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皮

或許遊飛是一個好人,能把阮清拉回來,顧雅男這樣想。

阮清終於睡着了,顧雅男看着房頂上面乾乾靜靜的牆面,思考着自己的未來,想了那麼多阮清的事,顧雅男回頭看看自己,不由得自嘲一下,像她這種可以裝作無憂無慮的活着,自己哪來的底氣來爲她擔心呢。

顧雅男是家裡面的獨生女,是那個時代賦予她最好的禮物也是最大的約束。她家裡是一個比較大的家庭,叔叔舅舅啥的很多,但是他們家裡都有了男孩,尤其是顧雅男奶奶家那邊最是重男輕女。在顧雅男她媽媽生下他的時候,奶奶因爲看到是個女孩子直接走開,她媽只能抱着她回到姥姥家,自此之後她媽就一直想着生下男孩但是總是不得。

她媽媽和她自己都被陷在了這樣一個痛苦裡面,所以顧雅男就想趕緊的離開這個地方,考個好大學,讓她媽臉上也有點光。

影視劇裡面的情節有的時候真的是被美化了,太真實的東西真的搬到大熒幕中就是太過痛苦,根本就不能太去考驗人性的。

也想不通,顧雅男的爸爸對只有這麼一個女兒很滿意的,但不知道爲什麼她奶奶總想要一個男孩子的。女人有的時候總是想不通來爲難和自己一樣的同性。而顧雅男在這種環境下,總是被影響到的。

還好看到了阮清,被家裡縱着,她看到得到了一些希望,不同以往的東西。阮清有更多的選擇權,她會擡着下巴拒絕說我不要,然後就敢把那些好的或者不好的東西都不要,有的人會說阮清不知足犯賤,但這也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底氣。阮清想玩什麼就敢去玩,她敢憑着自己的心情去做打算,敢爲了一個小東西就去做更大的努力,付出更大的需要。她所說的瀟灑是顧雅男最羨慕的。家裡人可能和阮清分的比較開,但是人家家裡人永遠的在她背後。而阮清只是被驕縱慣了,罷了。想完這些,顧雅男也跟着身邊的阮清睡了過去。

人人的愁緒都不一樣,有的想要找點和喜歡的人能夠一起牽手光明正大的走在大街上,雖然還沒到能給別人承諾的年齡、有的還在理想中各種拼命的與其家庭抗爭着,有的也還在爲早點能從家庭中脫離出去,有的偶爾在爲喜歡的人不知在傷心。總之生活很難,只能向前看。

大晚上的,柳正豪活動着脖頸出來,搭眼就看到沙發上有一個烏漆麻黑的東西矗立在那裡。柳正豪:嚇神呢。一身正氣的走了過去發現是湯元緯愁眉不展的站在那,開始小高中生的憂傷。

柳正豪也沒過多的搭理他,走到從冰箱裡面在兩瓶青島中犯了難,側過頭看着小高中生的身影還不夠他一拳的,把手放在牛奶上面遞給他:“喝一個。”

湯元緯看看柳正豪遞過來的特侖蘇,又把視線放在他手中的青島上面,目瞪口呆的從嘴裡擠出來幾個字:“???哥?”

“你還沒到年齡,不能喝酒,”柳正豪心安理得的喝着自己的青島:“恩,你看上面還寫着未成年不能飲酒。”

湯元緯狠不得起來趕緊去冰箱裡面去換一瓶青島:“……在家裡你還來這套。”但是在柳正豪的眼神壓迫下他只能恨恨的拆開吸管,猛喝一大口。

“在哪都不行,沒成年就是沒成年,別給我正那一套。”柳正豪倒是一本正經的:“說說,怎麼了。”

湯元緯還在生着特侖蘇和青島的氣,不大想理他:“……沒事。”

柳正豪一屁股坐在他的身邊,哥倆好的摟上了人的肩膀:“都喊我一聲哥了,那我也不能見你這樣,說吧,能解決的我都給你解決。”

湯元緯也不藏着掖着了,身邊的這個男人就是很給人安全感:“哥,我想打職業電競。”

被人盯着的柳正豪撓撓頭,大言不慚的說:“恩,這個……剛纔的那句話收回,當我沒說行吧。”

“……哥,你不愧是阮清的親哥啊。”

三五口就把整瓶青島幹光了,一個三分投籃,易拉罐已經穩穩的落進了垃圾桶裡,柳正豪這纔有興趣接着看小朋友的難過:“家裡不同意?”

“對,我爸我媽不同意,差點都要以死相逼了。”說着,湯元緯又陷入了痛苦之中。

柳正豪一點都不驚訝:“恩,電話都打到我這了。”說着指使喝特侖蘇的湯元緯:“去,給我在拿瓶。”

“……”湯元緯滿臉譴責和氣憤的看着他。兩個人的氣場完全不一樣,柳正豪就是一個猛男誰敢跟他作對的,何況是白條雞湯元緯了。

“哎,在外地的時候,青島都不好買啊。這喝了青島就像是造假了。”柳正豪拿着手中的青島感嘆道。

湯元緯忍着自己對他的吐槽和不滿恭恭敬敬的把青島雙手遞到柳正豪的手掌,臉上帶着些不好意思:“哥,麻煩您了。”

“哎,你現在可能不明白,我以前也不明白,現在長大了就能明白點了,父母其實都是爲咱們考慮的,就是有時候吧,他們瞭解不到那麼新奇的事了,得理解啊。”仗着自己比他要大幾歲,柳正豪擺起了長輩的譜。

“……我也明白,哥。就是電競我也不知道那你知道多少,這個選手的黃金時節就那些年,我不能錯過。”湯元緯不敢笑柳正豪的“老練,成熟”,只能迎合着。

柳正豪點點頭,很贊同他說的,但是語氣更加的沉重:“恩,對,是就這幾年,那你有沒有想過這幾年之後,你退役了幹嘛,沒想過吧,家裡肯定就會這樣想的,他們年紀大了,總想着爲咱們多想點的,還有你要是打不出成績來怎麼辦,這以後的路更難走了。”

“我……”湯元緯低下頭,這些他沒有想過:“這是夢想,要是不爲了他努力的話,這輩子還有什麼意思。”

一巴掌拍過去,湯元緯從沙發上滾了下去;“你纔多大,就跟我說這輩子。”沒敢看人的臉,柳正豪連忙把人從地上拉了起來:“這個什麼東西吧,你要是說一定要爲他活着的話那也不現實,那你出去看看大街上沒夢想的人多了去了,他們就不配活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