枷拷,鎖鏈,發配滄州城。
沒有人來送我,我卻並不悲傷。
今個天氣真好,我走在林間小路上,忍不住要高歌一曲。
“今個老百姓啊,今個真高興,真高興是真興高,一百多斤枷鎖往我肩上挑。。。。”
後面一個瘦骨嶙峋的差人說到,“衝哥,我還真是佩服你,英雄就是英雄,被髮配的路上還能如此樂觀。”
這人名叫董超,開封府的差人,相信你們還記得, 就是長得跟着猴子似得那個,我們也非常有緣,那天晚上,他便衣巡街,卻不料被一個黃花女流氓抓到,幸好我及時趕到,然後我們就一起淪陷了。
說到底,我們也是一起嫖過娼的感情啊。
雖然是被嫖。
“不過,衝哥啊,佩服是佩服,你這歌也唱的忒難聽了啊。”
“怎麼啊,你還要切歌啊,木問題啊 ”
然後我繼續唱到,“你挑着擔,我牽着馬啊,迎來日出,送走。。。咦?悟空,我的白龍馬呢?”
董超配合着一跳一跳的說到,“稟師傅,我沒看到啊。”
旁邊一個名叫薛霸的胖大差人憨聲憨氣的說到,“師傅,我看着了,白龍馬剛纔被妖精抓走了。”
“大膽妖魔,悟空八戒沙僧,快去與我抓來。咦?對了,沙僧哪裡去了。”
董超道,“師傅,還沒到流沙河呢,,我們還沒收服沙僧呢。”
“原來如此,這該如何是好,呀呀呀。”
說到這裡,我便看到前方不遠的樹蔭下,一個光頭大耳,滿臉絡腮鬍子的和尚正和一個青年在下棋。
在和尚的身邊,還立着一把禪杖。正是老擼擼自身[老魯魯智深]。
我不禁樂了,“真是說沙僧沙僧就到了啊。。。”
我們慢慢的走了過去,卻看到魯智深正下的認真,大大的腦袋,大大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小小的棋盤,看起來竟然有些滑稽。有句話怎麼說的來着,“張飛穿針,大眼瞪小眼”,現在的老魯就有點這麼個意思。
我看了看棋盤,現在的老魯已經車馬炮都沒了,就剩個士剩個象,連個能過河的都沒有。而對面這青年卻是樣樣俱全。
這青年神情自若,覺得自己已經勝券在握了,我在一旁心想,“他這是高興的太早了啊。”
果不其然,老魯對着棋牌小聲的嘟囔了兩句,“你同不同意啊,哦!你同意啊,那就太好了哈。你捨身取義定會名留青史的。”說着拿起對方的的“將”就扔下了棋盤,扔完還大喝一聲,“我贏了,不容易啊,真是艱難的一局,以前都沒人能吃我這麼多子。”
那青年直接就蒙了,“你這哪跟哪啊,拿起我的‘將’扔出去就算你贏啊。。。這咋個贏了啊。。。再說你剛纔這時嘟囔啥呢啊?”
老魯也不樂意了,擰着眉瞪着眼的說到,“輸了就是輸了,你咋還不承認呢啊,八十萬禁軍教頭林沖知道吧,人家一把也沒贏我也沒像你現在這樣輸不起。你知道我剛纔廢了多少口舌才說服你的‘將’自殺的啊。”
“啥玩意,還說服我的‘將’自殺,我咋聽不懂呢啊,你這是在下象棋呢麼?”
我在一旁樂不可支,就差躺在地上打滾了。。。
此時老魯終於看到我了,對我說到,“衝哥,衝哥,你來了啊,我在這裡等你好久了啊,你說說這個史進史大郎真是的,輸了還不承認,還稱什麼英雄。”
我前進一步,拱手道,“史進史大郎,呦呦,久仰久仰。”
這青年也是十分客氣,“您就是八十萬禁軍教頭,豹子頭林沖吧,你聽說過我的名號?”
“沒有,沒有,我就是覺得你名字很有食慾。。。”
史進“。。。”
魯智深拉着我的手說,“哥哥,你說你上回非不讓我殺了那兩個人,結果現在吃了官司吧。你不知道我最近總是放心不下,總是惦記着你,後來有人匿名給我送了封信,說你被刺配到滄州,途中可能有人不懷好意的要害你呢,便和史大郎偷偷的跟了來。”說完他還瞪了一眼他的大師兄和二師兄。
我說到,“兄弟你想多了,這兩個差人待我不薄啊,尤其是這位董超大人,和我非同尋常,我們可是一起嫖過娼的交情啊。”
“啊?”老魯聽到這裡吃驚了一聲,然後又狠狠地瞪了董超一眼。
此時董超說,“衝哥,實話跟你說啊,我們倆出來之前確實被人交代了,要讓你活着出來不能活着到,但我們倆都是江湖人,久仰豹子頭威名,怎麼能做這等事呢?死我們也不會做的,只是可憐了我們的妻兒啊。”
“是誰讓你們來害我哥哥的。”魯智深問到。
“不瞞壯士啊,正是太尉府張謙大人,聽說他還是林大哥的發小啊。。。真是人心隔肚皮啊。”
魯智深聽完大怒,“這等小人,我這就去結果了他。”
我急忙說到,“別別兄弟,就算如此也必有隱情,如今我還活着,便已經夠了。”
“哼!”魯智深轉過身衝着董超薛霸,“你二人也不用擔心,待我們把衝哥送到地方之後,你們回去就說是大相國寺和尚魯智深一路護送着,沒有辦法對衝哥下手,估計也不會爲難你們的妻兒。”
“老魯,你還準備和我們一起走麼?”我問道。
“那當然了,幾日不見哥哥,我手頭早已癢癢的不行,正好有機會好和哥哥好好切磋切磋。”
“算了。。算了。。我贏不了你的,那這位史進兄臺呢?”
