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井洋子的皮膚很白,極其細膩。短髮,單眼皮,鼻樑略塌,有着一張典型的日本‘女’子臉型。由於身上那套chanel套裝的緣故,她看上去要比照片中稍微有‘女’人味一些,但還是屬於那種走在馬路上絕不會引起別人注意的類型,姿‘色’平庸,毫無惹眼之處。
這個現任林家家主,正身處猛虎辦事處內,就坐在林野的面前。她舉止高雅,話語低聲而清晰,臉上始終帶着禮貌的淺淺笑意。在她的身後,立着兩個肩寬體闊的亞裔漢子,俱是膚‘色’黝黑,神‘色’‘陰’冷,頭上光亮一片,就連半根頭髮也無。
“林先生,您看,正如我前面所說的,作爲一個剛來紐約來的弱質‘女’流,又掌控着世界第一家族的財產,自然很需要強大而安全的保護。據我所知,貴公司雖然在保安行業屬於後起,但口碑和實力都是最令人歎服的。無疑,你們正是我需要找的人選。”鬆井洋子保持着淑‘女’應有的坐姿,語聲低婉地道。
林野自一開始,就沒有對她的到來感到意外:“鬆井小姐,您也知道我們是保安這行的新人,有很多事情在經驗方面要比同行欠缺很多。所以,請恕我不能答應您的委託。畢竟您身份尊貴,我不能因爲任何一點點小岔子,而給猛虎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鬆井洋子臉上現出了一個她這種年齡絕不該有的俏皮表情:“請原諒我愚笨的理解能力,林先生這樣說,好象是在拒人於千里之外。在保安這個行業裡,恐怕拒絕委託會帶來很大的負面影響呢!”
林野微微一笑:“我也很想和你保持良好的合作關係,畢竟您開出的酬金對我們來說幾乎是個天文數字。但非常可惜,對自己公司是不是有這個榮幸,或者說是不是有這種實力成爲您的護衛,我還是非常清楚的。”
“林先生,我想說清楚一件事。在您的面前,是個嶄新的第一家族,和以往的任何人或是物都毫無瓜葛。我就是我,一個誠心想要和貴公司成爲朋友或者夥伴的人。這樣說,不知道您是不是滿意?”鬆井洋子端起面前咖啡杯,輕輕攪拌着小勺道。
林野神‘色’不動:“我不明白您在說什麼,並且對您的誠意感到了一些惶恐不安。”
鬆井洋子輕笑起來:“林先生,我和您都是聰明人,就不要再玩捉‘迷’藏的遊戲了。朋友或是敵人,就在您的一念之間,我可是帶着殷切的希望,來到貴公司的。”
“對於您的委託,我們實在是無能爲力。但即使是沒有合作關係,還是可以成爲朋友的,鬆井小姐,您不這樣認爲嗎?”林野語氣平和地道。
鬆井洋子略爲遺憾地道:“說實話,來見您之前,我對這次的會面充滿了期待。在紐約,我們本可以成爲最優秀的合作伙伴。強大的武力和雄厚的資金,自古以來就是天作之合。沒想到......”
林野淡淡地道:“可能是您和我的出發點各自不同,有些東西,我並沒有多大的興趣。”
“林先生,你們中國有句話,叫做’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難道現在的您,還在對過去的一些事情耿耿於懷嗎?我敢保證,在以後的日子裡,您絕對不會後悔和我們打‘交’道。”鬆井洋子猶不死心,娓娓勸導道。
林野直視着她,目光清澈如水:“鬆井小姐,我的記‘性’向來不好,過去發生過的任何事情,都不重要。我拒絕你的原因,只是出於實力不夠,僅此而已。”
鬆井洋子猶豫了一會,起身伸出了手:“既然林先生執意如此,那我也不強人所難。只希望以後您能夠多多關照我們這些新鄰居,拜託了!”
