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你先不用擔心。如果接下來還會出現這種情況,我再帶你去醫院看看。”
劉法醫皺了皺眉,輕輕摸了摸我的頭。他故意裝作無所謂的模樣,其實我還是能從他閃躲的眼神中捕捉到一閃而過的緊張。
這傢伙,果然是有事瞞着我。看來,蔡浩說的是真的,現在就算劉法醫沒有親口和我承認,我也能百分百確定,他現在的年齡是假的了。
該死!我忽然想起我還想趁劉法醫檢票的時候偷偷看他的身份信息,誰知道我竟然把來到機場之前的事情都給忘得一乾二淨了。難怪那個在機場的歪果仁會罵我,試想是個正常人,也不會問別人自己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劉法醫,你知道我昨天去了哪裡嗎?”我心想,我一個腿腳不利索的人能一個人跑去哪裡?可是這麼問別人,別人也未必知道我人在何處,這簡直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果然,劉法醫一臉納悶地望着我,隨即,又恢復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昨天我沒有和你聯繫過,要不你問問其他人,說不定能從他們口中得知你去過哪裡。”
這是個好主意,我點了點頭,心裡正盤算着待會如何“套”他們的話。劉法醫戳了戳我的腦袋,沒好氣地望了我一眼,繼而說到:“你前天去平丘村找方漪的事,我還是有所耳聞的。她,和你說什麼了?”
我皺了皺眉,感到有些奇怪,腦回路一抽,竟然沒有理會劉法醫的問題。不對,我明明記得我去找方漪的那天發生的一部分事情,可是記憶終止在我和薄礪辰說話的時候。等我再醒過來,我人就在機場了。
“劉法醫,我覺得消失的那部分記憶,可能是我選擇性忘記的,或者是有人刻意爲之。無論是其中的哪種情況,想要找回記憶都並不簡單。”
劉法醫明白我的意思,繼而解釋道:“的確是有選擇性失憶這種情況,某些人會對某段時期發生的事情選擇性地記住一些,以及選擇性地遺忘某些。你缺失的這部分記憶,也許是因爲使你受到了較大的刺激,所以大腦選擇性地遺忘。又或者說,你知道了某些不該知道的事情,兇手想辦法給你抹去了。”
我愣了愣:“這世上真的有人能操縱別人的記憶?”
劉法醫搖了搖頭:“這很難說,像催眠師,就能催眠患者想起某些事情。既然可以做到想起之前的事情,也就能改變患者的記憶,讓患者被迫接受新的記憶。”
就在我若有所思的時候,劉法醫忽然開口問道:“你還沒告訴我,方漪究竟和你說了些什麼。”
哦,原來是這個事。我無奈地摸了摸後腦勺,有些尷尬地和劉法醫解釋道:“她和我說了兩句話,我覺得挺歧義的。”
“什麼話?”
“她說,她是被施嵐山賣給人販子的。”
“還有呢?”
“她還叫我不要相信任何人,相信她。”
劉法醫摸了摸下巴,一副陷入沉思的模樣。我吸了吸鼻子,隨後,他忽然開口問道:“你還記得餘曉施的那起案子嗎?”
“記得。”我當然記得,而且記得一清二楚。
如果按常理來推論的話,金川應該是在酒店的房間裡提前準備好了碳火,再用一條匿名短信,告訴餘曉施卡放在花瓶裡。
接着,金川便要餘曉施來到指定的房間。他之所以能引來餘曉施,估計是他說了要告訴她五年前,殺死她宇哥哥的究竟是誰。
餘曉施到達酒店後,應該會先在房間的廁所整理頭髮。我不知道她有沒有發現發現廁所的鏡子是不是雙面鏡,不過看她最後的反映,應該是裝作了什麼都沒看到。或者說,她根本就不知道。
然後,她想辦法和那個人取得聯繫,她問那個人在哪裡。那個人讓她先坐電梯上樓,去到樓頂的水箱。
等她到了那裡,一直隱藏中的金川便告訴她,秘密就在水箱裡,水箱的鎖已經打開了。她心裡掙扎了一下,還是跳了進去。打開後,我不知道她究竟有沒有在水裡看到那個她想看到的答案,但誰知道這時,水箱從外面被金川上了鎖。
她拼命掙扎,與外面的金川對話,後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金川竟然被她深沉的愛感動。也許是他想到了自己的子歡,便給她開了鎖後,之後便通過密道離開了。
餘曉施在手機裡謝過之後,金川說她受涼了,在讓她去房間點炭火來維持體溫。餘曉施以爲他是好心,在房間點燃炭火之後,忽而覺得頭暈。
就在頭暈眼花之時,她熄滅了炭火,睡着的時候,沒想到金川又通過密道,偷偷潛入房間,點燃了她的炭火,並關緊了窗戶。所以,在沒有找到密室前,這的確看起來像是一起密室殺人案。
不對!這麼仔細一想,我的分析的確出了漏洞。見劉法醫攤了攤手,我這纔回過神來。
“當時,我們覺得金川是多此一舉,但我怎麼覺得,也許想殺餘曉施的,不止金川一個?”
