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讓,讓一下!”
“開水,開水來啦!”
“我的天啊,讓條路好麼大哥們!”
李密就這麼一路喊着一路跑,而他跑經之地,留下的只有一片哀嚎。
“哎喲喂,誰踩我!”
“要死啊,誰擠我!”
“我的鞋!別踢別踢,那是我的!”
“哎喲我的盒飯,你賠我!”
“關我什麼事,我也是被人擠的!”
等終於遠遠看到哥白尼雕像的腦袋,李密這才放慢腳步,一邊快步走着一邊放緩了呼吸。
看到蘇小小了,美麗的女孩現在正坐在哥白尼雕像下的臺階上,手裡捧着畫板,她在練素描。
“小小!”李密隔着幾十米便揮了揮手,蘇小小聽到聲音立刻擡起頭,帶着大大的笑揹着畫板迎上來。
這時李密才注意到,蘇小小身後還跟着三個男生。個個都挺帥的,但好像看他的眼神都不太好。
嘖,這不用想了,肯定是蘇小小的追求者。李密不覺感到一絲微微的酸意,不過並沒有特別強烈,他也不是那種好妒的人。
蘇小小根本不管那三人想要吃人的目光,走到李密跟前便一把抱住他的胳膊。
這下李密心裡那點酸意徹底無痕,當然他也看出來了,蘇小小這大膽的做派略有點誇張,肯定是爲了絕身後那三個帥哥的心的。
“怎麼,又拿我當擋箭牌啊,我要收費咯。”李密低聲調笑。
蘇小小張了張鼻翼,可愛地哼哼兩聲:“不曉得多少男生想本美女拿去當擋箭牌咧,李哥你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喲。”
李密眨巴眨巴眼繼續笑:“怎麼就三隻蝴蝶?會不會少了點?”
蘇小小煞有其事地解釋:
“可不是每隻蝴蝶都有追本小姐的信心的喲,不過本來是四隻的,結果今天中午被拍死了一隻,就剩三隻了。”
被拍死的那只是誰,大家可以心照不宣了。李密想了想高達中午的窘況,同情地咂咂嘴:“嘖嘖,有點可憐啊。”
蘇小小贊同地點頭:“是挺可憐的。”
兩人說到這裡對視一眼,都忍不住了,哈哈哈地大笑起來。
還跟在他們身後的三個男生這時已經快爆了,蘇小小是他們說好了要各憑本事共同追求的女神好不好,怎麼莫名其妙就被一個根本不認識的男生帶走了?
他是誰啊?長得不帥,個頭也不是特別高,也沒有身材很好的樣子啊。
更關鍵的是,他們從來沒見過這男生。
“這人誰啊?你們誰認識?”
“不認識,從來沒見過。”
“沒見過啊,不是我們系的吧?”
“幹,小小要被外系的人帶走了?這怎麼行!”
“跟上去看看,不能,不能讓……走。”
他本想說不能讓肥水流了外人田,但話沒出口,感覺形容地不是很恰當,及時地收住了嘴。
他們跟着了,跟得還挺緊。李密卻是一點都不在意了,因爲他們跟着,蘇小小就一直抱着他的手。這綿軟溫熱的感覺,嘖嘖。
李密就一路從大門出了校,然後開始繞着圍牆走。
“李哥,我們要去哪啊?你沒開車來麼?”蘇小小走了一段後開始奇怪了,小心回頭看了看,身後三人還跟着呢。
她突然想到李密的暴力史,眉頭不禁跳了跳:“李哥你不會是想找個偏僻的地方揍他們一頓吧?不用啦,他們沒什麼壞心的。
他們在同學裡的人緣也很好的,你要把他們揍了,明天我在學校裡的名聲就臭啦,會臭大街的!”
李密瞥了她一眼,忍住笑:
“誰說我要揍他們的?有什麼好揍的,他們又沒惹我。
我在找車呢,剛纔沒停車位,我就一路找着停這來了。喏,不在那麼。”
看到紅色法拉利果然停在巷口,蘇小小纔算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那李哥我們去哪?”
李密神秘地笑笑:
“上車再說,先去吃飯。”
一路跟過來的三人止步在一百米開外,誰也不往前走了,三人臉上的表情也滿是惆悵。
“我就知道,小小也頂不住糖衣炮彈啊。”
“不就是法拉利嘛,一百多萬而已,明天我也讓老爸買一輛,大不了我買房的計劃往後挪挪!”
“呵呵,一百來萬?那是定製款啊親,五百萬起步。
而且人家花五百萬就是買個代步工具,你花一百萬卻要傾家蕩產,不要比了好麼。”
“唉,走了走了,喝酒去。”
三人意興闌珊,本在心頭翻飛的三隻花蝴蝶,猝。
趙鼕鼕、項強和周涵三人翹課了,沒多翹,就一個下午。從知道董林出事了開始,他們就到處打電話,想辦法找自己的各路人脈關係,想試試能不能把人撈出來。
可他們不過三個普通學生罷了,能有什麼能量?能有什麼人脈?
手機打到欠費,得到的回答大多是‘做不到的’,‘怎麼可能’,‘你們在開玩笑麼’,‘不是哥不幫忙,幫不上啊’。
最好的一個回答也只有,‘南井口派出所啊?張守義我知道,喬大同我也知道。你們同學惹了喬大同?聽我一句勸,別管了,管不了的’。
三人現在坐在寢室對視,中午飯都沒吃,誰也不說話。
良久,還是項強啪一拍桌子:“活人能給尿憋死啊,我查過了,喬金髮那王八蛋就擦破點皮而已。這點傷要關老董幾年?他們這是官商勾結以權謀私!
我花點時間把證據整理起來,去風紀委員會舉報他們!再不行就發上網,保證讓他們吃不了兜着走!”
趙鼕鼕喘着粗氣附和:“對,就這麼幹!”
只有沉穩的周涵搖搖頭:“別躁,這麼幹的話,想過後果沒有?”
項強一瞪眼:
“能有什麼後果?他們也能把我們抓起來?我們可什麼法都沒犯!”
“誰說沒犯。”周涵豎起一根手指,語聲嚴厲:“別的都不說,光裹挾民意影響司法公正這一條,到時我們就誰也逃不過。
聽我說完,這一條不是法,但又可以靠到尋釁滋事上去。你們知道到時管這件事的又是誰麼?只可能是南井口派出所!
明白了吧,這麼做的話,我們等於是把自己丟在所長張守義的槍口上。
學校萬一不保我們的話,我們書還要不要讀了?前途還要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