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回過神來,我所面對的又是這個女人的悽慘故事。她曾經和她喜歡的人約定,等他們老了後,便來田裡種莊稼,養幾隻小雞小鴨陪着他,陪他一起走過秋冬春夏,陪他看遍這世間萬千的繁華,陪他一起浪跡天涯。
可是,她現在一個人生活,一個人將這些承諾完成,一個人,一片田,一坐就是一整天。也許這就是他們覺得最有意義的事情了吧。
“小姑娘,我看你年紀也不大,應該還沒有遇到喜歡的人吧?我看你身後那個小夥子就挺不錯的。”
她笑着撿起地上的鋤頭,又去漫無目的地四處轉悠去了。
我順着她說的方向轉過身去,這才發現莫致朗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我身後。我摸了摸腦袋,低着頭走到他身邊。
他只是淡淡說了一句:“時間不早啦,先回別墅吧,不要一個人在外面呆着。”
“嗯。”我點了點頭。
回去的路上,我問他爲什麼其他人都不在別墅,只有他還在這裡。他搖了搖頭:“他們沒有走,只是在村子外附近的酒店歇下,應該明天就會回來。”
原來是這樣,我“哦”了一聲,便坐在一旁的沙發上,一時之間,頭有些暈暈乎乎的,索性打算在沙發上躺一會。
“安靜,還能不能好好上課了?手機,玩手機的都給我收起來,曹樂樂,你的朋友圈怎麼回事,啊,誰叫你偷拍新同學的,還發朋友圈,快給我刪掉!”
曹樂樂?曹樂樂是誰?我看着她託着下巴看着我無奈地說:“糟了,忘了屏蔽班主任了。”一時之間,便有些晃神。
我望了一圈,有些無奈,這到底是哪裡?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羣,弄得我一臉懵逼。一時之間,一些零碎的記憶忽然從腦海中一閃而過,可我又捕捉不清。
班主任像是覺得課有點上不下去了,一聲怒吼,這節課居然就這麼結束了。我轉過臉,洛菲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坐在我的旁邊,還朝我笑了笑。
“誒誒誒,語冰,別忘了我們的計劃。”她低下頭輕輕和我說了一聲,弄得我一愣一愣的。見我一臉迷茫,她又繼續說道:“別忘了我們還要去買鏟子”。
鏟子?我們爲什麼要買鏟子?莫非,是要剷出那隻屍手?可是我和劉法醫他們已經挖了很久,根本沒有看到那具屍手的蹤影啊。
一晃之間,我和洛菲竟然到了超市!
怎麼回事!我記得我剛剛還在課室來着。我在超市轉來轉去,跟着洛菲一起找她口中的“鏟子”,誰知道超市根本沒有什麼工具產,只有兒童玩具鏟。
無奈之下,我們一人買了一把兒童沙灘鏟,結賬的時候大媽還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們。雖然我還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但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
看什麼看啊,沒看過我這麼大的小孩玩沙灘玩具鏟嗎......
出了超市門,我終於忍不住說:“洛菲,我們還真的什麼猥瑣事都做得出來。”
“這哪裡猥瑣啊,這叫做追求真相,我們手上的鏟子就是我們的武器。”
“哦,我知道了,你的意思就是,遇到敵人可保護自己,看到土地可掘地三尺,平時無聊作沙灘玩具。”
洛菲看了看我,豎起大拇指:“精闢,夏大詩人。”
“獻醜了獻醜了,哈哈。”
我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眼前忽然陷入一片黑暗。隨即,我的眼前忽然出現了一個人,他很高,頭髮蓋住了額頭,眼神冷酷面無表情。
這不是玻璃辰嗎?這塊玻璃不是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我搖了搖頭,不對,可能我又出現了幻象。誰知道我眨了眨眼睛,他還是靜靜站在原地,一言不發。
我往前走的時候,他也動身了,朝着我的方向慢慢走過來。他平視着前方,卻好像看不到我。我們兩個人越走越近,直到我抓向他的衣袖,忽然間,他穿過了我的身體,繼續往前走。
“什麼?怎麼,怎麼可能!”
我一臉不可置信,轉過身,看着他越走越遠,什麼都還來不及說,想邁開腿跑着跟上去,卻怎麼跑也追不上,而且好像還越來越遠。
就在我快要精疲力竭的時候,眼前的那片黑暗漸漸明亮起來,隨即我的身邊又變成了喋喋不休的洛菲。望了望眼前的景象,我們好像是在一個花園裡。
“到時候,我們一個負責挖,一個負責放哨,怎麼樣。”她指了指眼前的花園,我這才發現她原來是要挖這花園,只是不知道她到底要挖什麼。
“那我們爲什麼要買兩個鏟子?”我有些無奈的晃了晃手中的鏟子。
“因爲買一個很奇怪啊。”她朝我攤了攤手,這解釋也是沒誰了。
看這暗色的天,似乎大概是晚上八點左右。此時的花園裡有很多情侶正在散步,我總結了一句話:“天時地利人不和。”
“怎麼辦啊,這麼多人,要是我們去挖土,肯定會被看到的。”洛菲有些心急,我擺擺手笑道:“洛菲,你挖土,是要做吃土少女嗎?”
