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日末,街上的行人也開始歸家了。
一輛馬車停在了大門前。
那架馬車的人先行下來了,隨及,馬車內走出兩名男子。
“我都說了,其實不用送我的。”楚雁行對着楚蕭思和朝雲承說道。
“你什麼都不記得了,身爲你的哥哥我自然要送送你!”楚簫思拍着胸膛說道。
呵呵,那我可真謝謝您了!
楚雁行在宮內蹭了一頓晚飯——一頓不明所以的晚飯。
這頓晚飯雖然說是有三個人,但全程都是一個人在吃,兩個人在夾菜。
“來,雁行,多吃點,別餓着了。”楚簫思夾了一塊肥瘦相間的肉放在他的碗裡。
朝雲承也不示弱,夾了一塊魚肉放在他碗裡。
楚蕭思擡頭向朝雲承投去一個不友好的眼神。
朝雲承擡頭,兩人對視,一場大戰即將爆發。
還未到一刻,楚雁行的碗裡就堆滿了各種食物。
“呵……呵……你,你們不吃嗎?”楚雁行望着自己碗裡的大魚大肉,有些尷尬的說道。
楚蕭思和朝雲承相互對視,咬牙切齒的道:“不用,你吃。”
朝雲承也複合道:“對,我們不餓,你吃。”
楚雁行望着他們兩個,小心翼翼的夾了一塊肉放在嘴裡。
唉,真是不讓人省心啊。
吃完一頓尷尬至極的晚餐後朝雲承建議送楚雁行回燕雁王府。
楚簫思當然不樂意了。
“你送他回去?”楚簫思不可思議的說道。
朝雲承斜着眼望着他,“不然呢?”
“不行!我送!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你這老狐狸別想靠近我弟弟!”
“不行,我送!”
“我送!”
楚雁行愣在一旁,也不知說些什麼好。
“要不我自己回去?不用你們送了。”
“不行!”楚簫思和朝雲承異口同聲的說道。
這或許是他們唯一達成共識的地方。
然後就有了朝將軍駕車,當今皇上陪坐的奇異景象。
“不用送了,你們回去吧,到家門口了,我不會搞掉了。”楚雁行對着楚簫思和朝雲承擺擺手,無奈的說道。
但他們二人並未有任何動作。
唉,算我求你們了,二位大哥你們能走了嗎?別再折磨我了。
“得,我明天再看你。”楚簫思回答道。
大哥,你不愧是我大哥,果然還是你瞭解我,我在這拜拜您,對您感恩戴德了。
楚簫思轉身就要走,但朝雲承卻沒有要走的意思,楚簫思一把抓住他的手,“走了,你還看啊,我告訴你,把你的小心思給我收拾好,別打我弟弟的主意。”
啊,終於把兩個瘟神送走了。
楚雁行轉身跨入大門。
四周的僕人和侍衛向他行禮道:“雁王殿下。”
“嗯,嗯,嗯,免禮,免禮。”楚雁行胡亂的回了幾聲,拖着疲憊的身軀在雁王府中亂晃。
晃了一圈也沒走到頭
我的老天這雁王府爲什麼這麼大?(*꒦ິ⌓꒦ີ)
於是他隨便抓了個婢女問道:“那個……我房間在哪?”
那婢女被嚇得一激靈,隨即向他行禮,“雁王殿下。”
楚雁王又繼續問道:“我房間在哪兒?”
“您房間?”
對,就是我房間,你沒聽錯,大姐!你快告訴我吧,我快累死了,我現在倒在地上就能給你睡着。(ㅎ‸ㅎ)
但爲了不給這位婢女嚇出心肌梗塞,楚雁行還是撐着自己疲憊的身體和她“心平氣和”的交流。
“順着這走廊一直過去,您就能看到了。”那婢女滿臉疑惑和驚歎。
“謝謝啦。”楚雁王口齒不清的回答。
說完便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他進了房間想都沒想就倒在了牀上,眼睛一閉,就睡着了
真的太累了,兩個如同瘟神一樣的哥哥。
以前,楚雁行一直希望自己有個哥哥,現在有了,還買一送一呢,但爲什麼這兩個哥哥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樣,爲什麼比他還幼稚?比小孩子還要小孩子啊?(ー_ー)!!
