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換上一套硃紅色的宮裝,備上王妃該有的頭飾程玥姬就坐着馬車進了皇宮。
經過幾重樓閣,走過幾道彎路終是在一間威嚴的宮殿前下了轎,殿前上方的匾額上寫着三個赤金大字:玉煙宮。
殿前有兩個內侍有兩個宮女,見到程玥姬時都恭敬地跪了下去,有宮人專門前來領程玥姬往前走去。
宮中與外頭最大的區別是安靜、是禮節周全、是走在過道上只能聽到風吹着樹葉的聲音以及腳踩在地板上的噠噠聲,一切聽起來似乎是很悅耳,倒也覺得是有些無趣。
彎着腰進了內殿中,才聞的一陣沉香,淺紅的簾子擋在身前,裡頭隱約有一美人半坐。
宮人撩起簾子,程玥姬彎腰走近,做全一套禮儀,嘴裡道:“臣妾見過顏妃。”
“快起來。”那人喜道,隨後有雙手搭在程玥姬的手上,並把她拉着在一旁坐下,興道:“姐姐,小緋好久沒有見過你了。”同樣的話裡帶着同樣的情緒,這是以往每年程玥緋都會和她說的話。
一時間竟是有些熱淚眼眶起來,程玥姬輕輕擡着頭看自己的妹妹一眼又快速的低下頭去:“臣妾也好久沒有見過顏妃了。”
“那日後,小緋還以爲姐姐真的是……”程玥緋的音色逐漸淡了下來,隨即又提起來道:“還能再看到姐姐安然無恙,小緋心中很是高興。”
“昨日聽聞姐姐還活着的消息時小緋還一直都不敢相信呢,如今見着姐姐還是如以前般花容月貌小緋也是高興壞了了。”小心的抓住程玥姬的手,程玥緋的眸中醞了些淚水:“姐姐,小緋真是好想你吶。”
“姐姐也是。”程玥姬迴應着,話出聲才知自己竟也是落了點淚。
一通哭泣後,程玥緋留了程玥姬在宮中用膳。
膳後,程玥緋窩在程玥姬的懷裡,一雙眼裡的水霧慢慢又凝了起來,“姐姐,你還好嗎,在王府中的生活,應當很滿意吧?”
這話一時聽來不大順耳,程玥姬直了直身子:“小緋此話何意?”
什麼叫她在王府的日子還好嗎?這日子不就是日子,爲何還要專門問這樣的話?
“小緋進宮那日等了姐姐半個時辰。”從程玥姬的懷裡起身,程玥姬看着她,眸中水霧迷濛,“那一日,我以爲姐姐真會送我上車的,沒成想,姐姐居然會……”
“姐姐後來時常想起時也覺得那樣的應允很是抱歉。”程玥姬從懷中掏出帕子遞於程玥緋:“那日我不知道竟是會遇到那樣的禍事,也不知道是何人竟然如此大膽——”
如果早知道有這樣的檔子事,那她至少會小心一些吧。
“姐姐的意思是……”程玥緋水霧夾在眼底,話音哽咽:“有人故意要害姐姐?可姐姐回府之事想來就只有父親與我知道,且這城中誰會與姐姐有那樣大的仇恨呢?”
“姐姐你一年都在城中待不了多長時間,緣何會惹了這麼多的仇人?”驚訝的望向程玥姬,程玥緋不解道:“難不成姐姐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惹了仇人不成?”
“仇人?我也不知道我是惹了什麼仇人,從陛下下旨把我許配給殿下後就好像無緣的得罪了人,常常有不舒服的事都找上門來。”
“那姐姐可知道是誰如此看姐姐不順眼竟然要下這樣的毒手呢?”
“我也不清楚。”程玥姬長嘆了一口氣。
倏而想起現在的程玥緋已不是她之前的那個妹妹了,忙從榻上站起身子,然後小跑到程玥緋的身前行禮道:“顏妃娘娘如今身份不是之前能比的了,此前,是臣妾逾越了。”
“姐姐這是何意?”程玥姬在榻上坐正身體,瞧着面前姐姐的模樣堪堪言道:“難不成妹妹如今進了宮就不再是姐姐的妹妹了嗎?”
話是這樣說着,可程玥緋依舊在牀上坐着筆直,絲毫沒有上前去拉了程玥姬的模樣。
程玥姬仿似不知道這些事情,只是道:“顏妃娘娘身上血肉與臣妾自是相連,只是該有的禮數還是不能忘了,畢竟陛下是不能被逾越的。”
“塍王妃這話說的倒是見外了。”蘇陌不知何時已來到了房內,聽到程玥姬的話就是笑着應答走了出來。
程玥姬與程玥緋見着那尊貴男人走出自是向前行禮。
蘇陌走到榻邊拉了程玥緋到一邊的榻上坐下,隨後小心的牽起程玥緋放在一旁的手裡纔看向下方站着的程玥姬,道:“此前朕都沒有好好地與顏妃說過話,如今聽聞顏妃的姐姐入宮便也過來一瞧。”
“不過也是朕忘了,顏妃的姐姐正是阿簡新娶的王妃。”蘇陌看向面前還在行禮的程玥姬一掃衣袖道:“起來吧,都是自家人就別這麼見外了。”
“謝陛下。”話是這樣的說的,可程玥姬絲毫不敢有所懈怠,畢竟怎麼說對面那個人也是一國之主啊。
不過在殿內在隨意的聊了幾句話的時候程玥姬便就主動地告退了,程玥緋倒也是沒有多留只是叫程玥姬記得時常進宮來看她。
程玥姬也一一的應下了。
出宮時候,一帆風順。
回到王府時天色已暗,茶弭早早的提了燈籠來接程玥姬,並且告訴她一個驚人的消息:“殿下重新給您分了一個院子。”
“給我?爲何?”
“許是因爲上一次小姐的院子被打壞來的緣故。”也就是昨日被如玉毀壞的院子和屋子。
眉角一揚,程玥姬喜道:“終於能換上一個新院子了,心情忽然變得無限好呀。”
她可是早就想要換一個新的院子了,整日住着那個她嫁進來的房間都快把她憋壞了。
只是這份好心情在看到自家院子的時候落了下來,“這院子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好像就在蘇簡的隔壁。”
茶弭乾乾笑了兩聲:“與殿下近些不是好聯絡感情嘛。”
“聯什麼感情?”
雖是極大的不願,可最好後還是搬進了這座離蘇簡很近的院子裡。
這一個夜晚,程玥姬睡的並不安穩,因着蘇簡這突然的舉動完全是出乎於她的意料之外的,她只是想好好地在王府裡過日子而已,並不想要什麼特別的恩賜。
這些日子她也想清楚了,在墨衣的事還沒有查完整之前她是不能走的,這調查事情的話不是最好低調些嘛?蘇簡這一弄,好像都不能繼續低調了,也不知道現在是要感謝如玉還是要怎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