她朝我翻了個白眼:“你才吃土,說正經的,待會我裝作走到那個洞口位置的旁邊,然後我喊一聲我的小黑掉了,然後你。”
“等等,”我打斷了她的話,“小黑?什麼小黑?”她神神秘秘的,我越來越好奇她到底要弄什麼名堂。
“小黑呢,就是我的養的一隻蜘蛛。”說着,她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盒子,剛想遞到我手中,我嚇得立馬朝身後跳了好幾步。
“你你你離我遠點!”我嚇得臉快要發青了,誰知道她嘲笑我道:“怎麼,平日裡連屍體都不怕的夏語冰,現在會怕一隻蟲?”
我翹起嘴巴,有些不服氣地說道:“什麼跟什麼,我纔不怕呢。”
她和我說了些“臺詞”,我心裡默唸了幾遍。隨即,我跟着她兩個人鬼鬼祟祟走到花園的一角,誰知道她忽然高聲叫了一句“啊呀,我的小黑呢”,簡直是把我嚇了個氣都沒順上來。
“你不要嚇我哦,你那隻花了一千八百八十八買來的小黑,不見了?”我裝作一臉慌張的樣子,其實都快要笑的憋不住了。這些臺詞是她剛剛告訴我的,爲的就是做戲給別人看。
“啊呀,那是我逗你的,那是我姥姥親手抓來給我玩的蜘蛛,可肥可大了,可不能丟了。”她忽然垂下頭,好像很委屈的樣子,還特意把“蜘蛛”和“可肥可大”說的很大聲,生怕別人聽不到似的。
“神經病!”黑暗中,也不知道是誰罵了這麼一句。
很顯然,有些女生聽到她說的話,嚇得臉都青了,感覺渾身都癢,一個兩個拉着自己的男朋友就往花園外跑。
漸漸地,直到周圍的人越來越少,最後只剩下我們兩個。我這才朝她比起大拇指:“洛菲,你可真行啊。”
她得意地笑了笑,隨即掏出手中的玩具鏟,示意我開始行動。於是乎,我們兩人趁着月色正濃,在東門花園裡挖土。
沒錯,我們是真的在花園挖土。眼看什麼都沒挖出來,我有些泄氣難道她這次又是在做夢?
“洛菲,我看還是算了吧。”我把挖出來的土往坑裡堆,無奈地望着她說道。
“唉,看來這個地下室沒那麼容易進去,我們再想想別的辦法。”她也跟着把土堆回去,一臉垂頭喪氣的樣子。
地下室?地下室......地下室!我猛地一驚,是地下室!原來我們光顧着看錶現,卻忘了,還有地下室!
“好啦,不要再不開心啦,我們再想想別的辦法。”我拍了拍她的肩,心裡卻想到了一些讓自己驚恐,甚至害怕面對的東西。“對了,你先回去,我想在這一個人走走。”
洛菲點了點頭:“恩,那你小心哦,我先回去了。”
她朝我揮了揮手,看着她越走越遠,我拿出手機插上耳機,戴上一邊走一邊聽音樂,其實眼神卻從來沒有離開剛剛我們挖土的地方。
我剛想走近我們剛剛挖土的地方,誰知道剛走了幾步,就有人攔在我面前。擡頭一看,居然是,薄礪辰?他怎麼又出現了,真是讓人又是無奈,又是無語。
月光灑在他的臉上,彷彿在襯托他的臉,使他的臉輪廓立體,棱角分明。但是他還是那樣沒有表情,也不說話。我糾結了一下,還是打算先開口。
“那個,其實......”我還沒說完,他忽然就從我面前消失了。
居然,消失了......
我本想垂頭喪氣地離開這裡,誰知道走到路邊,忽然發現有一隻白色的小狗。看到那隻小狗站在那裡沒有動,我輕快地跑過去,一把便抱住了那隻狗。
“呀,好可愛的狗狗啊,以後你就是我的狗了。”小狗一直在我懷裡掙扎,但卻沒咬我。“對了,叫你什麼好呢?”我死死地抱住它,還時不時摸了摸它的頭。“這樣吧,就叫你燒仙草吧,我最喜歡燒仙草了。”
我一個不留神,小狗就從身邊掙扎跑了,跑的途中,還轉過來看了瞪了我一眼。
“好吧,看來你不太喜歡我。”望着遠處的“狗影”,我嘆了口氣。看來我真的不招人喜歡,我恐怕只招兇手喜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