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彎月帶着淡淡的光暈,朦朧不清,光禿禿的樹枝在寒風中搖曳飛舞,偶爾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府中巡邏的侍衛緊了緊胸前的衣襟,不敢有絲毫懈怠,上次統領大人的八十軍棍,鮮血淋漓,皮開肉綻的樣子,至今還歷歷在目,只因爲放進來一個可能是王爺未婚妻的女人。
他們現在再不敢擅自做主,這王府的規矩說起來比軍中的還要嚴明,太平盛世,軍中的士兵都散漫起來,再也沒有了當初征戰時的那份彪悍之氣,和平年代成長起來的一代,未曾上過真正戰場的一代,怎麼能和當初四處征戰平叛的勇士們相比呢?
不管外面如何天寒地凍,王府內的某間臥房依舊春意盎然,沙蒙絡靠在沙蒙寒懷裡,感慨人生的奇妙,若是以前,有人跟他說,會愛上男子,他恐怕會以爲這人有病,平凡的自己怎麼可能有那麼奇怪的心理呢?可現在的情形很能說明問題,難道是飽暖思□?可自己貌似還沒沾過女人,搖搖頭,沙蒙絡拋卻腦中的胡思亂想,不管怎麼說,順着感覺走總是不會錯的。
“絡兒在想什麼呢?”沙蒙寒寵溺地蹭了蹭沙蒙絡的髮絲,沙啞的聲音好似在壓抑着什麼。
“沒什麼,只是覺得世界很奇妙,人跟人的緣分也很奇妙,不知道絡兒和哥哥的將來會是什麼樣子?”沙蒙絡隨意說着,也算是初步的試探,沙蒙寒從來不曾說過他們的將來,或者說他們會有將來嗎?沙蒙寒的夢想是天下,沙蒙絡卻只想過安穩平靜的日子,這樣的兩人爲什麼會攪合在一起?
“當然,哥哥不會放手的,等哥哥成就大業,就沒有人能夠阻止我們了。”
‘當然’這個詞後面是什麼呢?當然有將來亦或是當然沒有,現在的沙蒙寒想的是當然有吧,可惜能阻止我們的從來都不是別人,沙蒙絡歪頭沉思片刻,不在意地笑笑。
這次出征在朝中的諸多人看來,都是一個藉口,祁連一族,若是那麼好打,根本不會任其逍遙這麼多年,仍然存活於世,當年天瓊國開國之初,就和祁連一族開仗多次,終無法取勝,當然,祁連一族也走不出祁連山脈,走出來的祁連一族沒有了祁連山的庇護,不足爲懼,只會自取滅亡,這也是一個束縛,既然沒有了威脅,天瓊國也就任其發展,不予追究,這次倉促的決定在衆人看來就是皇子們爭奪皇權的產物,真若去了,必敗!這是多年和祁連一族打交道的經驗,散落在祁連山各個角落的祁連一族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憑藉這幾位年輕的小傢伙,衆人懷疑,說不定連祁連一族的大本營都找不到。
這絕對不是誇大其詞,祁連山佔地甚廣,族人散播其中,有茂林遮蔽,根本無從下手,這地利是不佔一絲的;現在正值冬季,一個月後,正好新年剛過,加上路上行軍的時間,到達祁連山的時間應該是來年開春,正值天氣多變,疾病多發季節,天時已失;再說這人和,不因沒有任何威脅地出兵,在和平時期被攪亂的百姓看來,無疑是不喜的,冒然發兵只會讓百姓怨聲載道,流離失所,失去了原本安定平和的生活,遭受戰火的洗禮,這人和明顯不在朝廷一方,天時地利人和,三者均失,還有什麼勝利可言?
沙蒙絡想得入神,不知不覺間,身體一涼,已然被人脫了個光溜,收斂心思,凝神看着**的沙蒙寒,心中好笑,難得看到一向沉穩冷靜的哥哥露出這麼迫不及待的神情。
“絡兒不專心,難道是哥哥做得還不夠努力?”嘴裡說着,修長的手指在沙蒙絡的胸前擰了一把,引得沙蒙絡一陣輕顫,發出驚呼,這才滿意地露出笑容,舌頭時輕時重地在光滑的肌膚上吮吻,手靈活地探進密地,尋找相思已久的根源。
儘管是寒冷的冬夜,沙蒙絡卻覺得有把火在心頭燃起,熱烘烘的感覺充滿全身,纖長的睫毛一顫一顫的,感受着身上的的奇妙,放鬆身心,享受着熟悉的情愫。
濃重的呼吸此起彼伏,小別勝新婚,這新婚雖然沒有,可小別卻是事實,壓抑許久的沙蒙寒更顯勇猛暴烈,時而細細呵護,時而粗暴淋漓,沙蒙絡的身體如同海浪中的一葉孤舟,在沙蒙寒的疼惜下,起伏飄搖,聲音已經嘶啞,張着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痛的極致,快樂的巔峰,這些在今晚被沙蒙絡體驗了一次又一次,此刻才知道最初的那次,沙蒙寒是真的小心翼翼,怕自己受到一絲傷害,可這次,一則相隔時間太長,一則禁慾已久,沙蒙寒心底對沙蒙絡雖然是憐惜的,可真正做起來,特別是在那嬌喘呻吟中,很難把持自己的慾望,理智終究崩潰,隨心所欲了一把。
