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小胡身後順着那股殘留在空氣中的陰氣,小白和端木清風來到了離東海郡不是很遠的琅琊郡。
同樣靠着海邊,琅琊郡似乎就沒有東海郡那麼熱衷於捕魚爲生,而是大多以讀書爲主,還有一些爲了生存會到不遠處的姑兒山打柴打獵來維持生計。
“師兄,小胡好像也找不到那股氣息了,怎麼辦?”小白輕撫着小胡的腦袋,一臉愁容的望向端木清風。
此時的端木清風除了關心那股不詳氣息的去向,還有一件事令他很是在意……
“師兄?”小白見端木清風一直盯着不遠處的一座山瞧着,似乎有些愣神,而且還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便伸手戳了他兩下輕喚道。
收回縹緲的神思,端木清風扭轉過頭對小白柔柔一笑,道:“那股陰氣甚重,若是能夠將那麼重的陰氣隱藏起來,想來這個妖邪之物定不好對付,我們先靜觀其變。”
說着便不在住的伸手拉起小白的手往剛剛所看的那座山走去。
雖然滿心的疑惑,小八卻還是對小胡招手,讓它跟緊,以防走散。
而她之所以不將小胡收進乾坤籠則是因爲,小胡與籠中那兩隻倉鼠似乎很不和諧,時不時地都能感受到乾坤籠劇烈的震動顫抖。
更何況小胡雖本是神鳥,不仔細看卻也看不出哪裡與平日見到的鳥有何不同,當然除了體型大了些。
走了許久,小白感覺有些累了,但是端木清風卻依舊在前邊悠悠的走着,倒不像是來尋找那邪物而是來這琅琊郡閒逛一般。
可小白卻一直四下裡瞧着,生怕錯過了一絲一毫髮現那股陰氣的機會。
然而,看着端木清風那不焦不燥不慌不忙的背影,小白又有些泄氣,心中不大明白他們此次來到琅琊郡究竟是爲了什麼?
良久之後,垂着頭滿心鬱悶的小白猛地撞在了端木清風堅實的後背上,不由得痛呼一聲,捂着鼻子蹲下身去。
“沒事吧?”端木清風忙將小白扶起,掰開了她的雙手上前檢查,有些急切的問道。
其實剛剛他並不是不焦不燥,只是他在想着另一件事情,一直在沉思着到底要不要去看望一下那位雖然只有幾面之緣的故人,也是親人。
小白擡起頭淚眼婆娑的望着端木清風,輕輕抽噎兩聲卻是一句話也不曾說出口。
她有些難以理解,爲何每次跟在大師兄的背後都會被這麼撞上一下,難道註定她不應該站在他的背後?
想到這裡,小白忍着疼痛走到了端木清風的前邊,嘟着小嘴微鎖着眉頭道:“以後我再也不要走在你身後了,總是撞到鼻子,以後我要走前邊你走我身後好了。”
端木清風微微一愣,隨即搖頭輕笑了笑道:“可以,你走在哪裡都可以。”
感受到端木清風在自己的頭上輕輕揉了兩下,小白忽然覺得鼻子似乎也沒那麼痛了,不由得咧嘴笑了笑,上前便挽着端木清風的胳膊:“要不以後我就走師兄旁邊吧,這樣不會撞到我也不會撞到你了。”
“是是!”端木清風強忍着笑忙點了點頭。
對於端木清風來說,小白這身高,就算是撞也不過就是撞到他的胸口,而撞到似乎也並不會多疼,可是她既然這麼替自己着想,若是說出口不免有些不顧她的感受,便只能忍着。
甚爲得意的挽着端木清風的胳膊往前走的小白,卻忽然發現很大的問題,那就是自己似乎並不識路,壓根不知道接下來該往哪裡走。
“咳咳~”小白四下瞅了瞅,最後只得輕咳兩聲扭過頭低聲道,“師,師兄啊,咱們接下來要去哪啊?”
“哇哇~”見到小白這狼狽的樣子,小胡忽閃着一雙潔白的翅膀在小白的頭頂開心的叫了兩聲。
小白忙擡頭衝小胡慫了慫鼻子輕哼了下。
見到如此可愛的小白,端木清風忍不住嘴角勾起淡淡的卻又溫暖的笑來。
在分開的這幾天裡,他也曾疑惑爲何獨獨放不下小白,雖然她是自己從護劍村救回來的,卻也並不是他的義務,可是心裡卻總是放心不下。
甚至會在一些時候感覺她好像就在身邊,在自己伸手就能夠碰到的地方,可是在一回首時卻發現只有自己孤身一人。
如今得知了自己是東王公,而小白就是那個從出生便一直陪在東王公身邊的小白澤,端木清風也便了然於心,也許兩人的感情即使沒有月老相連也一樣不可斬斷。
想到這裡,端木清風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擡頭望向他的小白再次被眼前俊美無雙卻又對自己溫暖如斯的師兄迷得失了神。
“哇哇~”小胡適時地又發出一陣尖叫。
小白忙回過神,伸手擦了擦嘴角,雖然嘴角並無異物,卻還是不自主的伸手擦了擦,倒是引得端木清風忍不住一陣輕笑。
被端木清風這麼笑着,小白忽然有些窘迫,忙低下頭眼神飄忽不定的皺起了眉頭。
“我們走吧。”見小白有些不悅,生怕一會惹怒了她,端木清風便伸手將小白牽着往前走去,用下巴指着不遠處的山道,“到那座山上去看看。”
“啊?”小白猛地擡起頭驚道,“我們去那山上做什麼?難道那邪物在山上?”
