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這事馬上就要水落石出了,我心裡大喜,立馬追問:“在哪?我可以一起去嗎?”
誰知劉法醫卻擺擺手,“那裡不是你們能去的。”
說罷,他便叫我倆自己回去,他自個要去一趟第一案發現場。
我心裡真的鬱悶不已,以我和薄礪辰的身份,根本不可能有資格去第一案發現場。於是乎,在劉法醫的拒絕下,我只能和薄礪辰一起離開學校。
算了,我想想,還是晚點再打電話劉法醫問問吧。
說實話,我總是這樣打擾他也挺不好意思的。雖說我什麼都做不了,可又不想辜負他對我的信任。
也許我應該學法醫學,出來了還可以和當劉法醫的助理。一時之間,我竟然會有這種想法,心裡不禁感到詫異,畢竟我是最怕和屍體打交道的。
下車後,離家那邊還有一段距離,我們兩個雖然並排走着,但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步行街上熙熙攘攘,人來人往,忽然間,眼前的一個擺攤賣小物件的鋪子吸引了我的注意。
那是一家賣珠寶首飾以及一些生活用品的雜貨鋪,上面堆滿了琳琅滿目的手鍊、項鍊和手套、手機殼等等精巧的小玩意。
一般這些在外面步行街附近擺攤賣的首飾,價格也不會太貴。商販會推着這堆滿小玩意的車,固定在商場周圍的某個路口,逢人路過就會喊一聲“美女”。
但這家賣雜貨的吸引我的並不是車上掛着的那些雜七雜八的商品,而是坐在雜貨車一旁的商販。
只見那商販在推車的旁邊擱了一桌兩椅,他坐在桌子的後面,也不知道桌子上擺了一本什麼書。倒是他的面前,正坐着一個波浪大卷發的美女,不知道與他交談着些什麼。
而那美女身後,儼然還站在四五個着裝各異的女生,似乎是在排隊等待什麼的樣子。
商販看起來很年輕,約莫二十五六歲,長得眉清目秀。
我朝薄礪辰望了一眼,表示自己想過去看看是什麼情況。他沒說什麼,只是跟上了我。
待我走進後,站在一旁一瞧,原來那桌子上擺着一張紙,紙上用毛筆寫着幾個大字。
“買任意物品免費算命。”
現在的人都這麼迷信的嗎?一個小商販居然會算命。
我喜歡粉色,便半信半疑地從他的攤位隨手拿了串粉色的手鍊,站在那幾個女生的後面,也想看看他到底能給我算出些什麼。
薄礪辰似乎是對這件事不感興趣,和我說了一句“我先四處走走”,便走到一旁去,遠遠地看了我這邊一眼,轉瞬便消失在我的視線中。
我沒仔細聽那個商販和前面的女孩說了些什麼,不過讓我沒想到的是,沒過幾分鐘便輪到我了。
“二十元。”他瞧了眼我手中的手鍊,開口道。
我從包裡掏出二十塊錢的現金,遞給他,坐在了他面前,深深呼了一口氣。
我們對視了一下,我感覺到尷尬,立馬把頭低了下去。
前面的人都那麼快,他似乎都只是瞧了對方一眼就隨便說了幾句,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會和我說什麼,心想免費的算命,還是個商販,也不會是什麼要緊的事情。
誰知道,他的話差點讓我吐血。
“閣下,近期會有血光之災。”
他望着我,很鎮定地將這句話說出口。
我心裡一顫。
這都什麼年代了,還有這等說法?血光之災,這是什麼意思?
