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西存看着面前神色迷茫的少年,脣角微微勾起。
次日晨,令年難得在家。
正在院子裡照料那些被凍傷的花草的樓西存擡頭瞥見,歡喜的朝他走來,“今日怎的沒有上早朝?”
“每年的今明兩日皆爲赦免日,聖上不單會赦免一些罪行輕的人,官員也可以休息。”
遠出傳來陣陣清香,少女轉頭,只見那梅花開的旺盛。
在寒冬。
“夫人可要出府趕集?”
少女的眸色亮起來,小心翼翼的試探,“可以嗎?”
“當然。”
“那夫君可願陪我?”
少年點點頭,難得的放下了戒備。
樓西存走進屋內,地面有些殘存的灰屑。
少女看着鏡中的自己,露出了痛苦的神色。她時常覺得這樣的人生自己好像經歷過,卻又不願去回憶證實。
很遠很遠。
很痛很痛。
她嘗試着愚鈍自己的心。
不知何時,地上的碎屑被吹到了她的腳邊。
那少女把最後一根簪子放入發中,倒是顯得有些隆重繁瑣。
看到少女時,令年有些愣神。
她何時打扮的像今日這般模樣。
倒也並未在意,直覺少女心思再深也不抵不過深宅大院的囚困。
那少女規矩的跟在他的身後逛起集市來。
遠處走來一個買糖葫蘆的老頭,少女小心的拽了一下他的衣襟,令年有些好笑,“要吃幾根?”
少女紅了臉,“兩根可以嗎?”
那老爺爺笑了,“公子待自家妹妹真好。”
樓西存神色有些慌張。
令年背對着她,“是自家夫人。”
他卻又拿了一大袋子的錢遞給那老人,“大伯往後若是方便可常往令府走動,隔幾日送來幾串葫蘆給夫人解饞。”
那老人謝過後離開。
令年轉身看着少女,“可好吃?”
少女臉上再無笑意,“不好吃。”轉眼間那兩串誘人的糖葫蘆便被她踏在腳下,她逼近少年,“爲何如此?”
那少年依舊笑的溫柔,“夫人與我天生一對,爲夫不捨。”
少女轉身衝入人海,身上華麗的衣衫被撞的有些亂。
那少年看着她的背影。
依舊是完美的溫柔。
一旁好奇的人以爲是夫妻兩個鬧小脾氣,便沒有上前搭話。
少女慌亂間衝進一個廢棄的小巷。
果然。
樓西存看着眼前極易發生綁架事件的巷子,剛想轉身便被人打暈過去。
不是他。
下棋的人,要動手了嗎?
對我動手。
棋。
下錯了。
窸窸窣窣的聲音,樓西存睜開眼,看見黑暗中好像有一羣老鼠跑過。
沒有人看守。
呵。
這盤棋,比我想象中還要複雜。
聽到有人靠近,樓西存刻意推到一旁的木頭,“唔唔…”
有人推開門,確實個不大的小男孩,樓西存打量着他。
“漂亮姐姐?”
“唔唔…”
“但是,我不能給你解開哦。”小男孩語氣認真。
這時,樓西存纔看到他手上的刀。
突然恐懼。
脖子上穿來痛意。
手卻突然失去束縛。
樓西存看着眼前的小小少年,那少年笑了,“姐姐,再不走,就沒有機會了哦。”
樓西存起身倉皇逃離。
不遠處穿來人巡邏的聲音。
似乎是在商討着找人。
這是。
後院。
樓西存平日刻意遠離這裡。
她知道令年有些秘密藏在這裡。
少年也知道她知道。
她轉身看向剛剛逃離的昏暗房屋。
那男孩正站在門口,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