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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影壁,沿廊橋穿過天井,直往門廳。
院內地面鋪了層青石板作爲硬化,幾株蒼勁古拙的老樹散落院中。或許是此間主人有意用這些古樹襯托家族悠久的歷史,但給石雲開的感覺卻像是進了一座千年古剎,有種不倫不類的荒謬感。
此間主人正在廳前迎候,正是昨日前往勝字營探望石雲開的中年男子。
幾人進入廳內分賓主落座,主人態度倒是恭敬,先對適才的無理行徑致以歉意,復又對石雲開前日的仗義之舉再次致謝。
伸手不打笑臉人,人以禮相待,石雲開也無法怒言相向。如此三番五次客套半響,石雲開慢慢感覺到不對。
好像開不了口……
沒錯,素昧平生,總不能上來就問你家閨女是不是有了難處?要不要我這個清國來的千總出手相助?真要這麼問出來,別說這金家看上去頗有底蘊,就算是小門小戶,這樣開門見山也能算是失禮。
咳……石雲開忘記了,自己這千總已經有名無實,只能算是掛名的。
這麼想起來,真像石雲開適才叫門時說的那樣“來得唐突”,實在是有些冒昧了。
知錯能改難能可貴,好在石雲開還有幾分灑脫,既然察覺方式不對,也就不再雲山霧罩的客套,隨意扯上幾句就告辭而出。
“三哥,這就完了?”一頭霧水的出了大門,石文遠摸不着頭腦。
“完什麼完?還早。”遇到難處低頭認輸不是石雲開的性格,迎難而上百折不撓才符合男子漢的邏輯。
“那咱們就這麼走了?剛纔把咱們堵門外那口氣還沒順,連那小姐長什麼樣還沒看見呢。”石文遠言語間頗爲遺憾,好像對前日夜裡那把火沒有半點歉意。
“咱們在那扯羅圈話,就能看見人家小姐長什麼樣了?”雖然只是驚鴻一瞥,也足夠石雲開念念不忘了。
“那怎麼辦?咱總不能真領了人過來把人家家給抄了吧。”石文遠還算有點良心,做不出來那種下作事。
“這事兒吧,不適合咱們倆幹。”石雲開已經有了主意,進了轅門直往曲章安的後營而去。
曲章安最近小日子過的挺滋潤,託盛字營的福,曲章安終於如願混上了軍功,官銜升了一級,職務也提了一級。雖然手下還是那麼點人,但是獨掌一營的成就感和滿足感,也足夠曲章安得瑟一段時間了。
“呦,今兒個什麼風,怎麼把三哥兒您給吹來了。”聽說石雲開到訪,曲章安不敢怠慢,遠遠迎出帳篷拱手示好。
石雲開在勝字營是個獨特的存在,雖然現在被奪了軍權,但在勝字營無人敢輕視石雲開,只要有石耀川、石尚義這些人在,石雲開終會有東山再起的一天。對於這一點,人老成精的曲章安自然是心知肚明的。
“呵呵,曲大人安好。”石雲開同樣滿臉堆笑拱手示意,倆人把臂同歡入帳敘話。
“今日不請自來,實是有一事相求。”曲章安也是勝字營的人,跟盛星懷一樣算是半個自己人,石雲開跟曲章安說話自然就不用雲山霧罩,直接開門見山。
石雲開的主意就要落到曲章安身上,曲章安這人要說打仗估計不行,投機鑽營還是有一套的,要不也不可能於剛到平壤就抱上盛星懷這個大腿。在勝字營要說和地方上打交道拉關係什麼的,曲章安當屬第一。當然這也是因爲曲章安能拉下臉皮,只要有需要,無論是交好拉攏或是恐嚇威脅,曲章安這個老兵痞子都是熟門熟路。
“哈哈,三哥兒何必如此客氣,有事只消打發個人來吩咐一聲就行,老哥我自會盡心竭力。”能讓石雲開開口相求,曲章安感覺臉面都大了幾分,滿面紅光的大包大攬。
“呵呵,曲老哥客氣了。”花花轎子人人擡,曲章安如此上道,石雲開自然懂得投桃報李:“事情是這樣的……”
石雲開“巴拉巴拉”三言兩語把事情描述一邊,自然是該減的減,該刪的刪。
“這事兒吧……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曲章安粘着他那三兩根山羊鬍皺眉苦思,這倒不是有意推脫,而是想找一個穩妥的解決辦法。
石雲開雖然兩世爲人,見識之廣在這個時代無人能出其右,但終究是經事太少,對於人情世故還不夠通達,因此纔會出現腦子一熱就率性而爲的狀況。曲章安的年齡比石雲開大得多,人情練達最大的好處就是習慣謀定而後動,不思慮周全不會貿然行事。
“着哇,這事兒吧還得再找個人。”曲章安苦思半響忽然一拍大腿高聲叫道。
“找誰?”從石雲開的角度考慮,石雲開並不願意這事兒鬧得人盡皆知。先不說現在石雲開剛剪了辮子要低調行事,真要鬧大了對人家小姐名聲也不好不是。
“找老閔,先把這家人的底兒給盤盤,看看這家人是什麼人,家中有沒有人在朝爲官,平日在平壤地面上風評如何,有沒有什麼深厚背景再作打算。”曲章安果然老謀深算,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老閔是哪位?”石雲開和曲章安同時到的平壤,石雲開一直忙着整軍備戰,論交遊廣闊,石雲開不及曲章安。
“老閔就是閔丙奭。這廝是平壤監司,當初咱們初到平壤,住的地方就是老閔給找的。我和老閔平日因爲瑣事打過不少交道,想來他對這金家是知根知底的。”曲章安不負衆望,輕易找到破局的關鍵點。
果然是專業的事情要交給專家去做,石雲開當初看到紙條,帶着個人直接登門拜訪,生生碰了一鼻子灰。現在交給曲章安,曲章安對這種事情就得心應手,想到“平壤監司”這層關係。
“監司”是監察州縣之權的地方長官的簡稱,放到後世,起碼也是地市的正廳級別,或者是副省級的副部級別。按照此時的等級制度,如果是清國的監司,跟曲章安是天壤之別,平日都不會正眼看曲章安一眼,曲章安也不敢稱兄道弟,那是取死之道。但是放在平壤,曲章安一個小小營官就能和“平壤監司”平輩論交,清軍在平壤的地位可見一斑。
“那就拜託曲老哥了。”眼看曲章安辦事有章法,石雲開就不再多問,全權託付給了曲章安。
“哈哈,三哥兒你就放心吧,最多三天,保證把那小娘子洗幹剝淨送你房內。”送到石雲開房內,那就成了石雲開的家室,曲章安這話說的有點不大恭敬。話剛出口,曲章安就自打嘴巴:“呸呸呸……我這臭嘴,三哥兒可莫要和我這粗人計較。”
洗幹剝淨……那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