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成離開趙州之後,繼續前行,來到了青州,在青州刺史韋之謙的陪同下來到了青陽盧氏的爲李建成準備的行宮,在行宮之中,青陽盧氏還有平日裡的走的很近的姻親——博陵崔氏和昌樂薛氏的家族成員也來到了李建成的面前。看着那座富麗堂皇的行宮,李建成鄒着眉頭:
“韋大人,這裡是不是太豪華了。”韋之謙笑着說:
“太子殿下,這並不豪華,這裡只是原先青陽盧氏的一處別院,地方上清幽雅緻,環境還算優雅,裡頭的陳設都是青陽盧氏、博陵崔氏和昌樂薛氏所恭獻的,沒有任何的民脂民膏,請太子殿下放心。”博陵崔氏和昌樂薛氏和韋之謙也在一旁從中說和着:
“是啊!太子殿下,這些都是我等恭獻出來的,請太子殿下不要介意。”
“是啊!太子殿下,這些都是我等恭獻出來的,請太子殿下不要介意。”看着博陵崔氏和昌樂薛氏那些獻媚的臉龐,李建成知道,沒有民脂民膏,說的好聽,劉黑闥以爲竇建德起兵爲名到處收刮,又因爲沒有軍糧和物資,就以以戰養戰的原則,到處劫掠,李世民和李元吉在平叛的路上也是到處燒殺,弄的齊魯山東河北一帶到處餓殍遍野,李建成一路走來,所見所聞,到處都是市井荒涼,蕭條的景象,不要說普通百姓的日子,就是生存在齊魯河北一帶的頂層世族官員的日子,也不好過,當初,李世民和李元吉這兩個人混世魔王可是將博陵崔氏和昌樂薛氏、青陽盧氏禍害的不淺,不要說祖業被搶光,就是祖墳都被挖了,要不然,博陵崔氏和昌樂薛氏和青陽盧氏也不會帶着一大羣姻親官員去哭仁壽宮了。當然了,這些世族官員回到了自己的地盤,一定會拼命的收刮,把以前失去的財富財產全部都收刮回來,而他們手底下的佃戶一定會受到更加尖銳的盤剝。李建成想到這裡,越發是不想住進去了——一方面,李建成在幽州祭奠羅士信,可以說是顧念舊情,在趙州祭奠李春;爲李春書寫墓碑,那也是欣賞李春的才幹,最重要的是,李春和羅士信都是貧民出身,沒有深厚的家族底蘊勢力支持。而進入了行宮就不行了,到時候李淵一個勾結世族勢力,結黨營私圖謀不軌的罪名一落下來,這板子打在身上可是不輕啊!另外一方面,李建成也不願意加重這些世家貴族屬下佃戶的負擔。當然,李建成不會把這些話說出來的。李建成向在場的人一拱手:
“各位大人的美意,本宮實在是心領了,但是,本宮一路舟車勞頓,習慣了風餐露宿,本宮的侍衛們已經爲本宮建立好了營帳,就不進去了。各位大人,本宮實在是太累了,請各位見諒。”博陵崔氏和昌樂薛氏、青陽盧氏等族人和青州刺史韋之謙都有些尷尬,大家都相互望着,馬上就相互埋怨起來了。
“哼!這下子好了。我們辛辛苦苦的把家裡僅有的一點好東西都弄出來了,結果人家根本不領情,行了,馬屁拍到馬腿上面,總算沒有被踹上一腳。”
“你還說,就你那點雜七雜八的傢俱陳設,我就慘了,我好不容易保存下來的古董,那個商鼎、還有那個珊瑚屏風,都完了。”
“哼!那又怎麼樣?我還爲太子殿下準備了幾個江南美人,都是沒有開過苞的,我已經請了西域的琴師和樂師訓練了不少日子了,準備在這次向太子殿下獻上的,這下子好了,太子殿下根本都沒有看過,完了。”博陵崔氏和昌樂薛氏、青陽盧氏等族人相互埋怨着,馬上又將火氣向韋之謙發過來了:
“韋大人,都是你,你怎麼在太子殿下來之前不好好的打聽清楚,這下好了,我們的努力都廢進去了。”……韋之謙不敢回嘴,因爲在他的面前都是一羣地頭蛇,如果回嘴一句,那麼韋之謙知道,自己的政令絕對不會走出刺史府一步。就在韋之謙窘迫的時候,一個李建成身邊高達的侍衛來到了博陵崔氏和昌樂薛氏、青陽盧氏等族人和青州刺史韋之謙面前:
“太子殿下有旨,傳青州刺史韋之謙進入行營面見。”那名侍衛的話音剛剛落下,博陵崔氏和昌樂薛氏、青陽盧氏等族人看着青州刺史韋之謙的眼光馬上就變了,韋之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跟着那名侍衛向行營走了過去。
“微臣參見太子殿下,請問太子殿下召見微臣有何吩咐!”李建成背對着韋之謙:
“韋大人,在這裡做官不容易吧!”