“林教頭,我來本是爲了助你,但你如今已無危險,我便離開了,正好家中還有一些瑣事,而且我也不想再和老魯下棋了。。。”
我衝他一聲苦笑。史進拱手拜別。
就這樣,我們終於湊齊了師徒四人,只可惜還缺一匹白龍馬。
我回頭說道,“這長途跋涉的,要有一匹馬就好了。”
“有有,我來的時候剛好騎了一匹馬。”說着老魯便從林外牽出一匹馬來,恰巧是一匹白馬,大胖子薛霸扶我上馬,瘦子董超扛着棒子在前面引路,光頭魯智深怕我累,在最後面幫我扛着行李。
就這樣,我們湊齊了四人一馬的取經標配,一路去往滄州,只可惜在路上一個貌美如花的女妖精都沒有遇到,我的心這個悲催啊,同樣是旅行,同樣是師徒四人,同樣是師傅最帥,你說做師傅的待遇怎麼就差別這麼大呢。。。要不趕明我也剃個光頭試試?
穿過一片大樹林就快到目的地了,老魯有事先撤了,我們三人牽着白馬繼續向滄州行進。
路過一處叢林,我去拉了一泡屎。誰知一個色心病狂的小蚊子圍着我轉了好久,我本着慈悲爲懷的態度沒有去怕死他[實際上是我的手被枷鎖着呢,沒法去拍。啥?你問我一會怎麼擦屁股啊。。 我偏不告訴你。。]
最後這隻小蚊子竟然親了我的小丁丁一口。。
這個癢啊。
我回去問薛霸啊,“悟能啊,我剛纔被蚊子咬了一口,好癢啊,有沒有啥辦法。”
“有啊,撓撓唄。。。”
我心想這確實是個辦法,只是這光天化日的,我要是撓個那裡沒完,會不會被他們認爲喪心病狂啊。
“還有沒有其他辦法啊。”
董超插話道,“我這有瓶風油精,搽點就不癢了。”
“這個。。。好用麼。。?”
“放心啦,百試百靈。”
“好嘞~~”
我拿着風油精找了個沒有人的地方脫下褲子試了一試[作者注,特技表演,切勿模仿。]。
頓時覺得不僅不癢了,還渾身清涼,身輕如燕啊。我提上褲子,蹦蹦跳跳的就出了來,扛着一百多斤的枷鎖往前路奔跑,那速度,董超薛霸連滾帶爬都追不上我。
這風油精勁還真大,我着急啊,我抓狂啊,我想着快點找點水來洗洗啊。
前方不遠出現一座大莊園,門牆三米多高,我一步就跳進去了。
莊園場中有一個衣冠華麗的中年人,看了我如此身手,兩步走到近前,抓住我的手說,“英雄好身手啊,扛着大枷鎖依然能身輕如燕,你這輕功絕技能不能教教我啊。”
我心想沒問題啊,給他抹點風油精不就完了麼。便連聲答應下來。
後來我知道這中年人名叫柴進,江湖人稱小旋風。是帝國內最著名的大財主之一,就連皇上見了也要稱兄道弟的,但我一眼就看出他實際上沒有什麼權利,不然誰住在這荒郊野嶺的啊。
柴進得知我是東京八十萬禁軍教頭豹子頭林沖,受了迫害才落到如此地步,也是對我十分欽佩。每天都好酒好肉的招待我,不過我知道他其實還是爲了我那輕功絕技。
我一直都沒有教給他,我怕我教了,他會忍不住揍我。
人的名,樹的影,沒落魄之前我還不知道我這麼出名,這不沒過兩日,柴進莊園上來了一個姓洪的師傅,聽說也是一個教頭,真是同行見面分外眼紅啊,他非要與我比試比試。
我說,“我這雖然枷鎖已經卸了下來,但一身手鍊腳鏈的,比試也伸不開手啊。”
他說,“那比賽項目你挑,規則你定。”
我回頭看看柴進,只見他興奮的瞪着眼睛,看來確實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主。
我嘆了口氣,“既然這樣,那我們就比比射箭吧。”
“好啊”洪教頭站起身來,點頭同意。“如何比?”
“我們高手相爭,自然不能像小人物那樣。“說着我拉着他進了比武場,我將一個蘋果放在我的頭上,站在了百步開外,衝着他大喊道,“給你三箭機會,若是能射掉我頭上的蘋果,便算成功。”
“那有何難,”洪教頭張弓搭箭,嗖的一聲,一劍便射穿了我頭上的蘋果。
“厲害,現在到我了。”我將一個蘋果放在了他的頭上,然後慢慢的走到了百步之外,張弓搭箭,只聽到嗖的一聲,箭尖貼着他的右臉劃過,當場就流下血來。
“咦?沒射中,還好我還有兩次機會”,我又是張弓搭箭,又是嗖的一聲,箭尖貼着他的脖頸劃過,嚇得他渾身一抖。
“咦?還沒射中,沒事再來。”我還是張弓搭箭,就要射時,洪教頭卻立刻扔了蘋果,三步並作兩步跑了過來,拉住我的手說到,“呀呀,不用比了,不用比了,我甘拜下風,甘拜下風啊,林教頭箭中神威,我自然感覺的到,你剛纔兩箭還明明都是在讓着我,我豈能不知道呢。我佩服我佩服啊。。。”
不戰而屈人之兵,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