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和這個人一點都不熟,待會兒說不定還會鬧得很不愉快,桑晚餘也不想管那麼多。
此刻,她只想借他的肩膀靠一下。
和他一起演戲刺激後面的人是一方面,還有一個原因是這個男人的肩膀靠着真的很舒服。
寬闊,偉岸,帶給她一種從未有過的安定。
腦袋一靠上去,就跟着了魔似的不想移開。
靠着他,彷彿擁有了全世界,這種感覺好奇怪。
靳容宸也不多言,興致盎然的側目看着肩膀上她清秀如水的容顏。
一時間,不但怒氣全消,反而覺得心情是前所未有的空曠。
其實,她剛剛笑着跟他撒嬌的時候,他就從她眼裡看到了淚光。
閃着淚光還笑得那麼清新淡雅,他承認,他再次被這個初次見面的丫頭驚豔到了。
突然很好奇,她和身後的那個男人究竟有着怎樣的過往。
兩個人看起來好像都很愛對方的樣子,那她爲何會對那個男人說出那麼絕情的話,還拉着他演戲刺激對方。
愣在原地許久的顧之恆,慢動作的轉過身來。
目送兩個人親密無間的背影漸行漸遠,他整個人都像是被雷擊中了一般,渾身無力,兩腿發軟。
痛苦的閉了閉眸,他垂在身側的雙手隱忍的攥緊。
很想追上去不顧一切的帶她走,可那樣做的代價帶大,他自知無法承受,也就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上了靳容宸的豪車絕塵而去,卻什麼都不能做。
車子開出去有段距離,發現顧之恆沒追上來,心情稍有平復的桑晚餘,禮貌的跟旁邊開車的人道謝。
“剛剛謝謝你!”
說着,她低頭就去身上的解安全帶。
“麻煩你,前面靠邊停車,謝謝!”
她一共說了兩句話,兩句都是言簡意賅惜字如金。
語氣也透着明顯的疏離,聽得靳容宸莫名的火大。
好歹他剛剛也幫了她,這麼快就翻臉不認賬!
難怪常言道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這話果然不假。
那是道謝該用的口氣嗎,根本就像是在要賬!
考慮到她心情似乎不太好,他決定不予計較。
“不是要去吃法國大餐嗎?”
竭力剋制着心底的火,靳容宸雲淡風輕的回了句。
解安全帶的動作不自覺的一頓,桑晚餘好奇的側眸,朝他看過去。
見他一臉正色,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感覺,她微怔。
不過,片刻之後,她就收回了視線,當做什麼都沒聽見似的繼續解安全帶。
他今天來的目的她心知肚明,吃飯就免了,話說清楚就可以了。
瞥了眼儀表盤上的時間,發現離六點只差二十來分鐘,坐車還要耽擱,到地方肯定要遲到,估計要害絨絨等了。
心下一急,桑晚餘開門見山,“靳先生,我今晚還有約,時間緊迫,就不跟你兜圈子了。我們,長話短說。”
貝齒輕咬下脣,她做了一個深呼吸,儘量不讓自己怯場。
“我知道你來找我是爲了什麼,無外乎是想勸我離開你爺爺。很抱歉,恕我不能如你所願。這件事靳爺……你爺爺已經交代過了,如果你有什麼疑問或是異議,可以直接去找他,我說了不算。”
“別以爲搬出爺爺,我就怕你!”
不以爲然的扯了扯脣,靳容宸並沒有停車的打算,反而又加了一腳油門。
“有什麼話,吃完飯再說。我這個人有個習慣,飢腸轆轆的情況下不喜歡講話。”
好笑的睨他一眼,桑晚餘覺得這個人還真是當領導層的料。
說話都是一副唯我獨尊的官腔,根本不給人拒絕的權利。
明顯感覺車速越來越快,關鍵跟她要去的地方是背道而馳的方向,桑晚餘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蚱。
“不好意思,且不說我今天約了人沒時間。就是有空,我們的關係好像也沒近到可以共進晚餐的地步。麻煩你停一下車,好嗎?”
冷鷙的眼神射過去,靳容宸氣得磨牙切齒。
該死的丫頭,看起來溫溫柔柔的,沒想到說起話來還真是尖酸刻薄!
本來想吼她一句,想了想,他改了主意。
“怎麼,
這麼急着赴約,又約了哪個金主?說出來我聽聽,看我認不認識,嗯?”
冷嗤一聲,靳容宸故意揶揄她。
秀眉微擰,桑晚餘憋紅了一張小臉正想反駁,他戲謔的聲音就再度漾入了耳膜。
“二十都不到的年紀,不好好唸書,淨想着怎麼釣個有錢的金龜婿,從此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我們國家還真是人才輩出,靳某自嘆不如,佩服佩服!”
故意把身體往桑晚餘那邊傾了傾,靳容宸加重語氣,“不過桑小姐,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好像是下個月就要步入結婚禮堂的人,你揹着我爺爺勾三搭四的,真的好嗎?”
“你……”
杏眸圓睜的瞪了他一眼,桑晚餘氣得牙骨直哆嗦。
開車之餘,將她憤怒的表情盡收眼底,靳容宸劍眉斜飛,心情大好。
爲免她再鬧着要下車,他冷笑着對她提出警告,“如果不想聽見更過分的話,就給我打消下車的念頭,安靜的坐好。我不管你今晚約了誰,就是國家元首都得給我靠邊站。本少爺請你吃飯,那是看得起你!多少女人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情,別不識擡舉!”
從沒見過如此蠻不講理自戀又自大的傢伙,說的話句句都是人身攻擊,一時間,桑晚餘隻覺得肺都快被這個混蛋給氣炸了。
擱在腿上的雙手緊緊揪着裙襬,她目不轉睛的瞪着旁邊出言不遜的人。
很想問問他,他憑什麼覺得自己高人一等!
又憑什麼侮辱她的人格?
她只說約了人,他何以斷言她約的就一定是個男人,還是個有錢人?
就因爲顧之恆的出現,他就認定她是個私生活不檢點的女生?
最後那幾句最可笑,他以爲他是高高在上的王嗎?
被他欽點共進晚餐,她是不是該跳下車手舞足蹈的裸奔幾圈,完了再拍着胸脯感嘆自己命真好?
瞪了一會兒,自覺無趣,桑晚餘果斷把視線從不可理喻的傢伙身上收回。
悄悄的吸氣,吐氣,她極力平復着胸腔裡憤怒的情緒。
跟這種人生氣,不值得。
看在靳爺爺的面子上,她不跟他一般見識。
(本章完)