“回太子殿下,此地雖然是齊魯之地,孔孟之鄉,但是這裡的世家大族也多,所以政令不好發佈啊!”韋之謙原本希望隱瞞,但是又聽到了李建成說這裡做官不容易的話,自然而然的就不敢隱瞞了。李建成點了點頭。
“韋大人,替本宮傳旨,就說本宮明日準備去盧思道的墓前拜祭,讓青陽盧氏的人替本宮準備。一切事情,都要由你批准。”韋之謙聽到李建成的吩咐,先楞了一下,隨後明白了,李建成這是要讓自己立威。韋之謙馬上謝過李建成:
“太子殿下,微臣!微臣……”韋之謙感動的熱淚盈眶,泣不成聲。李建成通過麒麟暗衛知道,這個韋之謙出身於京兆韋氏家族,不過是家族庶出的,平日裡在家族裡不太受人待見,不然也不會放到青州這塊排外之地,但是,其爲人還算謹慎,不貪財,李建成心中升起了一絲憐憫之心。李建成拍拍韋之謙的肩膀:
“韋大人,好好幹!”韋之謙走的時候,李建成又向侍衛吩咐道:
“告訴許敬宗大人,嚴密監視韋之謙和青州世族的一切動態,一有事情,立即回報。”韋之謙從李建成的行營營帳內走出來的時候,博陵崔氏和昌樂薛氏、青陽盧氏等族人馬上圍了上來,向韋之謙打聽起來:
“啊!韋大人,太子殿下可有什麼吩咐?”
“是啊!韋大人,太子殿下說了些什麼?”韋之謙看着博陵崔氏和昌樂薛氏、青陽盧氏等族人,心中說着——哼!這羣勢利眼,不過太子殿下既然吩咐了,我就得照辦。
“太子殿下有旨,明天要去盧氏家族的目的祭奠齊魯的大才子盧思道,快去準備。”盧氏家族的族人一聽到韋之謙這樣說,馬上散去準備去了,韋之謙看着博陵崔氏和昌樂薛氏的人,又開口說道:
“明天太子殿下還要前去盧氏墓地,本官還有很多的公務要忙,就不在這裡多做停留了。”博陵崔氏和昌樂薛氏的人看到這個情景,本來還想對韋之謙說些什麼,不過看到韋之謙的臉色,都一個個閉上了嘴巴,慢慢的都散去。第二天一早,李建成身穿素服,來到了盧氏的墓地。盧家在青州的當家人盧思途走到李建成的面前:
“微臣盧思途參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今天能夠光臨,是臣等的榮幸,太子殿下請!”盧思道的墓地位於盧氏祖墳,盧氏祖墳原本是埋葬着盧家的嫡系血脈,而盧思道本來是青陽盧氏的旁氏血脈,原本不應該葬於祖墳,而應該葬於原籍范陽,但是因爲盧思道的才名,所以當時盧家大族長盧光遠在盧思道死後,親自跑到長安,將盧思道的棺槨迎回了青州,葬在了盧家的祖墳內。盧思道的墳塋相比於羅士信的面積相對於小一些,但是顯得很靜穆,尤其是盧思道墳前的一塊石碑上,上面雕刻着盧思道的成名之作——《從軍行》。
朔方峰火照甘泉,長安飛將出祁連。
犀渠玉劍良家子,白馬金羈俠少年。
平明偃月屯右地,薄暮魚麗逐左賢。
谷中石虎經銜箭,山上金人曾祭天。
天涯一去無窮已,薊門迢遞三千里。
朝見馬嶺黃沙合,夕望龍城陣雲裡。
庭中奇樹已堪攀,塞外徵人殊未返,
白雪初下天山外,浮雲直上五原間。
關山萬里不可越,誰能坐對芳菲月?
流水本自斷人腸,舊冰歸來傷馬骨。
邊庭節物與華異,冬霰秋霜春不歇。
長風蕭蕭渡水來,歸雁連連映天沒。
從軍行,軍行萬里出龍庭,
單于渭橋今已拜,將軍何處覓功名!
李建成看着這塊石碑,此詩爲七言歌行體,詩中把塞外肅殺的氣氛和徵人懷鄉,思婦閨怨的情思和諧地融合在一起。意境優美,語言清麗流暢,對偶工整和諧。李建成回想着盧思道的生平——盧思道的一生的大部時間是相繼供職於北齊和北周的。他的這種特殊經歷或許就是爲什麼要寫這首《從軍行》的詮釋。讀史可知,北朝末年是個戰亂不斷、怨聲載道的年代,作爲一個有良心的封建官僚和文人應該實事求是地反映人民大衆祈禱和平、期盼安生的悽苦願望,但他卻不能、也不敢諷嘲當時的戰事,只能藉助勾畫和品評漢時的邊塞戰爭抒發期望和平安定的心願。他期望漢時的民族和解源遠流長,希望將軍邀功好戰的悲劇不再發生。要和平不要戰爭,要安定不要動亂,就成了詩人《從軍行》的主旨。無怪乎以往的一些詩評直將《從軍行》稱爲反戰詩了。盧思途看着李建成,對李建成說道:
“太子殿下,此詩是我堂兄盧思道的成名之作,如果太子殿下喜歡此詩,我那裡有此石碑的拓本,就是不知道太子殿下……”李建成笑了笑:
“不用了,本宮是喜歡此詩,不過這拓本,本宮自會讓屬下人等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