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養一段時間, 帝辛的腿好起來了。
但是他不臨朝,對於還押的姜桓楚一衆和一直想要求見他的姜王后都不聞不問。
帝辛在逃避問題。
很多的問題。
誰纔是一臉忠誠卻暗地坐等漁利之人。
處死姜桓楚一族之後他要如何面對姜王后與兩位年幼的王子。
聞仲對送走狐寶之事步步相逼。
與狐寶之間的男男關係越來越讓宮人側目。
最氣的,是狐寶越發難以駕馭。
狐寶幾乎霸道到想要完全控制他的一切。
帝辛變得暴躁。
在極度的不安下, 人非常地易怒。
阿豹看在了眼裡, 並不評論。
有一天, 狐寶不在, 他突然:“青巴醒了。”
帝辛微怔。
“什麼時候的事?”
“三天前。”
那天阿豹追着狐寶跑出去, 失蹤了將近一天的時間。
他跑到深山裡頭,突然發現了一種罕見的草藥,於是爲青巴採了回來。
這段時間, 來去幾趟,青巴三天前終於恢復神智了。
這是喜事。
阿豹說出來是想讓帝辛高興一下。
不想, 帝辛聽完, 卻很負氣。
“爲什麼你到現在才說?”
阿豹聽着, 微微不解,側頭看他。
“是不是……”今天狐寶不在, 帝辛氣惱:“之前狐寶不讓你說?”
看阿豹的表情,帝辛知道自己猜對了。
帝辛慍氣。
狐寶最近簡直是要屏蔽他與外界一切的聯繫。
朝中滿是流言蜚語,說他回宮不久就又沉浸在了酒色當中,還傳奸妃當道,就連出了姜桓楚這麼大逆不道的謀反之事他都還不知道覺醒。
帝辛惱氣歸惱氣, 帝辛在阿豹的陪伴下, 一跛一跛去看青巴。
青巴受過重創, 幾乎喪命, 現如今身體非常虛弱, 儘管是醒着的,整個人有氣無力, 根本別提下地。
帝辛問了他好多,卻並沒見他能答上半句。
帝辛嘆一口氣看向了阿豹,末了,他召進太醫,問:“他現在怎麼樣?”
“回稟大王,他身上的傷確實好得很快,但是身子很虛,吃得不多,好得快,卻調養不上。可能是因爲那藥太過厲害。”
帝辛微怔。
他蹙眉,看着阿豹,阿豹眼睛微微眨動,看向了青巴,想着,說:“可能是吧。畢竟不是凡人用的藥。”
帝辛微怔,看回到青巴臉上,青蒼的臉,滿是傷淤。阿豹說:“那藥又沒有了,我明天又得找去。”
“要不……”
帝辛想派人幫他的忙,阿豹卻搖了搖頭。
“人的腳程哪裡跟得上我的速度。”
這倒是事實。
如果派人給他,就只會礙了他的行動,讓他花上更多的時間。
帝辛不說話了。
傷得那麼重還能活命已經是萬幸。
帝辛看青巴眼睛迷濛了,不知道他是不是精神不濟又開始睡了,輕輕扯起被子,爲他蓋上了。
帝辛在青巴那裡一呆便是很久。
阿豹後來決定提前啓程去找藥,沒有陪他回去,帝辛回到摘星樓已經是夜,回來看到狐寶靜靜坐在牀上,心裡“咯噔”一下。
狐寶又生氣了。
不用說,一定是怪他不見了人影。
帝辛沒有心情應付他。
心裡也不禁惱氣。
“去哪了?”
帝辛往躺椅上一坐,狐寶開口了。
見帝辛沒有理他,他火一下崢崢起來了。
他瞬地一下移到帝辛身邊了。
帝辛沒有心裡準備,被嚇了微怔,但是回過神來,帝辛蹙眉,怒:“滾!”
狐寶臉色一變。
只是一瞬,兩人所在的地方卻變成了牀上。
那一夜,他們兩人大吵起來了。
甚至還動了手。
帝辛被狐寶強壓身下,被強行佔有,帝辛深感被侮辱,卻力量懸殊,擺脫不得,一時間連想死的心都有,恨意殺心漸漸從心中升起了。
半夜。
緊緊地擁着帝辛的狐寶緩緩地睜開雙眼了。
帝辛的背上遍佈他咬吮留下的痕跡。
他心事重重,看着,眼中漸漸滿是悲哀。
他今天又去見了老貓。
讓他措手不及的,是路人已經來了。
老貓說過,女媧娘娘還未回宮,還不知道他喝醉酒掉到時間河裡的事,路人會來到這裡,趁女媧娘娘還未發現他涉足凡塵,接他回到時間河畔。
在路人來之前,他還有時間,可以回來道別。
但是他回來之後什麼都沒說。
原本只想着靜靜和帝辛處一段時間,然後靜靜消失,但是他越來越不捨得帝辛,心裡煎熬的他越發地把帝辛圈養起來了。
這段時間只屬於他不可以嗎?
狐寶一直想這樣對帝辛問。
但是,拖到現在,他不曾開口,卻已經沒有時間,不必再問了。
他眼眶熱了。
他懂得猜度人心,他知道帝辛現在對自己的感覺。
他今天拒絕了跟路人回去。
他說他不想離開帝辛。
路人對他說:你怎麼知道他的心和你一樣。
他現在確實知道,帝辛的心和他的真的不一樣。
路人是不會縱容他任性的。
路人會證明給他看。
他看着背對着他,熟睡中的帝辛。
他明知道答案,卻還是那麼期盼,他聲音低低:“我一直都沒變,只可惜……”
狐寶話語一窒,心裡實在難受。
末了,他鬆開了抱着帝辛的手,靜靜起身離開了牀,化作一道白光,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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