再次醒來,已經是三天之後,看着牀前沙蒙寒愧疚的臉龐,沙蒙絡很想笑,抽了抽嘴角,卻沒有絲毫力氣。
在沙蒙寒的自我檢討聲中,沙蒙絡喝了些粥,嘴裡重新有了味道,這才知道,自己昏迷了三天,期間高燒不退,忽冷忽熱,這讓沙蒙寒悔恨得想自殺,恨自己意志不堅,喪心病狂,禽獸不如,總之,很不是東西。
“哥,我沒事了,這幾天沒出什麼事吧?”他唯一擔心的是被其他人看出端詳,好在王府有自己的御醫,在沙蒙寒的命令下不敢多問。
沙蒙寒拍了拍沙蒙絡露在外面的手,“沒事,絡兒好好休息,哥哥要出去一趟,一會兒回來。”
沙蒙絡點點頭,恢復了官職,沙蒙寒是很忙的,沙蒙絡知道,哥哥所圖甚大,不像自己,沒有壓力,自由散漫。
可這一等,居然到了晚上,沙蒙寒還沒有回來,差人詢問才知道,今日是處斬採花賊陸雲的日子,因爲牽扯到皇家醜聞,決定秘密處決,沙星嵐指揮,昭德帝親自監斬,可沒想到,這個陸雲還有後臺,在大刀即將和陸雲公子的脖子親密接觸的最後一刻,救星到了,順風而來的奇藥讓在場的禁衛軍失去了力量,就這樣眼睜睜地看着一羣黑衣人帶走了陸雲,昭德帝直接被氣死過去。
皇宮現在人心惶惶,這賊人忒大膽,皇帝決心要除去的人,他們居然敢救,而且就憑藉這種見風就飄散的奇藥,若有心要皇帝的命,那就如探囊取物般容易,昭德帝怎能不驚,沙蒙寒第一時間被召進了宮,這個時侯昭德帝顧不得什麼心中芥蒂,把大權交到了沙蒙寒手中,務必儘快捉拿賊人,否則昭德帝寢食難安。
沙蒙絡嘴巴張得老大,驚得都能放進去一個剝了皮的雞蛋,心中感嘆,天瓊國真是臥虎藏龍,有道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吶,看來父皇在和平年代呆久了,警惕意識有待加強,幸虧賊人意不在皇位,否則昭德帝性命休矣,這說不定也是好事,在昭德帝的心中敲響了警鐘,以後在自身安全方面應該會大大的加強。
沙蒙絡沉思之際,沙蒙寒正焦頭爛額地命人封鎖城門,滿城搜索賊人,陸雲公子作爲在旁人眼中的必死之人,在牢中沒少受刑,雖然被救走,相信還出不了城。
儘管心中擔心沙蒙絡,焦急無比,可沙蒙寒還是不敢鬆懈,盡職盡責地在城中搜索着,卻毫無收穫,隱隱覺得什麼地方被自己忽略了,可無論如何就是想不起來。
東籬王府的沙蒙絡看等待沙蒙寒無望,草草吃了晚飯,就斜躺在牀上,盯着牀頂神遊天外,直到感覺身邊有了動靜,才猛然驚醒:“誰?”
回頭一看,沙蒙絡氣得好懸沒背過氣去,只見一身火紅的蓮月公子攙着渾身髒兮兮,腦袋耷拉下來的青年人,一臉笑容地盯着沙蒙絡,一副研究未果的模樣。
“小絡絡這麼快就不認識我了?都說一夜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比海深,怎麼說咱們倆也做過半夜的夫妻,沒有百日,這五十日的恩情總還是有的吧?”雖然手裡攙着個人,可蓮月還是一副逍遙灑脫的樣子,好似手中的不是一個重傷的人,而是一把隨意可以丟棄的垃圾般,毫不放在心上。
“你……你們這是……難道……”沙蒙絡面色很難看,捉拿採花賊的經過他都知道,可其中內情卻不瞭解,現在看着那個髒兮兮的重傷青年,心中無比怪異,沙蒙寒在外面翻得熱火朝天,恨不能挖地三尺,可誰能想到,他要找的賊人現在正一臉愜意地坐在他府上好吃好喝,現在看來最安全的地方確實是東籬王府無疑了。
“蓮月少主,您什麼時候離開?還有,這位和您是什麼關係?”沙蒙絡看着優雅吃着晚餐的蓮月,心急如焚,若是讓父皇知道他恨之入骨的賊人跟哥哥有來往,還不徹底斷了哥哥的念想,不行,絕對要儘快打發了這兩個瘟神。
“我們不急,陸雲公子的傷……”
“我馬上吩咐人治。”
“那好吧,小絡絡真是個好人。”蓮月笑得很賤,起碼在沙蒙絡看起來很賤,沙蒙絡咬牙切齒地給沙蒙寒傳訊,一邊吩咐府中心腹秘密叫來了神醫黃四村,陸雲的傷不算重,看起來鮮血淋漓,都是當初在網內扎的皮肉傷,並未傷到筋骨。
等把陸雲安置妥當,沙蒙寒也風風火火地回來了。
沙蒙寒臉色陰沉似水:“蓮月,說吧,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送人的也是你,這劫人的還是你,你們魔教究竟打的什麼算盤?”
作者有話要說:終於過了把癮,這幾天看了幾本一直想看的文,真的是欲罷不能,不過下星期應該可以恢復日更~~~~
啊啊啊~~人都去那裡了,出來冒泡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