蒼天啊,大地啊!
毀滅吧!!
次日
天邊亮起了魚白肚,一名婢女推開了楚雁行的房門:“雁王殿下。”
“嗯?”楚雁行揉揉惺忪的雙眼,“什麼事?”
“殿下,該起牀了。”
“嗯,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是。”
那婢女轉身離開。
“哎。”楚雁行嘆了口氣,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推門而出。
他在長廊上如同沒頭的蒼蠅一般亂撞。
靠!這雁王府是個迷宮嗎?!爲什麼這麼大啊!
楚雁行在內心咆哮道。
就在這時,剛纔那個婢女慌張的衝到他面前。
“殿下,你怎麼跑到這兒來了?”
“額……”楚雁行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今日陛下和朝將軍分咐了,說殿下失憶了,叫婢子好生照看殿下。”那婢女慌忙的說道,“婢子也就離開了一會兒,您怎麼就不見了?”
楚雁行頗有些尷尬的回答道,“閒來無事……到處走走……”
那婢女着向他,繼續說道:“婢子帶殿下去用膳。”
“嗯。”
那婢女走在楚雲雁行身邊,卻始終比他慢半步。
楚雁行望着她,說道:“你很怕我?”
那婢女低着頭回,答道:“您是皇室的二殿下,是萬金之軀,婢子怎敢與殿下同行?”
楚雁行嘆了口氣,搖搖頭道:“你進雁王府多久了?”
“回殿下,七年了。”
七年?看你這小丫頭年紀不大工齡還挺長的嘛。
“那個……”楚雁行又繼續說道,“你叫什麼名字?”
“婢子諱名單字爲曼。”那婢女唯唯諾諾的回答道。
“阿曼?”楚雁行低聲地念了一遍這個名字。
“阿曼,朝將軍是個怎樣的人?”
阿曼低着頭說道,“殿下,這是皇室之事,婢子所知不多,也不好妄自評論。”
“沒事兒,你說,知道多少說多少,沒人敢定你的罪。”楚雁行擺擺手,說道。
“朝將軍是朝府的二少爺,朝老將軍是先皇的結拜兄弟,我中原大半江山皆是由朝氏一族打下的。朝將軍出生時,朝老夫人便離世了,因此朝將軍被認爲是……是不祥之兆。”
阿曼擡頭望了望楚雁行,見楚雁行並無表示,便繼續說道:
“在趙將軍十歲那年,聽聞他得了一場怪病,病好之後……便忘了所有人和事,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誰,還經常……經常說些胡話,於是……更不受朝府之人待見。”
“兩個月之後,邊疆傳來急報,說……朝大少爺和朝老將軍戰死於沙場,自那以後,朝將軍在朝府失去了唯一的依靠,在朝府雖說還有個二少爺的名頭,但卻……卻依舊被認爲是不祥之子……命中……克父、克母、克兄,無人尊敬,活成了人下之人,先皇顧及先輩之恩情,見他可憐,便將朝將軍接入皇宮,養在身邊。”
“後來朝將軍入了軍隊,隨着軍隊走南闖北,練就了一身好本事,重新扛起了朝氏一氏倒下近十年的大旗,屢次立下赫赫戰功,於是先皇便封他將爲將軍,統領數十萬鐵騎。可謂是年少成名,風光無限,先皇曾讚譽他,說在朝小將軍身上看到了先輩的榮光。”
楚雁行在一旁聽着,陷入了沉默。
沒想到這般風光無限的背後,卻還有一個如此悲慘的過去與回憶啊,或許年少成名,風光無限的背後,皆是流言蜚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