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天京的飛機是早晨六點,但李密心情激盪,哪還睡得着覺,乾脆連夜開車到了飛機場。車去辦了託運,自己就坐在候機室大廳打瞌睡。
本來是不想睡,但坐了兩三個鐘頭後睏意還是上來了。李密不但睡着了還做了噩夢,夢了些什麼睜開眼就不記得,一摸後頸全是冷汗。
“M的,不是好兆頭。”李密罵罵咧咧地跑去衛生間洗了個臉,再看手機,起飛時間就快到了。
匆匆忙忙跑去安檢上機,直到坐進頭等艙的柔軟座椅裡,李密纔想起好像沒看到蘇小小過來。
當然,他本來就沒把上機的時間告訴蘇小小,還是那個原因,此行兇險難料,讓蘇小小多知道哪怕一點點內情,帶給她的都只有危險。
但知道是一回事,看不到人來自然是另一回事了。他嘆了口氣,把思緒硬扯回來,開始在腦袋裡重新梳理到達天京後首先要做的事。
既然是讓李密當前鋒,蘇三全和令海濤當然會力所能及地給他提供幫助。首先就是代號‘大男孩’的疑似兇手的最後落腳地,康乾大廈。
康乾大廈名字叫地霸氣,實際上卻是個綜合型的出租大廈,30層的大樓里布滿了超過20家公司。大樓的牆外懸掛着各種各樣的廣告牌,想在這棟大廈裡找一家特定公司的話,看那些廣告牌絕對會把眼睛看花掉。
‘大男孩’最後的落腳地就是這裡,蘇三全提供的監控錄像裡,‘大男孩’走進了大樓,但再也沒出來。
別看這份監控錄像只有一點點內容,‘大男孩’在飛機場莫名消失後可是沒半點線索留下。能找到這份錄像完全是大海撈針的結果,其中消耗的人力物力可想而知。
再加上蘇三全和令海濤根本不想把勢力過多地伸到這裡,這份錄像就是李密能得到的最後幫助了。對了,現金倒是還有一百萬給他帶着了,多了也不行,轉賬的話會有痕跡。從下飛機開始,李密和蘇家令家便再沒有半點關係。
到達機場,李密只帶着一個行李箱下來。他近乎孑然一身,出了機場就搭出租車到了康乾大廈樓下。
30層的大樓在天京早已屬於落後的一批,不過大廈就是大廈,位置還在三環內,每年的租金依然不少。
能在這座大廈里長租的公司,哪怕掛在窗子下的廣告牌再難看,他們也屬於創業成功了的好企業。所以他們對大廈整體的要求也是挺高的,水電整潔自然不需多說,重中之重的則是安保。
二十多家公司每家都自己僱自家的安保,這事既沒效率,也沒質量,還浪費這些規模並不大的公司的人力物力。所以好幾年前他們便由租賃年數最長的幾家公司牽頭組建大廈委員會,大家一起衆籌僱傭了一家業內還算有點名氣的保安公司。
每家的花費明顯比以前小了,僱來的保安公司也很給力,這辦法便一直延續了下來。
這家保安公司的名字也很有意思,叫盛世安保,簡直就像給康乾大廈量身打造的一樣。也許大廈委員會挑選安保公司的時候,正是瞅着這個名字去的。
李密之所以知道這個安保公司,信息也是由蘇三全提供。不過這公司可不是蘇家或令家的,只不過盛世安保正好在招聘新的保安,這份信息纔是最重要的。
要不引起任何人注意地進入康乾大廈,並查看所有的監控錄像,沒有比成爲安保更快的捷徑了。
之前蘇家提供的監控僅僅來自康乾大廈對面的雜貨店,正常手段根本弄不到盛世安保的監控。
不過李密同樣有難題,因爲他雖然知道盛世安保正在招聘,可他昨天才知道,今天就過來了,哪有時間投招聘信息。
就算投了估計也不會被安排在今天招聘,與其浪費時間再等待幾天,他決定先過來碰碰運氣。
於是他拖着箱子就往大門走,結果還沒進去就被門口的保安攔住了。
這保安人高馬大表情嚴肅,一看就是當兵出身的,站姿也很筆直,和一般那種小區保安完全是兩個精神面貌。
“你好,你是這裡的員工麼?沒有出入牌不可以進入。”
李密站住了,沒往裡闖:
“那個,我是來應聘保安的,也不能進麼?”
“應聘保安?”對方上下打量了李密一下,皺了皺眉:“那你把身份證出示一下,我給你領張臨時卡。
怎麼這麼早就來了,這裡是九點半上班,人事經理還在路上。”
“抱歉抱歉,來早了。”李密纔不會解釋自己屁都不知道招聘時間是幾點,保安似乎也沒興趣深究的樣子。只是拿了他的身份證去領了臨時卡,回來時卻沒把身份證一起還給他。
“進去在人事辦公室等着吧,出來時拿臨時卡換回身份證。”
“呃,好吧。”李密從善如流,剛剛還在心裡吐槽這裡的安保一般般呢,這就馬上被打臉了的樣子。
根本沒接到人事電話的貓膩在人事上班後很快會被戳破,不過先進去再說,總會有辦法的。現在的李密早不是半年前父母去世還什麼都不懂的少年,如今的他身高馬大,肌肉結實,目光凌厲,若再給自己沾上點假鬍子,說自己三十歲沒有任何問題。
這也是外面的保安一點沒懷疑李密的原因,換個大學生在門口左看右看,直接被趕走是最大的可能。
盛世安保的辦公室就在大廈一樓,但只佔了一個角落的位置,一樓大廳的主要租賃戶是家名叫‘TK網絡’的互聯網公司。他們有自己單獨的門禁和裝飾,一看就挺高大上的樣子。
再看盛世安保,除了玻璃門和全影刻的牌子還比較像樣外,裡頭簡陋地不行。走過門牌,迎面就是張大方桌,沒有什麼前臺之類的,就十幾張椅子亂七八糟地擺放着,桌上也滿是塞了各種菸頭的菸灰缸。
果然保安室都是一個樣子的,李密捏了捏鼻子,太濃的煙味刺得他鼻子很難受。不過也沒什麼好抱怨的,他又沒準備把當保安當成終身事業,現在只是爲了某個目的忍辱負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