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竹林蟲害

這是一幢明顯具有農村特色的農家小院,沒有都市房子看起來豪華壯麗,卻顯得格外樸實寧靜。就是在這幢已經顯得有些破舊的小院裡,吳道整整生活了十八年,所以踏進家門的這一刻,還是顯得那麼熟悉那麼令他心安。

‘東哥,嫂子,你們在家嗎?你們家小道士回來了!’

一進院子三叔吳林就大聲的嚷嚷起來,這讓沉醉於這熟悉場景中的吳道也頗有些哭笑不得。不就是回個家,至於這樣喊的驚天動地嗎?

吳林的喊聲未落,從屋裡走出一個明顯有些腳步匆忙的身影,看着這個走出房門的身影。吳道顯得有些哽咽的道:“媽,我回來了!”

沒有什麼痛哭流涕的擁抱以及孝子般的下跪動作,但就是這麼普通的一句‘媽,我回來了’令吳道以及有些不敢相信兒子出現在眼前的陳麗珍,都顯得有些熱淚盈眶了起來。

如果不是因爲此時還有外人在場,陳麗珍只怕也忍不住哭出聲來。雖然平時跟眼前這個兒子也有電話聯繫,但整整五年未看到兒子的她,在此刻見到兒子的一瞬間也顯得有些情緒激動。

‘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

眼中還泛着淚光的陳麗珍,一臉高興的接過同樣有些眼痠的吳道,手中的小密碼箱,拉着手輕輕的安慰道。

似乎是知道眼前這對母子有很多話要說,吳林將大密碼箱提進屋裡後,很快就推說有事要忙就準備離開。好在陳麗珍並沒有忘記禮貌,在將吳林送出院門的時候,也特意交待吳林晚上到自己家裡吃飯。

不管怎麼說,吳道的迴歸也是他們家的大事,也值得叫吳林這種至親喊上一頓酒吃上一頓飯,對此吳林自然也不好拒絕的答應了下來。

送完吳林轉身回到院裡的陳麗珍,又匆匆忙忙的給吳道提來開水,甚至於還將平時不怎麼招待的乾果都端了出來。以至於吳道都有些懷疑,自己還是不是這個家的人,怎麼跟個客人一樣享受這種待遇。

‘媽,不用忙了,我又不是什麼外人。你就坐下歇會,對了,爸呢?’

一邊將還準備去給自己做飯的老媽拉住,想到沒有看見老爸的吳道也有些急切的問道。

‘你爸去竹林了,最近林子裡蟲害比較歷害,你爸前些天在鎮上買了點農藥去打。看看時間應該快回來了吧!’

聽到老爸在自家的竹林裡,已經有些年沒看過竹林的吳道,陪着老媽拉了會家常後提出想去竹林那邊看看。陳麗珍想了想沒有多加攔阻,交待吳道早點回家吃飯後,就轉身替吳道收拾房間去了。畢竟,這些年吳道都沒有回家,這次突然回來肯定是需要收拾個房間住。

出門前吳道特意從小密碼箱裡拿了二包回來時特意買的香菸,因爲知道自己好久沒有回家,跟村裡人見面時還是要表示一下。而這種表示以發支香菸最爲合適,當然這種香菸要比村民們平常抽的高檔一些。這也是眼下農村人最爲常見的禮貌禮節方式了!

竹林離吳道家還是有段距離,需要經過村子平常經常下地的道路,爲此碰上一些熟悉的村民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雖說吳道有些年頭沒有回家,但當吳道喊出對方的身份後,這些鄉里鄉親的村民,還是很快的將吳道給認了出來。只是令吳道有些鬱悶的是,村民們對於吳道的大名似乎都不熟悉,唯一熟悉的的就是令吳道糾結不已的‘小道士’外號。

好在吳道也清楚,這在農村是很正常不過的一件事情,爲此苦笑之餘他也覺得這或許還真是註定他今生要跟道士結緣。

淌過一條流經村口的小溪,吳道很輕車熟路的往前方不遠處的竹林走去,對於這片佔地近五十畝的竹林吳道還是很有感情的。因爲這片竹林在很大程度上,是吳道家中創收的一大支柱。這也是爲何看到竹林生蟲災之後,吳道父親會這麼着急上火打藥的原因。

從一條開闢處的羊腸小道步入竹林,吳道就感覺一陣清涼的感覺撲面而來,那一根根挺立的竹子令人看起來着實有些心曠神怡。只是此時的吳道沒多少心情觀賞這片平曰難得一見的竹海,將整個人的注意力集中在不遠處明顯有些蒼老的中年人身上。

看着眼前不停往竹子上噴灑農藥的父親,似乎並沒有發現自己的出現,吳道感嘆一番父親確實老了的同時,也更加堅定自己此次回家的必要姓以及重要姓。父母爲自己幸苦勞作一輩子,也是時候讓他們享享清福了。只是吳道很清楚,以自己這番年輕待在家裡創業,無疑是件很荒唐的事情。要想說服父母,只怕少不了還需要費上一番思量了。

‘爸!’

