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晚上,大家陸陸續續收工後,我回到別墅,走上樓敲了敲薄礪辰的房門。沒想到我們對選房間還挺有默契,我選的是二樓靠樓梯的房間,而他選的是三樓靠樓梯的房間。
見他正在獨自卸妝,我漫不經心地說道:“礪辰,你知道的東西可真多。正因爲如此,今天你和我解釋了那麼多,目的其實也不在告訴我事情的原委,而是不想讓我更加深究去了解這件事吧。”
薄礪辰淡淡看了我一眼,拿着卸妝棉在本就應該乾乾淨淨的臉上不停地摩擦,還真是潔癖本精。
“是又如何?”他掃了我一眼,簡直是和今天和我講了那麼多話的那個他,判若兩人。
我晃了晃小腦袋:“晚了,我已經把照片發給了劉法醫。如果他發現什麼,屍手的事情,還是會水落石出的。”
說完後,我得意地掏出自己的手機,靠在一旁的牆壁上。誰知道薄礪辰放下手中的卸妝棉,面無表情地走向我,氣場強大到我直接呆在了原地。
只見他一隻手撐在我身後的牆壁上,俯視着嚇得呆若木雞的我,語氣帶着些淡淡的無奈。
“你就不能少管一下這類血腥的事情嗎?”他的臉近到呼吸可聞,我眨巴了一下眼睛,心瘋狂地“咚咚”跳着,大腦一片空白。
隨即,我故作傲氣地擡起頭望着他說道:“血腥?”
不得不說,薄礪辰長得真是好看,就算靠的這麼近,他的皮膚依然很好,看不到任何細小的毛孔。難怪,齊恩徳會找他拍宣傳片廣告。
其實薄礪辰之前的妝容很淡,只是化了細細的眼線,眼影也是用的很淡的顏色,可以說是連繁瑣化妝的那股麻煩勁都省了。
他又瞧了我一眼,似是對自己的行爲一點也不在意:“如果我和你說,那隻手是被人砍下來的,而不是被野狗咬斷的,而且這隻手的主人很可能還活着,你還想繼續調查嗎?”
薄礪辰放下自己的手,坐到一旁的凳子上,似是欲言又止。
我望着他淡漠的側臉,打開房門,走之前留下一句話。
“活着的人還等着我們去拯救,如果我是那個人,我也希望苦苦等待換來的,會是一片曙光,會是涅槃重生,而不是,被迫面對死亡。”
我平靜地靠在門外,深呼一口氣,閉了閉眼睛,思索良久,也沒有離開他的房間門口。這時,樓下忽然有人喊道:“夏語冰,薄礪辰,下來燒烤啦!”
是哦,今天齊恩徳還帶了烤架和諸多食物,不吃不可惜了,填飽肚子再說。我剛想敲他的房門喊他出來,誰知道他正好打開門,望了我一眼。
“聽到了。”
別墅的後面有一塊很大的花園和草地,我們就是在那裡燒烤。一下樓,我就瞧見許婷婷和陳漫在整理食材,而莫致朗和白一山皆是皺着眉頭,似乎是對眼前的黑炭無可奈何。
齊恩徳剛從房間客廳裡抱了兩瓶可樂和雪碧,疤哥又從房間搬出一箱沙林啤酒。薛亮依舊像個隱形人一樣呆呆坐在一旁的桌子旁,望着眼前的韭菜,百無聊賴。
洛菲像是害怕弄髒自己的衣服,一直跟在齊恩徳身邊轉來轉去,不去食材那邊,也不去烤架那邊,瞧了瞧這邊,又瞧了瞧那邊,活蹦亂跳。
薄礪辰朝白一山他們的方向走去,我便將擺在一旁的鍋拿去廚房洗了洗。望着天邊掛着的幾顆星星,我忽而心裡萬般感慨。
“曹小樂,餘曉施,願你們在天堂安好。”其實大家本不會這麼有興致,還是多虧了齊恩徳,我們又重新聚在了一起。
不知不覺,他也融入成爲我們之間的一員,我們每個人之間的關係,因爲這兩起案子,變得更爲緊密和熟悉。
見炭還是沒點燃,疤哥滿臉無奈地走過去,也不知道使了什麼辦法,三兩下就點起了炭火。衆人一聲驚呼,疤哥臉上還有些得意。
“這算什麼,我以前可是特種兵,生火對我來說只是小事情。”
此話一出,衆人更是仰慕無比。
我們圍着火鍋,煮着各種丸子和蔬菜。白一山在鍋裡放下一大塊咖喱,頓時香味四散,讓人胃口大開。
薛亮和莫致朗在另一邊的烤架上烤着各式各類的肉,“茲拉”的燒油聲和肉質被煮熟散發出來的滾滾清香,撥弄着每個人躁動的心。
疤哥臉頰微紅,打開一瓶沙林啤酒,放在薄礪辰眼前晃了晃:“小薄,喝酒不?”