林野微笑着與之輕握,鬆脫手道:“這個自然,前面我就說過,不合作也可以做朋友。”
鬆井洋子深深鞠躬,帶着兩名隨從…Www.1 告辭而去。
“林先生,這‘女’人就是現在的第一首富?怎麼會找到我們頭上來?”傑西卡在遠處的辦公桌後,略感疑‘惑’地問道。
林野點頭,臉‘色’已變得‘陰’冷下來:“不錯,她現在的確可以被這樣稱呼。沒想到火峰流竹打出了這樣一張牌......既然主動要求被關照,那我們也不能過於客氣了。傑西卡,你說對嗎?”
傑西卡看着他漸漸變得殘忍起來的眼神,心中輕嘆一聲,看樣子,做世界首富,也未必是件好事情。
“林家哥哥,我想要吃這個。”華爾街後的一條林蔭大道上,趙若蘭笑盈盈地拖住林野,指着路面賣‘玉’米‘花’沾的攤位道。
小妮子現在已經成了林野名副其實的影子,自猛虎公司的大部分高層離開美國之後,趙若蘭幾乎是片刻不離地跟在林野身邊,後者暗自頭痛卻又無可奈何。
林野付錢,接過小販遞上的掛糖‘玉’米‘花’。趙若蘭輕笑着拿起,咬了一小口,另一隻手牽住林野不放。
林野整支手臂上的黑膜層早已蛻落至盡,如今的手掌修長而冰冷,卻不再像以前那麼粗糙堅硬。趙若蘭只是知道,每當和他在一起時,輕握着他的手,就會覺得很溫暖,很安心。
“林家哥哥,今天我來的時候,正從辦公室離開的那些人,有些古怪。”趙若蘭美目流盼,顯然還在找零食攤位。一抹淡淡的陽光,恰巧透過樹蔭投在她的臉頰邊,暈紅嬌俏,極爲可人。
林野神‘色’微動:“哦?你是指那個日本‘女’人?”
趙若蘭拉着林野走向遠處的冰‘激’凌車:“其實是她身後的那兩個人,給我的感覺,很像是國內的一個‘門’派,和我們趙家已經有好多年的仇了。”
林野微笑道:“那些人厲害嗎?會不會來殺我?”
“林家哥哥又小瞧人了,和他們打‘交’道至今,若蘭還沒有過敗績哦!”趙若蘭猶豫了一會,輕咬下‘脣’低聲道:“就算是若蘭死了,也不會讓他們傷害到你,因爲我是你的影子。”
林野微怔,望着少‘女’臉上認真的神情,他不禁又想起了那個清晨,和伏在自己‘胸’前的那張柔弱俏顏,心中不禁略略感動。
“不需要刻意去爲我做些什麼,你還小,照顧好自己,會有很美好的未來。而我的一切,早已註定。”林野平和地道。
趙若蘭小小的臉蛋上盡是溫柔神‘色’:“我就只是哥哥一個人的影子,除非哪天你不要若蘭了,不然這輩子都會陪在你身邊。”
林野溫和地笑笑,邁步隨她走向那部‘色’彩繽紛的,流動着悅耳音樂聲的冰‘激’凌車。在這個陽光明媚的午後,黑暗與孤獨,似乎已離他遠去。
意大利,羅馬。
每日的凌晨,無疑是阿里爾菲鎮最沉寂的時刻。每一家喧鬧的酒館俱已安靜下來,極少數未打烊的店堂中,就只有一些情濃男‘女’仍在竊竊‘私’語,在‘迷’離的酒意中,甜蜜而溫柔地相擁着,似是再也沒有什麼事情,能讓他們去分心。
街邊排列整齊的汽車頂棚上,幾隻野貓懶洋洋地伏着,就連起來轉悠一圈的興致也無。它們的肚子早已被各‘色’食物塞得溜圓,妖異的眸子在月‘色’之下,偶爾會泛出森森寒光。
小鎮的街道上寂靜一片,昏暗的路燈之下,幾乎看不到行人。微風緩緩拂過鎮中的每個角落,給炎熱而枯燥的夏夜,帶來了一抹清爽涼意。
銀‘色’月芒冷冷揮灑,將建築物的頂層染得青茫一片。小鎮西北角的幾處屋頂上,十幾條黑影正縱跳如飛,動作直是輕捷若猿。這批人俱是黑衣勁裝,身形強悍,其中幾條漢子的背上,負着狹長而沉重的背囊。