我還沒來得及追問,誰知道他又道:“下一個。”
我呆呆坐在椅子上,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他似乎是沒有要和我多說的意思,那樣子擺明了是想趕我走。
“算完了就快點走啊。”
我後面的女生不耐煩地催促着,我只得走到一旁。想了想,我又排在隊伍的最後邊。
我想等他將我後面幾個女生算完再問問他是什麼意思,誰知道他卻對着後面的隊伍喊了一句話。
“每人只有一次機會,勿要貪多。”
這句話擺明就是對着我說的,我只得悻悻離開。
薄礪辰不知道從哪裡忽然間鑽出來,我走着走着就看到他站在我面前。
“他和你說什麼了?”他問。
我搖了搖頭。“沒什麼。”
我回到家,總覺得事情有些蹊蹺,於是便給劉法醫打了通電話過去,誰知道那邊遲遲沒有接通。
想來想去,我實在是坐不住,只得硬着頭皮,一個人又溜出家。
當我來到警局的時候,正好到了午飯的時間。門口的保安認得我,還和我打了個招呼。
老爸和我說過他叫何粵,於是我笑眯眯走向前去,和他打了個招呼,試探地問道:“何叔,我爸在警局嗎?”
何粵朝我笑笑,道:“夏局長和唐鑫今日一大早便去辦公務了。”
我點點頭,心裡的一塊石頭算是放下了,還好他不在,又問:“那劉啓華法醫回來了嗎?”
他似乎是對我認識劉法醫感到意外,“他剛回來,你找他有事嗎?”
我笑嘻嘻說了個“是”,便立馬道謝,灰溜溜走進警局。
剛走到門口,一個身穿警服、高高瘦瘦的短髮女孩就出現在我面前,模樣清秀。
她看起來只比我大幾歲,見到我,一臉喜悅的樣子。
“局長的女兒?快進來坐坐,我叫許麗,你叫我麗姐就好啦。”
我靦腆地笑了笑,道:“你好,我叫夏語冰。”
看她的模樣,應該剛來公安局沒多久,這麼快就能知道我是誰,準是警局的信息採集員。
她很熱情,一邊拉着我往裡面走,一邊問道:“還沒吃飯吧?”
於是乎,我被她拉着去食堂。
不得不說,公安局的食堂條件還是很好的,有專門負責做飯做菜的廚師,桌椅也乾乾淨淨的,空間也還算大,此時正有好些警察坐在裡面,一邊聊天一邊吃飯。
一進去就香味撲鼻,各種飯菜的香氣涌入我的鼻腔,我頓時就餓了。
沒想到才走幾步,我就看到了正坐在一旁正在吃飯的劉啓華,還有坐在他身旁的其他三位警官。
那三個人我也認識,坐在劉啓華旁邊的就是他口裡提起過的陳隊,而他對面坐着的,就是上次在解剖室,跟在陳隊後面的兩位警官。
劉法醫也看到了我,應該是沒想到我會來找他,瞧了我兩眼,便和我打了個招呼。
麗姐沒想到我們認識,於是叫我過去他們那邊先坐着,等她打飯菜過來。
我很不好意思地道了句“謝謝”,便朝劉法醫那邊走過去。
說實話,警局還真不是我一個剛畢業的高中生說來就能來的,既然我都來了,也得硬着頭皮想辦法問下去。
我杵在一旁,訕訕地和他們挨個打了個招呼。
“劉法醫好,陳隊好。”我朝着他倆尷尬地笑了笑,又望向其他兩位警官,不知道怎麼開口。
“這位是高辰木,那位是楊威,我旁邊這位是陳臨江。”
劉法醫十分熱心腸,挨個給我介紹了一遍,我心裡暗暗記下來,又一個個打招呼。
高辰木和楊威看起來都只是二十出頭的小夥,性格隨和,時不時和我開兩句玩笑。倒是陳隊一臉嚴肅,吃飯都是挺直着身板,一言不發,眼神看起來凌厲無比,不愧是隊長。
他們都在這裡,我也不好問劉法醫剛剛的事情。
麗姐將飯打過來,坐在我對面,我只得乖乖吃飯,什麼都不敢說,也不敢問劉法醫爲什麼不接我電話。
他們定然是以爲我是來找夏局長的,所以也沒有問我爲什麼會來警局。
不知道爲什麼,我竟然有一種錯覺。
被這麼多穿着警服的警察圍着,我就像一個正在被審問的犯人,心裡莫名有些侷促不安。
似乎是見劉法醫對我特意關注,高辰木便朝着劉法醫開口道:“喲,啓華,這麼快就急着找徒弟了?”
他口裡的徒弟顯然是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