如我所料,薄礪辰搖了搖頭,婉拒了他。疤哥笑了笑,又將手中的那罐啤酒朝我的方向遞來,誰知道卻被薄礪辰橫空攔斷。
“給我吧。”
他將疤哥手中的啤酒接過後,拉開易拉罐,輕輕喝了一口,隨即將那罐啤酒擺在桌子上,看樣子是沒有再打算喝第二口。
疤哥只是笑了笑,又拉開一罐啤酒自顧自地牛飲起來。
不一會兒,薛亮和莫致朗拿着幾串烤好的肉發給我們,我們一一謝過後,他們坐下來,也打算和我們一起煮火鍋。
“啊,渾身都是燒烤味。”白一山嗅了嗅衣袖,皺了皺眉,朝我們笑着說道。
我們一邊吃着,一邊有一茬沒一茬地隨便搭着話。似是覺得有些無聊,許婷婷忽然開口說道:“要不,我們來玩個遊戲吧。”
語音剛落,洛菲立馬舉手,十分激動地說道:“好啊,什麼遊戲?”
許婷婷環視一圈,思索了一會,說道:“除了疤哥之外,我們有九個人,就玩狼人殺,怎麼樣?”
我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狼人殺?這倒是十分符合我的口味。
見我們都沒什麼異議,許婷婷也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副牌,從中挑選出九張後,整理了一下,便和我們說了這狼人殺的遊戲規則。
疤哥作爲法官,負責指揮整個過程。九張牌中,有兩張狼人牌,一張預言家,一張女巫,一張獵人,四張平民牌。狼人每晚可以殺一個人,女巫手裡有一瓶毒藥和一瓶解藥,可以選擇救或者不救,毒或者不毒。
女巫的藥只有在夜裡纔有效果,預言家每晚則能查一個人的身份,身爲法官的疤哥已經提前看了我們的身份牌,便會告訴預言家,這個人是好人,或是狼人。
無疑,狼人肯定是壞的,而預言家、女巫和獵人都是神職,也就是好人這一邊的。獵人如果在白天被投票出局,可以開槍帶走一個人,但他不會知道自己帶走的是好人,還是狼人。
“都聽明白了嗎?”許婷婷望了一圈後,見每個人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便擺了擺手道:“算了,先來一把,你們就會明白的了。”
我緊張兮兮地翻開手中的牌,不由得大吃一驚。我居然是,預言家!
見大家都看完自己的牌後,疤哥這纔開口說道:“天黑請閉眼。”
我們所有人都捂着眼睛低下頭去,誰都看不到誰,心裡卻止不住“咚咚”地跳。因爲就在今晚,兩個狼人即將聯手,在七個好人中,隨意挑一個殺了!
誰都不想被殺,尤其是我,這種求生慾望更爲強烈。因爲我是預言家,如果活不完今晚,也就只能在第二天白天上警的時候,報第一輪的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