悄然無息中,黑衣漢子們四散而開,如一張大網般,自各個角落掩近了一幢燈光全滅的灰‘色’三層建築。
其中一名身材高挑的黑衣人直身,迅捷打了幾個手勢。他對面的房頂上,一條黑影身形展動,縱至灰‘色’建築正‘門’處,動作如風地開始安裝起一些物體。
低低的風聲微揚,一杆杆烏黑鋥亮的火器被幾個漢子自背囊中取出,揚手間分拋給各處夥伴。漢子們似是做慣這般生活,顯得嫺熟默契之極,片刻間已是呈犄角之形,通往灰‘色’建築的各條要道,樓體的每一處出路,俱是完全在他們的火力掌控之下。
‘門’口處那黑衣人動作極快,不到半分鐘後,他突兀停手,身形徒然拔起,單手微搭高處窗櫺,使力反折間,已是輕巧地翻上了建築頂層。
先前那漢子手臂微微揮下,身邊夥伴開始有條不紊地撤離。壓後的幾條黑影手中槍身微擡,身形緩退,遊弋四顧的目光中,帶着狼一般的警惕孤冷。
一行人退至小鎮南端的空闊地帶時,腳下微微顫動。低沉轟然地爆破聲傳來,一朵暗紅‘色’的火雲自後方騰上半空,其間夾雜着飛濺‘激’‘射’的點點星芒,宛如無數的巨型禮‘花’齊齊鳴放爆裂,情形極是壯觀。
“啪啪啪”一陣清脆的掌聲響起,黑衣人目光紛紛冷厲下來,腳步急停。手中火器已是獰然擡起,分散指向周遭暗處。
一個矮小的年輕人自黑暗中緩緩行出,銀白‘色’的連身輕甲,銀白‘色’的發,在黑暗中,傲然隱耀光輝。
“猛虎公司的人,的確是給了我們很大的驚喜。或許,可以稱之爲恥辱。”隨着他冷冷地開口,四周傳來沉重紛‘亂’的腳步聲,無數人影自暗處逐漸顯現,已是將黑衣人這方牢牢合圍。
鬣狗踏前一步,漠然注視着周遭那些閃着寒芒的金屬軀幹,緩緩地道:“這些就是你們準備用來洗刷恥辱的工具?”
白髮年輕人冷笑着直視他:“這樣的待遇已經不錯了,我是暗夜歐洲分支的首領,叫做白狼。能死在我手上,可以說是你們這些無名小卒的榮幸。”
“老頭!這下你沒話了吧?我早說過那破房子裡不可能有人,你卻硬是要去搗鼓一下......”戈爾森一副早已料定的神‘色’,得意洋洋地道。
安東尼奧低沉地道:“這句話好象是我對你說的。”
戈爾森神‘色’不變:“有誰聽見?誰能證明?老闆都曾經誇過我料事如神,他的話,自然是不會錯的。”
白狼低笑了一聲:“先生們,說起來,我還真是覺得不可思議。像你們這種貨‘色’,幹掉了槍神也就罷了,居然還敢來偷襲暗夜的總部,難道這世界上的保安,都是以狂妄無知來衡量自己的職業水準嗎?”
鬣狗微笑着伸出一根手指,微微搖晃:“錯了,你現在面對的,是保安中的猛虎。”
白狼愕了一愕,隨即瘋狂地大笑起來:“我的上帝!猛虎?猛虎只不過是你們那可笑的註冊名稱,還真把自己當成強大的食‘肉’動物了?有意思,這麼多年了,你們是我所遇見最搞笑的一羣人。”
鬣狗保持着笑容,身形不動,做了個簡單的手勢。
身後的猛虎隊員們紛紛收槍,歸入背囊,目光中已隱隱帶上了嗜血前的亢奮。
白狼微怔道:“先生們,你們是羣瘋子嗎?不要讓我玩得過於無趣,爲了伏擊,我們已經度過了很長的無聊時間。”
戈爾森急不可耐地搓了搓雙手,獰笑道:“你絕對不會有那樣的感覺,我可以保證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