端木清風輕笑着搖了搖頭,道:“不,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這個人對於端木清風來說,是親人也算是好友,雖然並沒有見上幾面,卻一直感覺她與旁人似乎有些不同。
“誰呀?”小白側歪着腦袋盯着端木清風疑惑道。
她還不知道端木清風在這琅琊郡竟然也有熟人,而且看他多次失神的時候似乎一直在盯着不遠處的那座山,想來這人對他來說應該還挺重要。
然而,接下來端木清風卻再沒有說過一句話,只是牽着小白默默地往那座山下走着。
當兩人走到山下時,端木清風卻忽然停下了腳,昂起頭望着山間那條窄小的道路長嘆了口氣。
此時,一名樵夫扛着一大捆柴從山上走了下來,邊走還邊唱着一支不知名的曲子,聲音洪亮高昂,驚起了山間林中的飛鳥。
見到端木清風和小白兩人,這樵夫明顯有些意外,尤其是小白那一頭不曾遮掩的白髮,猛地一驚不由得後退幾步。
“先生~”端木清風上前微微拱手作了一揖。
不料那樵夫忽然指着小白驚恐道:“你,你們是,是人是妖啊?”
“我們當然是人了,我們怎麼可能是妖呢?”小白忙走到端木清風的身前,對着那樵夫哼道。
小白剛剛說完頭頂上便又傳來一陣“哇哇~”的叫聲,便指着頭頂的小胡補充道:“你看,連鳥都知道我們是人,你竟然會以爲我們是妖!”
其實小胡這一聲不過是提醒小白她並不是人,就算不是妖她也是上古神獸白澤而不是人,然而這個意思生生被小白誤解成了它很贊同她的話……
只是對於這些小胡表示很無力,它不能人語,辯駁不了小白所說的任何話語。
而有一點小胡更清楚,那就是即使它能夠人語,怕是也不敢反駁小白的話,畢竟她纔是主。
樵夫緩了許久,這才終於指着小白滿頭的白髮顫抖道:“那你的頭髮爲何……”
“你不知道有些人有不老容顏嗎?我就是!你對一位老者如此說話不覺得很不敬嗎?”小白微昂起頭睨着那樵夫不悅道。
此時端木清風也微微瞪大了雙眼轉過頭望向小白,幾日不見她竟然越來越會說些歪理了,看來日後還是應該將她往正道上引導纔是。
被小白這麼一說,那樵夫似乎也感覺頗爲有理,雖然還有些防備,卻也不再像之前那麼恐懼。
這時候端木清風方微點了下頭輕聲問道:“先生,不知這山是否是姑兒山?”
“姑兒山?”小白奇怪的看着端木清風,這山的名字還真是奇怪。
端木清風並未理會小白,只見那樵夫點了點頭便又繼續問道:“那您知道這山上是否住着一對母女?”
“母女?”樵夫眼珠轉了幾圈開始思索,良久之後方開口道,“這姑兒山上住着不少人家,如果說母女的話似乎也有幾家,不知你要找哪家呀?”
許是沒想到姑兒山上會住着許多人,端木清風微微有些錯愕,接着便問道:“先生對山上的人家似乎很是熟悉啊?”
聽端木清風如此說,那樵夫顯然有些得意,便微昂着下巴道:“那是!這姑兒山我少說也上了有幾千回了,不說每天一趟也得隔天一趟,山上的哪戶人家我不知道。”
“哦?”端木清風微挑了下眉,沒想到就這麼一問竟然就問到了一個熟知姑兒山的,便問道,“那先生知道端木雅嗎?”
“端木雅?”那樵夫歪着腦袋想了許久,最終卻還是搖了搖頭,“沒有,這山上住着母女的沒有叫端木雅的,不過倒有個叫虞雅的帶着她的女兒虞姬在山上住着。”
端木清風恍然的點了點頭,隨即苦笑着問道:“那你知道她們住在哪嗎?”
不料端木清風剛剛問出口,那樵夫便滿是戒備的望着端木清風和小白,警惕道:“你們問這個做什麼?人家不過是孤兒寡母,你們可別想要打她們的注意!”
“啊?”小白尚有些轉不過來,剛剛不是還在炫耀自己知道的多,怎麼轉瞬間就變了態度呢?便呆呆的望着端木清風。
不想端木清風卻忽然笑了起來,搖頭道:“先生想來與她們有些來往吧?或者相熟?”
那樵夫忽然眼神有些閃躲的別過頭去,嘟囔了句:“瞎說!我們並不相熟,只不過是虞雅姑娘救過我兩次而已。”
“虞雅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