劉法醫點了點頭:“可以這麼說,這兩起案子,你終於找到了其中的一處相似的地方了。”
他剛說完這句話,我立馬恍然大悟:“等等,我想起曹小樂的那起案子了。我記得,她當時是死於一刀斃命,可是她的頭顱上方卻有一處頭骨骨折,當時我們還在她的頭上檢測出A4紙的成分,所以要殺曹小樂的,也不只一個?”
雖然我是帶着疑惑口氣問的,但我心裡,其實也有一個較爲肯定的答案了。
“你真是越來越聰明瞭。”劉法醫朝我欣慰地笑了笑,我卻一點也笑不出來。因爲我到現在,也不知道自己昨天去了哪裡。難道說,我是真的遇到了什麼極其沉重的事情,自己選擇性地將那段記憶給忘記了?
我長嘆一口氣,劉法醫也跟着哀嘆一聲:“別多想了,說實話,我總感覺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我去,其實我剛剛也有這樣的想法,只是沒說出來而已。我剛想和劉法醫這麼一說,飛機忽然遇到了一股撲面而來的氣流,整個機艙都抖了抖,驚的我大氣都不敢出。
見我一臉魂不守舍的模樣,劉法醫好奇地問道:“你這是第一次坐飛機?”
我尷尬地笑努了努嘴巴,有些無奈地回答道:“是啊,卑微小蟲在線起飛。”
就在我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機艙礪響起了空姐那好聽的嗓音:“女士們,先生們,飛機正在下降。請您回原位坐好,繫好安全帶,將座椅靠背調整到正常位置。所有個人電腦及電子設備必須處於關閉狀態。請你確認您的手提物品是否已妥善安放。稍後,我們將調暗客艙燈光。謝謝合作。”
“我們回去吧。”我深呼一口氣,劉法醫也朝我點了點頭。
“嗯。”
回座位的途中,劉法醫朝蔡鈞大佬點了點頭,兩人似是打算繼續聊剛剛的話題。
我本打算悄咪咪地繞過眯着眼睛的薄礪辰,誰知道就在我路過他座椅的時候,飛機忽然傳來一陣劇烈的抖動。我一個沒站穩,再加上被嚇得夠嗆,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竟然就這樣直接倒在了他的身上。
也就是這麼一幕,被頭等艙的大部分人給目睹了一番。隨之而來的,還有洛菲的一聲尖叫。當然,她若是不尖叫,根本不會有更多人看到這麼令人尷尬的一幕。
“哇,語冰姐,你真是太厲害了!”這時,洛菲竟然還拍了一下我的馬屁,再加上衆人的眼睛都齊刷刷地望着我,我幾乎是下意識地就嚥了口口水。
“我......”幾乎是薄礪辰睜眼的同時,我就立馬撐着他的椅子站起身。我本想裝作什麼都沒發生,就這樣徑直走回自己的位置,誰知道薄礪辰竟然開口叫住了我。
“站住。”他淡淡地掃了我一眼,嚇得我不敢說話。我愣在他面前,這時,忽然出現一個空姐,示意我趕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我心裡舒了一口氣,終於是有理由明目張膽地回去了。
“內個......薄礪辰,你能和我講講吸血鬼的來歷嗎?”
我簡直覺得自己是個天才,上次薄礪辰打電話告訴我有關吸血鬼的事情,說不定他對這件事倒是感興趣。這個話題,我不轉移也得轉移。
果然,我算是徹徹底底認識了一遍,吸血鬼這個家族,究竟是如何而來的。
14世紀,歐洲爆發了大規模的”黑死病“(也就是鼠疫)。黑死病傳染性強,危害性極大,在當時的歐洲造成了巨大的恐慌。這場瘟疫一共持續了三百年之久,一共奪走了兩千五百萬人的生命。很多城市變爲空地,村莊成爲白地。在黑死病肆虐期間,爲了杜絕傳染,有些病人在沒有斷氣之前就早早被掩埋,以至於後來某些墳墓被打開時,人們發現裡面的屍體呈現各種古怪姿勢,並且還染有鮮血,這當然是因爲被活埋的活人掙扎所致。
但是,當時的人們因爲過於害怕便產生了奇異的聯想,於是吸血鬼的傳說從貧窮落後的東歐傳到整個歐洲。同時,由於當時的人們不能理解黑死病的原理,只能推測爲魔鬼作祟,再加上當時腐朽透頂的貴族統治壓迫得百姓生不如死。所以,纔會有貴族吸血鬼的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