一聲略顯洪亮的喊聲令正在噴灑農藥的陳東手上的動作停頓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是當他回過頭看到站在前方不遠處的熟悉身影時,有些愣了愣的道:“小道,你怎麼回來了?”

雖然做爲父親,吳東也無時無刻不想兒子,自從兒子高中畢業因爲家裡確實負擔不起上大學的費用。年僅十八歲的吳道就毅然走出村莊,跟着村子其它年輕人一樣踏上打工賺錢的道路,但吳東還是爲自己沒有能力撫養吳道上大學而慚愧。

以至於每年看到別人兒子回家過年時,他很想說上一句讓吳道回家過年的話,但最終都變成在外好好照顧自己,如果忙就不要回家的安慰話。現在突然看到朝思暮想的兒子出現在眼前,他的第一反應就是兒子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畢竟,這個時間段應該是外面打工賺錢的最佳時間,兒子這個時候返回多少顯得有些怪異,爲此他才覺得有些奇怪的問了一句。

但不管心中有多奇怪,吳東還是第一時間將藥壺解了下來,走到吳道跟前道:“什麼時候到家的?怎麼回來也不知道提前通知一下,我也好去鎮上接你的啊!”

一連串的詢問出透露出父親對兒子的厚愛,吳道也明白的道:“剛回來不久,因爲我也是突然決定回家,所以就沒通知你。我知道這個時間家裡忙,就沒打電話通知你,反正我帶回來的東西也不多,自己提着就回來了。對了,剛聽媽說,這林子生蟲災了。很嚴重嗎?”

解釋完一番父親的回答,吳道很適時的發現父親眉頭中那絲愁緒,爲此很快將話題轉入眼前這片竹林上來。

果然當吳道這個問題一說出來,吳東眉頭的皺紋越發的加深道:“是啊!今年這冬天有些暖和了,這林子裡的蟲子都沒怎麼受凍,現在一暴發多的嚇人。今春新長的新竹有一大半都被蟲蛀,甚至有些老竹子也被啃壞了不少。如果再不下點重藥,擴散開來只怕會損失慘重啊!”

經父親這樣一解釋,吳道也明白爲何今年竹林會發生蟲災,主要原因還是這天氣變化的太快。原本應該在冬季被凍死一大批的幼蟲,因爲冬季氣候偏暖的原因存活了下來。現在全都孵化了出來,加上這竹林面積如此之廣,如果真擴散開來還真的會造成很大的損失。

只是相比父親的愁眉不展,吳道在腦海中轉了轉很快就安慰道:“行了爸,你也別這麼糾結,這蟲災總會有辦法解決的。現在這天色也不早了,媽讓我叫你回去吃飯,晚上二叔三叔他們可能會過來。我們還是先回家,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辦,好嗎?”

對於兒子的安慰吳東又怎能不清楚,只是他很清楚這種蟲災不是那麼好解決,臨近村子種植竹林的人。曾經也因爲蟲害導致竹林好幾年都沒恢復過來,他當然擔心自己這片竹林也會變成這樣。好在他沒把這些擔心說出來,笑了笑就提起藥壺跟着吳道返回了村莊。

而當二父子回到家裡的時候,廚房已經能聞到不時漂出的香味,因爲打了農藥需要洗個澡的吳東。沒有多說什麼,交待吳道去將家族中僅存的老爺子請過來吃飯,自己就往後院的水井邊上衝涼去了。

老爺子並不是吳道的親爺爺而是叔爺,但是在兒時的記憶裡,這位叔爺基本上充當的都是吳家的小輩們的爺爺。

因爲自家父親吳東很小的時候,父親就因爲生病過世,母親沒二年也去世。他更多的還是靠這位叔爺給拉扯大的,今天陪吳道回家的吳林,則是這位叔爺的親兒子。在家族中排行第三,故此吳道才稱之爲三叔。

想到兒時關於這位叔爺的記憶,前去請他吃飯的吳道心中則暗暗的思量,看看自己兒時的猜測是不是正確。那麼這位叔爺又有何神奇值得吳道念念不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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