燒沸,長吸了一口氣後,兩枚碩大的四角型鐵器從他手裡急發而出,翻轉尖叫着,帶着匪夷所思的彎弧曲線,一左一右向林野合擊而去。
毫無停頓的,鬼束村正連連揚手,大蓬帶着詭異碧綠光芒的極薄菱形鐵器呼嘯而至,暴雨般急撲向林野。
林野淡漠地看着雙臂下垂,如蛇般跟在暗器後急速遊弋靠近的對手,向左踏了一步。
“奪奪奪!”密集連串的打擊聲後,所有的鐵器俱深深嵌入了林野身後的那堵牆中,鬼束村正駭然看到,那個年輕的對手在一步橫跨之後,向左側繞了一圈,急衝向自己,疾行中帶起的風聲,竟厲厲呼嘯!
如果說前面鬼束村正心中是獵獵戰意和不屈鬥志的話,那麼,現在剩下的,就只有冰冷徹骨的巨大恐懼。一直以來,最令他引以爲傲的,就是自己用將近二十年時間殘酷訓練換回的速度,可怕到無法想象的速度!
而在今天,對戰敵手的速度,竟要遠在自己之上!向來已習慣於看到敵人在面前呻‘吟’慘號,扭曲死亡的鬼束村正,生平第一次產生了深深的,爲之戰慄的恐懼。
鬼束村正急速變換着身形,有如一縷黑煙般衝向別墅大‘門’,臉‘色’已隱隱發青,他略回頭瞥了一眼身後仍在不斷接近的敵人,探手入懷,‘摸’出一物大力扔向地面。
“‘波’”的一聲,大股的黑煙瞬間瀰漫在客廳內,鬼束村正猛一點腳,人騰空掠起,大‘門’,已近在咫尺。
如同無法抗拒的夢魘般,一隻冰冷的手毫無聲息地捏上了他的後頸,將鬼束村正懸空舉高,砰然砸向地面!
鬼束村正的臉部狠狠地撞上堅硬地面,全身多處關節的骨頭在這次可怕的撞擊中徹底粉碎,低低的,野獸般的哀號聲中,他慢慢擡起了頭,整個下巴已經完全消失,剩下的,是堆擠在一起的爛‘肉’,當中夾雜着破裂的舌頭和幾顆翻出的牙齒,血液不斷地從‘肉’縫中滲出,‘混’在透明唾液中墜落地面,蜿蜒成暗紅粘稠的一片。
慘烈的‘肉’搏戰,此時已經結束,地上四處倒滿了忍者血‘肉’模糊的屍體,火峰流舞遠遠被幾個猛虎隊員用槍指住,神‘色’中,帶着一絲驚惶。
林野緩緩在鬼束村正面前蹲下,靜靜凝視他已經凸出眼眶的兩顆黑紫‘色’眼球,嘆息道:“你,實在不該去惹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